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事花了管承彪三百多块，他一点都不心疼。能娶上个这么漂亮的媳妇，就是再花三百块他也觉得值当。

第二天婚礼完毕，大家拎着手绢喜糖乐呵呵的各自归家。一群孩子和一些年轻人怎么都不肯走，因为他们要闹洞房。无非是吃苹果亲嘴的老把戏。闹完后欢呼着离开。管承彪和李珊同坐在婚**，有些间距。管承彪竟然有些紧张，他搓搓手，斜睨了一眼李珊。穿着大红袍子的她满脸绯红，屋里很安静，他能听见她细微的呼吸声，还有随着呼吸微微起伏的胸脯。他分两次挪坐到了新娘身边，他嗅到了她身上散发出的浅浅的芳香，好似含苞欲放的桂花。他机械的挪动自己的手，碰触到的瞬间，新娘本能的缩了一下，他赶紧把手放回到自己膝盖上。新娘把手放回了原处，他又去抓，她没有逃了。十指纤长，柔若无骨。

“我们睡吧。”管承彪说，声音从喉咙里发出，低沉而急促。

“恩，你去吹灯。”李珊说。

他一瘸一拐的走向桌子上的煤油灯，新娘盯着他的脚下，觉得有些滑稽，又感到有些遗憾。他把头凑到灯前，噗的一声后房间瞬间漆黑，什么都看不到了。他回到**的时候，屋子里光线亮了些许，模模糊糊的能看见**躺着的美丽的新娘。窗外月光朦胧。

他像一头饿狼扑向美味的食物，她尖声叫唤出来。他忙松开抱紧她的双手。

“怎么了？”他小心翼翼的问。

“没事，你睡下来吧。”她回答道，呼吸粗重。

他再度扑上去，动作轻缓，如同拥抱云彩。

他急得忙头大汗，不得要领。

“这儿。”她拉着他的手，贴在自己洁白的贝壳上。

他笨拙的做了第五次努力，整个人一下悬空了，又像是陷进了沼泽里。是从所谓有过的感觉。

“啊……痛。”她紧颦秀眉，下身撕心裂肺。

他哦了一声，动作却没停下来。她尖细动人的声音在浓夜里跳动了两下。他扑到在她身上，喘着粗气，一动不动。

窗口传来阵阵欢呼和喊叫。他们不约而同的抬头望去，一群重叠的人影迅速散去。

他奔过去打开窗户，宁静中只有远方山头传来的低吟鸟鸣。几个暗影逐一陷没在如水般的夜色中。

“他们都看到了是不是？”李珊坐在**，用被子裹紧身体。

“不会。”管承彪推上窗子，插好插销：“你看，窗户上糊着报纸呢。”

他回到**，听见隔壁有响动，侧耳凝听片刻，又传来关门的咯吱声，他知道老多刚才也肯定在那群偷看的人中间。扭头说没事了，睡吧。

早饭是李珊做的，这是她走进家里后做的第一顿饭。撑的肚子滚圆的管家叔侄已经很久没吃过这么美味的饭菜了。

出门之前，老多都没敢看李珊一眼。倒不是因为昨晚的偷窥让他感到羞愧。他昨晚做了一个古怪的梦，那是个难以起齿的梦。

窑子里干活的时候，管承彪发觉老多心不在焉，一停下来就目光定定的望着某处发呆。他问老多是不是生病了，老多摇摇头。

休息的空隙，老多憋不住的把心事说了出来。他说他做了个怪梦，醒来发现裤裆**，一团粘糊糊的白色液体沾在上面。

管承彪正式的给他上了一堂生理课。末了他问：“你梦见谁了？”

“记不清楚。”老多装出一副迷糊的神情。

管承彪把水壶递给他，起身进了窑子。老多望着叔父的背影，心中愧疚。因为昨晚走进他梦中的女人正是李珊。梦里她给他看光了自己的全部，当然也包括那些不该他看到的。

日月轮回，昼夜交替。这天夜里，老多出来上厕所。天上的月亮又圆了些，一颗亮星就挂在月亮的下方。好奇心的驱使下，老多悄悄的来到了叔父房间的窗口，冒出半个头，还和昨天一样什么都看不见。贴在窗户的报纸上显目的突出几个大字—“4◎26社论”。那是去年的事了，老多听人说去年夏天京城发生了大事。在京城念大学的马萧就是那个时候出事的。骨灰是县里干部同警察送回来的。

看不到里面的情况，老多只好屏息凝听。

房间里管承彪躺在**望着头顶上的虚无发呆，他甚至看见了一张狰狞的面孔，从茫茫夜色中聚拢出来扑向他。他感到无地自容，就在几分钟前，他爬到李珊身上，入门半截就殃了。他再努力几下，也未能起死回生。李珊的一口喘吸含在嘴里融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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