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能看下这本日记本吗？”凌雪儿将黑皮日记本递给何凡，甜声问道。

校花凌雪儿竟然开口求人，还是要看男生的日记本。这让周围的男生大为震惊，教室外面的女生听见也是瞠目结舌，还有别班的围观者。

何凡也没想到在他印象中白天鹅般的校花，竟会提出这样的要求，心绪不宁之下，他伸手接过黑皮日记本。

这完全是下意识的反应，里面有他的秘密，他一直视若珍宝。

“他竟然拒绝了凌雪儿，怎么可能，难道他是傻子吗？”

大家都拿看怪物的眼神看着何凡，还从没有男生拒绝过凌雪儿，他还如此毫不犹豫。

“你把日记本收好了，不要再被抢。”凌雪儿丝毫不见失落的表情，还闪翼地提醒他一声，旋即转身。

何凡想要叫住她，终未吐一言，看着她的倩影，心中懊恼，轻叹一句。别人帮你保住了日记本，你却连让她看一下都不肯。

“秦老师，秦老师好！”

班主任来了，门口一众学生纷纷为她让行，簇拥着涌进教室。

秦红绫听班里的女生来报告说男生打群架便风风火火赶来教室，果然，男生们分成两派对立，她顿时俏脸生寒。

“你们是要打群架是吗？是谁带的头，跟我到办公室去，其余男生先到学校操场，罚跑十圈。”

这一声娇喝顿时让有份的男生们惶恐，他们赶紧解释说没有要打架，众人七嘴八舌的，秦红绫一句也没听进去。

“闭嘴，没什么好解释的，我数到三，你们再不去，可别怪我翻脸。”

男生们顿成一副苦瓜脸，这秦大班主任向来是说一不二，而且是急脾气，未免惩罚翻倍，还是从了吧。

于是，一众苦瓜男鱼贯而出，教室外的同学纷纷投以同情目光。

教室里剩下的男生有徐皓明、陈俊、陈坚，还有犹豫不决的何凡，正想转身跟出去，秦红绫叫住他。

“何凡，你跟我到办公室去。”

四个男生被带到办公室，一字排开。秦红绫没急着开口审问，而是将办公椅移过来，动作优雅地坐下。

右边第一个是偏着头的陈坚，一副桀骜不驯的样子，就像个混混。旁边的是衣着光鲜的陈俊，不单人长得英俊，气质也很出众。

真看不出这两个人会是表兄弟，平时还腻在一起，对比真是太强烈了，可谓云泥之别。

再看向左边，帅气的徐皓明，衣着合身，看不到一点折皱，戴副银边眼镜，文质彬彬的样子。

秦红绫每次看见他都不禁回想起高中时倾慕的班长，他们两个人有很多相像的地方，只是记忆中的那个人似乎还有些...傻傻的。

徐皓明觉察到班主任看他的目光有异，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以前好几次有这样的感觉。

他伸手用中指推了推脸庞上的眼镜，借着这动作的掩饰，想观察班主任的神色。

秦红绫洞悉了徐皓明的意图，将目光侧开，当落在左侧的何凡身上时，柳眉不禁皱起。

他跟班长徐皓明站在一起，活像是丑小鸭跟天鹅般，没有可比性。皱巴巴的衣服，头发乱糟糟，低着头两手不知往哪摆好。

“你们谁来解释下，刚才是怎么回事？”秦红绫终于开口说道。

陈坚早已等得不耐烦，正想开口，却被旁边的陈俊止住。

“我来吧，事情是这样的。”

徐皓明见没人应声，于是站出来，将事情的经过简述一遍，其意直指是陈坚寻衅惹事。

“你胡说，老...我不过是‘借’他的笔记本看两眼，是他发疯似的，后面猛推我一把...”

陈坚情绪激动地为自己的辩解，声音难免高了些，引得周围的老师皱眉，抬头看向这边。

“你闭嘴。”

秦红绫轻斥一声，让陈坚把后面的话都吞了回去。旋即，侧头问最左边的何凡。

“我…我…”

秦红绫见何凡那过分紧张的样子，就禁不住有些厌烦，还从没见过这么内向的男生。

“你只要点头或摇头，他是不是抢了你的笔记本？还有，他是不是动手要打你？”

“嗯嗯。”何凡连连点头，跟小鸡啄米似的。

“我也来问问你几个问题，以示公证。你有没有拿他的笔记本？你有没有反推他一把，有没有想要撕掉笔记本？”秦红绫又问陈坚，这几个问题问得他哑口无言。

“这件事情的经过，我算是弄清楚了。陈坚，是你挑起了事端，要不是陈俊跟徐皓明一起阻止你，恐怕事情会闹大，传到校长耳朵里。”

秦红绫宣判，当下就罚陈坚到下面操场去跑二十圈，还有为期半个月的‘义务劳动’——洗地板。

陈俊则受到口头嘉奖，徐皓明倒没有任何嘉奖，似乎这些是他的职责所在。而何凡，则被当成受害者略过。

陈坚当然不会服气，他想站住来替自己辩解，却给旁边的陈俊拉住。

陈俊很聪明，也有心机，他知道是陈坚理亏，所以不替他辩解。拉住他也是不想他在众老师面前丢脸。

他太了解这个表弟了，脑袋里缺根筋，头脑简单得可以。班主任明摆着就是要治他的罪，再怎么解释，也无济于事。

“看啊！一班的男生又在操场上集体暴走。”

办公室外面走廊有学生在喧哗。办公室里的老师，有空没空的，都抬起头来，目光齐唰唰落在秦红绫身上。

“小秦，像你这样子惩罚学生，实在有点过了。你看造成多大的轰动，要是传到外面去，家长们会怎么看待我们学校。”

年级主任过来，‘苦口婆心’说道，他是办公室里唯一敢跟秦红绫这么说话的人，谁不知道她背后有副校长撑腰。

不过，他这个小小的主任，哪入得秦红绫的法眼，就算教务主任来了，也不放进眼里。

“齐主任，秦校长说只要掌握好度就可以，如果你还有什么疑问，就向校长反应去。”

秦红绫这话，算客气的，可听在齐主任耳朵里，倍儿讽刺。他想翻脸，好不容易忍住，气愤地离开。

“何凡，你留下，其他人可以回去了。”秦红绫留下何凡，审视的目光让他惴惴不安。

她从书桌里拿出记录学生家庭住址的资料簿，翻开递到何凡面前。

“你家的地址，是不是有变动，昨天我去家访，房东老太太说你早已经搬走。”

“是…是。”何凡结巴道。

“怎么不及时向我反应情况，害我昨天白跑一趟。”

秦红绫微微抱怨一声，语气平和，并没有责怪之意。

“我…我不是有意的…”何凡低着头，声音弱弱地道。

秦红绫瞧他这样子，轻叹了一声，感觉跟这样害羞的男生沟通，真不容易。

“放学后你先不要走，等我一起回去，老师要做一次家访。”

“好…好。”何凡小声回道。

他脸上闪过一抹痛苦的挣扎，因为低着头的缘故，秦红绫没能看见。

“老师要家访…怎么办…这可怎么办…”

何凡从办公室回来后失魂落魄的，他进门忘记打报告，走进教室才后知后觉发现，英语老师脸色铁青地盯着他。

“给我出去罚站。”

已近更年期的英语老师发飙，台下一帮累得趴在桌子上的男生闻声不由一震，陆续挺腰坐起。何凡在众人或同情或嘲讽的目光下，转身走出教室。

教室里传出一片朗诵声，何凡背身站在走廊上，那道背影给人落寞的感觉。

一双美目微侧，透过窗户将他的背影收入眼中，马上又落在书本上，朗诵呆板生硬的英语短文。

放学铃声响，何凡的身体微颤了一下，回头向办公室方向张望，心里惴惴不安。

英语老师不晓得是怎么了，往常时间是掐得很准，每堂课讲完都富余三五分钟，今天却失常拖延了两分钟。

别班的学生已涌出教室，走廊上人满为患，何凡瞪大眼睛，神色焦迫。

“你在看什么？是不是急着想走啊？”

身后突然响起一个声音，严厉中带着几分冷漠，何凡吓了一跳，不是英语老师还能有谁，她正板着张大饼脸，皱巴巴的。

“没…没有。”何凡诺诺回道，很想回以眼色，还是忍住低下了头。

他心里知道这英语老师对自己十分厌恶，明里暗里排挤打压，对他是多加‘照顾’。

这个时候要是跟她瞪上眼，后果不堪设想，不若先服个软，赶紧脱身才是。

见到何凡‘低头认错’的样子，英语老师脸上一喜，大饼脸松驰不少，心里暗暗得意，以为班上唯一的刺头终于被她给‘折服’。

“其实你的英语不会很差，就是不开口，导致口语听力失分严重，若是能多听多读，成绩就能提上来，不会一直是班上垫底的那几个。”

“是…是。”何凡低头受教，实在不愿看到那张得意的嘴脸。

他心中冷笑，这恶婆娘一定是以为我怕了她，才说出这好听的话。哼哼，暂且让她得意一下，以后要她脸色难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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