(五)
稚草就这样不可挽回地离开了我们,没有葬礼、没有墓碑,只有我们静静的悲伤,或许,这也是他所追求的一种解脱,从这令人厌倦的永无休止的混乱、争斗、和厮杀中抽身出来,我们不知道是不是应该为他感到庆幸,或许我们当中的每个人都会是这样的结局,注定无处可逃,我们这些年轻的生命不能承受盔甲之重,我们每个人都会觉得茫然,我们在追求的到底是什么?值得我们去付出那么多吗?我们的出路和结局又会是怎样?
韩信接来了幼齿,五年前的小公主,如今变成了翩然起舞的蝴蝶,她红肿着眼睛,这让她的眼神变得更加忧郁,望着静静躺在那里的哥哥,滴落的的泪珠溅落到地上,绽放出一个个破碎的悲伤图案,大家都默默地站在周围,内一个人的内心都被悲伤占据着,看着幼齿伏在稚草的身上恸哭着,残念握紧韩信的手依偎在韩信的肩膀上静静抽泣着,刚刚加入这个团队的涟漪,看着呆呆地站在一边的蜷川,那眼神里难以掩饰的疲倦和憔悴,感动于大家相互之间的的情谊、信任忍不住回想起几天前的情景……
窗外,风雨大作,雨滴拍打着窗户,涟漪躺在**,她紧握着自己的那把不知沾了多少鲜血,结束过多少刺客和目标的剑,怎么也不能静下心来睡去,烛火摇曳不安地跳动着,组织下达的最后追杀令已经好几天了,可是自己仍旧是没取得任何进展,映衬微弱的烛光,看了看床头放着的那张画像,自从开始从事“赏金猎人”这一行业,这么多年来,出手从未犹豫的也从未失败过的她,这次竟然毫无信心,作为组织中一向最被看好,最具潜力的金牌杀手,自己读不相信会有这么一天,难道自己对这种整天刀口嗜血的,似乎随时都可以感觉和呼吸到地狱的气息,充当别人杀人工具的生活感到厌倦了吗?
她不禁一次又一次的提醒自己,心里也很清楚,作为一个刺客,一旦有了这种想法会是多么可怕的,此时内心的烦躁和不安难以平复,脑海中不断出现的轮廓,不必睁开眼看画像,那个轮廓已经深深印在自己的脑海里。
曾经可以不问任何理由,只要有组织的命令就可以去结束任何人的生命,当然有很多都是罪有应得、恶贯满盈的混蛋,这样的人即使没有组织的命令,没有任何赏金涟漪都会毫不犹豫地做,可是对这个人根本没有办法强迫自己对他起杀念,或者说想要找一个理由恨他都很难,就算牵强一点连看着不顺眼的借口都没办法找出来。
突然掠过的狂风刮开了窗子,冷夜雨吹进了房里,夜的气息中裹着血腥的味道扑面而来,差点将涟漪窒息,那黑暗里似乎隐藏着蠢蠢欲动的恶兽对她虎视眈眈,她惊恐地后退几步,她急忙跑去关窗,这时她看见街对面伫立着一个身影,站在那里一动不动地淋着雨,出于职业的习惯涟漪告诉自己“算了,在这个战乱频繁的年代,随时都潜伏着危险和杀机,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不要多管闲事”,于是关上窗户回到**,很是奇怪,为什么自己最近总是心神不宁,总是有种不祥的预感。
回想起刚刚情景,雨中的客栈楼下依稀站着一个身影,映着天空划过的闪电,看见那人满身心血,伤痕累累,呆呆地站在那里淋着雨,一动不动,当涟漪再次顶着狂风推开窗户向外看了一眼,那人无力地重重倒在地上,激起一些泥水,涟漪慌忙地撑开纸伞向外跑去,费了很大力气才把这个重重的人弄到自己的房间来,警惕地看了看周围,放心地打他放在自己的**,就这样鬼使神差地,烘干他的被雨淋使得衣服,并帮他清理好满身的伤口。
两天两夜了,他依旧没有醒来,涟漪自我解嘲的自言自语地说:“看来我这个杀手是很难再继续做下去了,不但没杀成人,还学会了救人,”无奈地摇摇头,这时涟漪的头脑中突然间有了一个奇怪的念头,这个念头像夏日里疯长的荒草一样愈发强烈,她试着用清水擦拭去粘在他脸上的血渍和泥垢,慢慢地一张俊朗而又棱角分明的脸庞出现在自己的面前。
涟漪勾起了嘴角,突然笑容僵在脸上,心,飞速沉落到冰冷的海底一样,这张脸!喔!涟漪深深地出一口气,难道真的是他?她下意识地握紧剑,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记忆,于是迫不及待地拿出那张画像,认真比对着,一样的眉毛、一样的眼睛、一样的鼻子、一样的嘴……总之是两个一模一样轮廓,没错,就是他——自己要刺杀的目标,这个在诸多割据一方的诸侯当中,最年轻最有实力的一个,从一个名不见经传的无名小子,在短短的几年中一跃成为雄霸一方的风云人物。同时也成为很多人的眼中钉,因为他的存在本身就是一种威胁,至少很多人是这么人为的,所以有些人千方百计地想要把他置之死地而后快,这其中包括涟漪现在的雇主。
现在,是一个千载难逢的绝好的机会,要杀他易如反掌,可以不费吹灰之力,用锋利的剑在他的咽喉上轻轻的一划,割下他的头颅,然后取回自己应得的那一半赏金,就可以从此退出这个世界,做回一个普通人,开始过一个平常人的生活,可是转念一想又放松了手中的剑,自己虽然是一个刺客,可是有自己的原则,还不屑做这样趁人之危的龌龊勾当,自己宁可等他恢复之后和他一对一的较量,也不会对于一个现在毫无反抗能力他下手,这对他不公平。
或许,他的家人还在等着他回去团聚;或许,他的兄弟正在四处寻找,等着和他一起打天下;或许,他的爱人正在焦急地守候着他牵肠挂肚;或许……,我这是怎么了?作为一个成熟的杀手,怎么可以这样犹豫不决,这样的胡思乱想呢?可是自己还不能下定决心。
“他为什么会出出现在这里?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他怎么会受这么重的伤?……”这几天,所有的疑问虬结在涟漪的内心,如蛛网一样缠绕笼罩着她的内心,剪不断、理还乱。
涟漪不禁将眼前的人和前两天那骇人听闻的“屠城事件”联系到一起,于是倒吸一口冷气。没错,是发生在同一个晚上,守城的三千余名士兵在一夜之间被人屠弑殆尽,尸体堆积如山,雨水混着血注入到河水中,连续几天河面上都凝滞着一层血红,这里似乎变成了人间炼狱……这些如果都是他做的,那么他就会是一个恶魔,同样也该杀。
涟漪看看躺在**的他,侧着半个苍白的脸,睫毛微微颤动着,像个熟睡病王子。这怎么可能呢?眼前的他受了这么重的伤,奄奄一息,苍白憔悴的如一只即将熄灭的蜡烛,还是等到他醒来问清楚比较好一点。
在这个风雨交加的夜晚,每个人的内心都如外面的天气一样狂躁,空气中的紧张和不安让人觉得窒息一样,由于大家都找不到蜷川,都没了主心骨,勉强的维持着期待着他快出现,这一天韩信喝了很多酒,一口气**地跑到山顶上,一路狂奔似乎要将自己的恐惧和压抑狠狠地甩掉,同时发泄自己内心的恐惧和不安,天空中时而划过的闪电,似乎要将天空撕裂一样,轰隆隆的声音伴随着瓢泼似的**的雨点倾倒下来,淋**的韩信,站在山顶声嘶力竭的喊叫着,
“你在哪里?快出来!出来啊!……”
韩信无力地跌倒在地上,跪在地上,在泥水里挣扎着,很是痛苦的样子,渐渐地韩信感觉到自己的头顶上雨停了,抬起头看见前辈就站在自己的身边撑着雨伞,
“很痛苦,心很疼是吗?”
韩信终于见到了这位改变自己命运的天神,“战争就是这样子的,会残酷地带走你身边的亲人、朋友。”
韩信突然站起来,也许是跪的太久推失去了知觉,又差点摔倒,前辈抓住了他的手,“你怎么可以这么无动于衷?你救救稚草!你可以的,对不对?”
“对不起,这是宿命,没办法逃脱的……”前辈只是摇头,
“一定要有人牺牲吗?”
“是的,你知道的每个人都是要面对自己的命运!”
“我不知道,也没兴趣知道,现在好了,稚草死了,可是要我眼睁睁看着我的兄弟在我面前倒下,我却无能为力,蜷川也不见了,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你教教我我到底该怎么办?”
“你别忘了!你们是要解救整个处在水深火热之中人类,而且你还要帮助那个转生的天神,这是你的宿命。”
“我想我还需要一点时间”
“好吧,我等你的消息,想好了随时来找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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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战役(六)』
涟漪~心地照顾着蜷川,同时还~提防其他“业内人士”(同行:指杀~和“赏金猎人”)的~探和骚扰,期间他们不动~色换过几家客栈,慢慢地他恢复了直觉,只是还没有醒过来,~~还是极度虚弱。就这样半个多月的时间就过去了。在蜷川发烧说胡话的时候,他一直在呼~着几个名字,涟漪依也知道了一些事情,这是一些什么样的人,他们~有什么样的感情和故事,这些都引起了涟漪的兴趣,他又在说了,涟漪赶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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