吟吟在心里思虑了几天，下了很大的决心才决定，就在今晚和老母亲说破她和勇哥的事。

吟吟早早收拾完了所有的家务活，从厨房里伸出头看到母亲坐在堂屋外的腾椅上，正在和弟弟话着家常。她连忙擦干了手，搬了个小竹凳偎到母亲身边，笑着说道：妈妈呀，我有件事想和你们说说”。

“啥事呀，弄得这么一本正经的。”弟弟在边上慢条斯理地搭话道。

“你不说，我也猜得到是啥事。”弟弟接着说道，有点不开心地将头扭到一边不说话了。

“囡呀，有啥事就说吧，妈听着呢。”老母亲转过已夹杂着银丝的头来，对吟吟笑了笑说道。

“就是、就是...我.和勇哥的事。”吟吟舔了舔干涩的**，感觉气流也不顺畅了。

“就是那位听你弟弟他们说的，笛子吹得很好听的小勇是吧，对了，上次还来我们家吃过饭呢。”

吟吟小心翼翼地观察着母亲的神情，轻轻地点了点头。

“这小伙子人长得精神，豁达大方，不错呀！”老母亲笑哈哈地说。转而慢慢收敛住了笑容，似悟出什么满脸狐疑地问：

“你和这小勇你们会有啥事，你不会是想告诉我你们想结婚吧？”

“妈呀。我姐想和你说的就是这事，你还不明白呀。”弟弟急不可待气鼓鼓地说完这话，狠狠地瞪了姐姐一眼，又将头转向院子的一角。不再搭理姐姐。

“你弟弟他说的可是真的？”老母亲吃惊地瞪大了有点混沌的眼睛，大张着缺了几颗门牙的嘴。

吟吟在竹凳上不安地缩了缩身子，偷眼看了看母亲，低着脑袋再次缓缓地点了点头。

“囡呀！妈老了，可没糊涂，我早就听说你和小勇的事，可是妈不信哪，我就相信我的囡不是那样无情无意的孩子，你和小星都是在妈眼皮子底下长大的，我们两家相处那么多年，你可不能对不起人家。”

“妈妈，我和星哥情同手足，他就象我的亲哥哥，可是我对他和对勇哥的感情不一样。”吟吟的声音慌乱起来。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自己要怎样才能解释清楚这件事情。

“我老太婆不识几个字，讲不出啥大道理，我就知道，人要知恩图报。”妈妈的声音慢慢冷了下来。

“就是呀，这样对阿星哥也太不公平了。”弟弟也在边上发泄着内心的不满。眼眶里甚至涌出了泪水，抬起手袖偷偷地擦了擦。

“妈妈，感情不可勉强，我希望妈妈你们能理解和接受我们，我是真喜欢上勇哥了，说什么也不会回头的。”吟吟豁出去了，抬起头干脆一口气将话说完。

“你说的是真的吗？那你想把你星哥放到哪去？我的囡呀，咱做人可不能这样，不能让街坊们在后面戳我们的背呀！”老母亲的声音里带着哭腔，气急地颤抖着瘦弱的身子说道。

弟弟看着这情形，慌忙跑过去拥住母亲不摇晃不安的身体。

“姐，你再好好考虑吧，别惹妈妈伤心，妈妈受的苦够多了。”

吟吟的眼泪再也忍不住流了下来，几步跪到母亲面前，双手拉过母亲有点粗糙的手捂在自己掌中。

“妈妈，我也喜欢星哥，可是这种感情您是不会明白的，我不想违背我自己的心意。”

“你只顾自己的心意，就不管别人的感受了吗？囡呀，你这是咋了？这可不是原来的你呀，”

“你这样做。我们怎么向他们家和你去世的父亲交代呀，你让妈的脸往哪放，你星哥喜欢你了这么多年，你说扔就扔了呀？”老母亲抽咽着上气不接下气地说，吟吟心疼地看着老泪纵横的母亲，手足无措地帮她轻拍着后背。

“妈妈，你别急呀，听我慢慢给您解释。”

“囡呀，别解释了，那个小勇妈看着也喜欢。可是你和你星哥我们是早就认可了的，这么多年他也没有哪点对不起你。再说了，你要是跟了那外乡的小勇，你是不是就跟着他远走它乡不要老娘了呀。”老母亲越说越伤心难过，不由得哭出了声，抖嗦着手在身上四处摸索着找手帕，吟吟急忙忙跑去洗脸架上扯下一块干净毛巾递到母亲手中。

“妈妈，我怎么会忍心丢下您不管，就是我们结婚了，我也永远陪在你身边，我也是喝家乡的水长大的，我也不愿离不开这里呀。”吟吟泪流满面泣不成声地说。

“囡囡，那你就别负了你星哥，妈这辈子就知足了。”老母亲停止了抽泣，眼睛一眨不眨地定在吟吟面上，满怀希望地说。

吟吟用手背抹了抹眼泪，沉吟了一会儿，依旧轻轻地摇了摇头：

“妈妈，我只能辜负你们了，这辈子我都不会离开他。”

“你还是这句话，你星哥他到底哪点配不上你了，你这是不让妈活呀，如果你真还是这样，现在就走出去吧，你们走得远远的，再也别回来。”

“妈妈，你们就是不要我了，我还是嫁给他。”

“姐，你、你咋......”

‘啪’的一声脆响，弟弟的话音还没落下，气急的老母亲一巴掌甩了过来。

吟吟不敢相信地用手**地捂着脸颊，呆呆地看着母亲，大脑瞬时**。

记忆中，长这么大，眼睛里的母亲是那么慈祥可亲，何曾舍得动过她一根手指。

“姐，你咋惹妈妈生气了，妈，这是怎么了？”小妹刚好从外面玩耍回屋，看到这一幕，急匆匆地冲过来护到姐姐身边，看看呆楞在那里面色苍白的母亲，再看看拼命忍住泪水一动不动的姐姐，急得在原地打转也不知道究竟该说什么。

“我的囡囡呀，你们都是妈的心肝。”老母亲说着缓缓地、费劲地抬起打过吟吟的那只手，放在眼前翻来复去地看着。接着那只颤抖的手慢慢覆上吟吟的面上轻轻地摸索着。

“妈的这只手，这辈子第一次打人，打的还是我最疼爱的乖女儿，我的心好痛呀。”老母亲渐渐提高了音调，上气不接下气地说完这句话，头一歪便昏死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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