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风吹来,思绪飞到了去年的秋天,回忆又一次折磨我。
杭州,空气里弥漫着桂花的香味,走出门,轻轻地呼吸,肺里,肠道里,心房里,以及排出的尿液里,都是桂花的香味,这就是杭州秋天是独具一格的风景,而这风景不仅可以从视觉感受到,还可以从嗅觉感受。
枫府之国是蓝韦花了整整五百万请一个全国出名的建筑师建造的一栋别墅。蓝韦是蓝纸鸢的生父,而他现在就躺在蓝纸鸢旁边的坟墓里,他的妻子林依然也在他死后不久静静的躺在旁边的坟墓里。
别墅有五层楼,白色的瓷砖镶嵌着,在阳光下闪闪发光。听蓝纸鸢说,之所以用白色的瓷砖,只是因为林依然喜欢白色。当初蓝韦就是用一栋三年之后给你一栋别墅的诺言娶得了全国第一大美女的林依然。其实蓝韦长得并不帅,他是靠卖股票赚钱的,不过最后也死在了股票的手里。
八月下旬,蓝纸鸢坐在别墅下面的庭院里荡着秋千,她真的很美,人很善良,只是不知道为什么,那么古典,喜欢中国古诗词,一本红楼梦能看得她泪流满面。
她坐在那里傻笑着,电话叮铃铃响了,她优雅的按了接听键,白色的外观,小巧的机型,这是她最喜欢的一款手机,今年五月份才从一家手机制造场定制的。“东芝”品牌。
“喂,轩!”她的声音总是很温柔,像一阵清风飘过身旁,吹入心房。那个叫轩的人是她未婚夫。轩是名武警,高大帅气,成熟稳重,警中之草,武警队的队长。
“我想你了。”电话那头同样是温柔的声音,诉说着绵绵情话。
“傻瓜,后天就结婚了嘛!”蓝纸鸢淡淡的笑着,好像一朵美丽的牡丹花,那样高贵,那样迷人。
“后天你一定会很漂亮。”轩挂掉了电话,蓝纸鸢把手机贴在心房处,幸福的笑着。不知为何,我心里有种酸酸的味道。我爱蓝纸鸢,不过不能让别人知道,特别是轩,还有古典美女蓝纸鸢。他们认为这种爱不正常,也会说我不正常。但我认为真爱不分性别。
站在远处就这样看着她,把我的爱埋在心底,希望她会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
“姐姐!”。我从后面抱住她,她很瘦弱,一米七的身高,却只有整整九十45kg。站在风里的她,似乎要被风吹倒。身上淡淡的柠檬味弥漫至我的心房,真想永远就这样抱着她,但世界不允许我这样做,我也给不了她幸福。我的脸贴在她的后背,炙热的泪水坠落在她粉红色的T恤上。她轻轻的转身,在我额头上亲吻。
“小鸢,怎么了,谁欺负你了。”她温柔的在我耳边喃喃。
“姐姐,你结婚后,还会要我吗?”我怀着一丝侥幸,希望她别听出我的另一层意思。
“当然啦,我不要你,谁要你。”她轻笑道,亲密的用脸颊与我的脸颊相碰。她的肌肤很细滑,冰冰凉凉的,在这个秋天,她给我的亲吻是上天对我的眷顾。我**的抱着她,想把她融入我的身体里。她身体里的温热传入我的身体,颤颤的。或许以后真的就不能再见到她了。就算见到,也是看到她和他亲密的情形,那样我的心会很痛。或许我应该在她结婚之后失踪,有轩在她身边,她不会寂寞,更何况蓝韦对她那么好,她怎么会寂寞,全世界都是她的,只有我不是她的。但自己的心是她的,为了她,我愿意与死神共舞。
依偎在她的怀里,让我感觉不到世界的存在,这个世界只有她,她是我的整个世界。我记得蓝纸鸢曾经朗诵过一句诗“今夜我不关心人类,我只关心你。”我在一本杂志上看过这句诗,是现代诗人海子的诗,叫“新娘”。海子是个古怪的诗人,他与波婉的爱情故事让我有些毛骨悚然,蓝纸鸢告诉我,海子最后找到了自己的归属地,他卧轨自杀了,与死神共“生”。我不理解海子为什么要这样做,但蓝纸鸢却说很欣赏海子,并且把他作为自己的偶像。对于唐诗宋词,蓝纸鸢总是不厌其烦的朗诵,她背的滚瓜烂熟,而我却只能记住其中最经典的一两句。在蓝纸鸢的眼里,文学是她的半个情人。记得她曾经为了读懂一首古诗而忘了和男朋友的约会,害的她男朋友在咖啡厅坐了整整一个下午,遭到了服务员的白眼,差点就下了逐客令。当然据我所知,轩对蓝纸鸢的爱是不可置疑的,但是两个人都有一个不好不坏的习惯,责任心太强。轩在执行任务时,命都可以不要,身上的伤口一道又一道,这让蓝纸鸢担心透了,每次他要去执行任务,蓝纸鸢总要跑到他的家里等着,给他煲汤,烧菜,比贤妻良母还贤妻良母。
蓝纸鸢拉着我的手,走出别墅,她说要给我买套晚礼服。因为我虽然是个女孩子,却是一副中性打扮,这让林依然一看到我,就骂我装逼。我并不怎么反驳,我不想让蓝纸鸢夹在我们中间,感到为难。这些年来,我身上背负着的骂名一个接着一个,从“小野种”,“妖精”,“贱货”慢慢发展到“**”,甚至更过分的是“做鸡的。”而这些名字多亏了我那个长得一张比范冰冰还范冰冰的脸,却不知道是谁的心,谁的肺。我怀疑是狼心狗肺。或许狼心还不至于会狠到把一个还不满三岁的女孩的眉毛用打火机烧个精光,狗肺也不至于会散发谣言,说一个十四岁的女孩子和某男子在酒店开房,更不至于传出一个十四岁的女孩性要求强烈。不过多亏了林依然,我才可能在杭州市西湖区那么出名,甚至在学校,只要一提到“蓝尾鸢”三个子,啧啧声便来了,“你说那个姓蓝的贱人啊,咦,身子早就不干净了,小小年纪就懂得发骚,长大了是个做鸡的货色。”学校里那些清洁工老太太总是说得那么真实,好像真的亲眼在哪里见过我被男人**似的。连我的同班同学都说,我身上有狐狸的味道,单纯点的学生会问,狐狸的味道怎么带点香味,不是臭的吗?所谓的成熟的女孩子嘻嘻笑着,有香味才能入男人的下怀。
我没有理会这些谣言,相反每次传入蓝纸鸢的耳朵里,她却是比我还愤怒,只是她愤怒起来依然像朵美丽的牡丹花。尽管她会帮我辩解,但事后这些话还是会频繁的传播,就像病毒一样,永无止境。只是这些人却胆小如鼠,怎么也不敢当着我的面提“**”二字,毕竟我骨子里是个坏孩子,什么事都做得出来。
小学三年级时,我被一群男生围起来,他们把西瓜皮扔在我脸上,集体殴打我,刺激过后,他们笑着离去。我费力的站起来,脑海里只有一个念头,我要报仇,只要我还活着,我不会让你们好过。第二天,一个男孩便踩到香蕉皮摔跤,结果一摔便是残废。当然,这件事的幕后人当然是我。我告诉其他的男生,“再惹我,下一次我会让你躺着离开这个世界。”他们用惊悚的眼神看着我,厌恶的,恐惧的。以至于没人敢和我说一句话,就连老师也对我冷冰冰的。只是背后我的坏话却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从三岁开始,我便出入黑网吧,混进非正规的酒吧喝酒,五岁开始抽烟,七岁开始逃课去溜冰场,游戏室。可以说我是一个彻底的坏人,却又并没干过什么坏事。没干过坏事的坏人是可悲的。
“小鸢,试试这套吧!”刚走进商场,蓝纸鸢就瞄上了一件黄白色的晚礼服。波浪形的花边,优雅的蝴蝶结系在胸前,这让十七岁的我不免有些羞涩,因为它是低胸的。我红着脸点着头,走进试衣间,换上这件蓝纸鸢喜欢的晚礼服。穿上后,总感觉很别扭,老要去看胸,生怕被人看到。磨磨蹭蹭的走出来,我**的用手捂住胸前,蓝纸鸢看着,扑哧笑了。服务员走过来,轻轻的拿掉我捂住胸的手,“小姐,你穿上这件晚礼服很漂亮,颜色亮丽,衬托您的肤色,建议您配上这双高跟鞋,效果会更佳。”说完,一双白色的十厘米的细跟高跟鞋飞到我面前,蓝纸鸢走过来,想脱掉我脚上的休闲布鞋,手刚伸过来,我本能的一缩,不知道为什么,我总是害怕别人碰我的脚,尽管我和蓝纸鸢从小一起长大,别说我这双又臭又大的脚,全身上下没有哪一个角落没看过。只是这旁边还有个服务员像座山似的立在那里,真害怕鞋一脱,脚臭就弥漫在整个世界。蓝纸鸢见我如此反应,便是明白了一切,她轻轻一笑,将伸在我脚边的手缩回去,动作是那样的连贯,让人看不出一丝破绽。
“服务员,我看这双鞋不错,我试试吧!我和我妹妹谁穿都一样。”蓝纸鸢优雅的一笑。服务员先是诧异,接着便礼貌的一笑,“好的,小姐,您穿这双鞋很漂亮,我再去给您拿套晚礼服,您试一下。”服务员说完,温柔的一笑,递过来一套白色的晚礼服,不知为什么,蓝纸鸢总是很适合穿白色,像个美丽善良的天使。
蓝纸鸢朝我眨眨眼睛,走进试衣间,我看着自己身上的这套晚礼服,颜色鲜艳亮丽,要是穿在蓝纸鸢身上,一定会更漂亮,她永远是那么有气质,在蓝韦和林依然的眼里,蓝纸鸢永远是颗耀眼的夜明珠,总是在他们那个家里璀璨的骄傲,林依然不管走在那里,都会夸自己的女儿,冰雪聪明,貌美如花,是个百里挑一的佳人。而我不过一白天鹅旁边的一只卑微的丑小鸭。或许是我太高估自己,尽然爱上了这个不管在任何场合,任何地点,都会发出耀眼的光芒的钻石,她总是不费吹灰之力的拥有这个世界,而我却是一只想要和白天鹅形影不离的癞蛤蟆。我低着头,此刻我好想抽烟,每次心情不好,我就总是想要在嘴里叼着一支烟,一点一点的把烟雾吸进喉咙,蔓延至心脏,而烟的味道永远能让我感觉到自己还活在这个世界上,让我能清醒的意识到自己只不过是一只有着同性恋的丑小鸭,不应该有太大的梦想,只要能看到白天鹅和她的白马王子幸福就够了。
街上人来人往,有人在皱眉,有人在傻笑,还有人在发呆。我看着他们,真的猜不透,他们在想些什么?人类真是难以研究透的动物,他们像是一个又一个的新大陆,慢慢被挖掘,却到最后,才发现挖掘出来仅仅是人类的皮毛,而五脏六腑却还是人类未涉及的另一个新天地,科技越发达,研究人类的领域就越广。
蓝纸鸢从试衣间走出来,淡淡的朝我笑笑,“小鸢,好看吗?”她看着镜子里凹凸有致,婀娜多姿的自己,不禁嘴角上扬。我认真的看着她,酒红色的头发呈波浪卷在肩头,在灯光的照耀下,光滑细腻;一对柳叶眉对称在额头两边,分外明显的双眼皮上淡淡的粉红色眼影,黑长的睫毛,妩媚动人。一双贾静雯似的大眼睛水汪汪的看着镜子里自己,做着各种各样的动作。耳边一对白色羽毛拼凑成的树叶型的耳环,掉在白色晚礼服的领上,随着头的晃动而不断摇动。
白色晚礼服齐胸下来,紧贴着腰,呈喇叭形状往下垂直,她真美,我在心底说。轩真的很幸福,能拥有她,后天他们就结婚了,默默祝福他们吧!
我默默跟在她身后,看着她脸上幸福的笑容,心里一阵莫名的心悸。或许我不该来到这个世界上,或许我不该爱上她,心不动则不痛。我跟在后面看着那只美丽的白天鹅,除了藏在心底的爱慕,我什么也做不了,我也不能做什么?我想起那首诗:世界上最远的距离不是生与死,而是我站在你面前你却不知道我爱你;世界上最远的距离,不是我站在你面前你不知道我爱你,而是爱到痴迷却不能说出我爱你;世界上最远的距离不是我不能说我爱你,而是想你痛彻心脾却只能深埋心底。。。。。。
天涯咫尺也不过为了一个情字,而蓝纸鸢和我之间却是永远隔着一条无法跨越的鸿沟,我们之间用性别相隔着,用亲情相系着,我们之间永远就只能停留在那里,不能近,却可以退到海阔天空。我看着走在大街上欢快的她,突然觉得自己很卑微,或许我不应该有这种想法,她是我的姐姐,我怎么能爱上自己的姐姐呢?我心里很纠结,为什么?难道这个世界真的就接受不了同性恋,难道这个世界就不能有不分性别的情爱吗?难道爱情一定是奠定在性的基础上。或许同性结婚会影响这个世界生存下去的规律,就如生物链,他们需要繁衍,他们的爱必须建立在性的基础上。突然发现人类很肮脏,难道这仅仅是一个交易,一个用性交换爱的不平等的交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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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右心房的秘密(二)』
天空依旧那样的湛蓝,我抬起头,阳光从我的指~间照~~来,我~着眼睛,看着这个不够~情的世界,找不到自己究竟在世界的哪一个角落。金黄色的阳光暖洋洋的,像是~亲的~那般~暖。我想象中~亲的~一定是暖暖的,像阳光,暖到心底。我无数次在梦里寻找~亲的~的~。我听林依然鄙视的告诉我,我亲生~~是个~贱的~,是个在~~~~的狐狸~,~~的骚味。我不知道她说的是不是真的,但我的心依然很~,很想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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