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暗度陈仓

宾源市广播电台播放着最新的宾源市新闻。

“9月10日，今凌晨6点在我市市郊断桥处发现一起驾车自杀事故，司机当场丧命，经警察确认，死者名叫曲峰，是我市E-泰克科技公司硬件工程师骨干。在车内，警察发现了一份死者的悔过书，悔改书跟9月4日发生的同样是E=泰克科技公司皓辉的自杀有关，在该悔改书中曲峰承认皓辉并非自杀，而是自己由于嫉妒驱使所为，后由于备受良心的折磨，所以用自杀的方式来赎罪。警方已给予确认。至此，我市发生的连续发生的这两起事件有了圆满的结束。”

主持人字正腔圆地不带任何感情色彩的近乎机械的广播声屋里回响着。

窗户前，一个身影的嘴角流**不屑的笑意。

“不过如此，均是泛泛无能之辈也。”

申克也听到了广播，心里泛着一股酸酸的味道，因为不能破案，还得委曲求全，但这狐狸尾巴如何能**来呢。

申克仍旧关注着E-泰克科技公司的进展。他替该公司的老总可惜，好容易培养的左膀右臂，没想到一下子双双折翼，看来对公司的影响也不可小觑。媒体也就这个问题问了公司的老总。林总，这个商业精英在损失两元大将的情况下仍旧是一副冷静睿智运筹帷幄大将风度，在媒体面前仍旧是一副风卷云舒的样子，他对媒体宣称他已将后备储蓄的硬件和软件的人才从幕后提上来，虽然公司暂时在产品的推陈出新上有点步履维艰，但公司所幸已有的新产品在功能上齐全很多，暂时不需要太新的功能，而公司更重要的是将已有的产品在性能上更加完善，而产品功能完善的过程正是强化锻炼后备力量的过程，林总信心十足地保证E-泰克科技公司能将这个过渡过程踏踏实实走过，并且越走越好。林总这席话起到一石二鸟的作用，一方面安抚本公司的人心，让他们对公司有信心，另一方面稳定客户的心，让他们对公司的产品有信心，提升产品的信誉。

申克还了解到，林总对已故的两元大将的亲属寄去丰厚的抚恤金，可见林总这人做事不仅有帅将之才，做人也是宅心仁厚，不管是不是收买人心，但这份收买人心的做法还是百利无一弊的。申克还是打心里敬佩林总的为人的。

申克将E-泰克科技研发部的人或与曲峰和皓辉有关的人列了一张表，然后着手下人实时监控，希望能发现那个所谓的藏在幕后的狡猾的狐狸的尾巴。

但几天下来，人困马乏，没有进展。

申克有点了着急，伊元也难以入眠。

那皓辉是不是曲峰所杀呢。

伊元和申克去曲峰曾经去过的醉魅酒吧，渴望能找到点新的线索。照原来的说法，曲峰八点就离开了酒吧，那他真是一个人走的吗，真是回家了吗。酒吧距离皓辉的宿舍很远，如果打的的话也得四十分钟。那如何实时谋杀的呢。

霓虹灯亮起，酒吧就是不夜城的每个缩影。灯红酒绿间衣香鬓影穿梭，黄色的是头发，黑色的是性感的丝袜，红色的是妖冶的丰唇，烟雾的是手中的香烟，魅惑的是那双双眉目分明的眼睛，劲爆的是台上的热舞，舞动的是那暧昧互诱的身姿。

议论的已经很多，再次的言说也只是空洞的词眼。

伊元走在其间，唯一的感觉是压抑，喘不上气来。

申克来过几次，故没有多大的不适的感觉。

申克和伊元来到调酒师旁，申克要了两杯酒。调酒师认出申克是那天过来的警察，故有礼地报以微笑。送上酒，申克表示感激。伊元并不喜欢这种酒的味道，故只是做做样子抿了抿，四处瞅着，看能不能发现什么。

她发现周围男男女女都在猎艳，一旦瞅准目标就开始有目的的搭讪，这个地方是**播撒种子的地方。她就想到，曲峰那天也应该坐在此处，或者他在猎艳，或者他是别人猎艳的对象。

于是她拼却全部的音量问着调酒师，“师傅，您还记得警察那天问你的那个人吗。”

“哦，有点印象。”

“是这样，那他是一个人喝酒还是和人一块儿喝酒？”

“当然和人一块儿，”调酒师眼中一丝暧昧飘过，“能来这里的人有几个是真正喝酒的，所谓的醉翁之意人皆共知。”

伊元当然知道他所指，“那你记不记得他跟谁谈过”

调酒师放下手中的调酒瓶四处扫视着，向那边座位上的一个年轻的女人指了指，便又开始工作。

伊元顺着手指的方向看去，那个座位上坐着3个人，2女1男，男的可能是一个白领，西装革履，头发用发胶弄得显得不羁，眯着眼看着面前的2个女士。而那2个女士均是穿着低胸迷你裙，而长款风衣放在座位一侧，妖艳的身姿，妖艳的妆容，眉眼中满是魅惑，娇滴滴地同那位男士说着什么。

伊元不好多看，想着看有没有机会接近那个女士，谈谈。

机会还真来了，过了一会儿，调酒师所指的那个女士，随手拿起自己的风衣走开了，留下另一名女士同那个男白领，而她走向吧台，要了一杯酒，边喝酒，边低眉观察四周。

伊元的目光同那女士的目光接轨，女士疑惑了一下，那双吊起的丹凤眼又转向别处。伊元不容想，便离座朝女士走去，在她旁边要了一杯酒，女士看伊元坐到自己旁边，甚为惊异。伊元拿出曲峰的照片给女士看，并开腔。

“你好，能占用女士一点时间看看能否认识照片中的这个人吗？”

那个女人低眉随意地看了看照片，抬头一副随意的表情，“对不起，不认识。”漫不经心的样子。

伊元明白当今世道，谁会无缘无故地讲与自己有关或无关的事情呢。

伊元发现女人的目光仿佛捕捉到什么，仿佛猎人捕获到猎物的表情。她顺着女人的目光看去，却看到的是申克的眼光。

但申克的目光显然是在看着自己，可能是伊元的离开搭讪让申克好奇。

而女人的目光却是蛊惑**的。

申克在这个光怪陆离的小小酒吧世界里，相对那些西装革履的白领，申克休闲服衬着的**的身板不能不说气宇轩昂与不羁，相对于那些所谓时尚元素充斥于身不伦不类的时尚达人们而言，申克显得如此干净，不着一丝一缕的掩饰。

伊元明白什么，退回到申克面前，低声对申克说着。

“喂，申克，那个女士就是曾经曲峰接触过的女士，很有考究的价值啊，不过看来我是没有资格索求到，唯有靠你的男人本色了，施展一招美男计了。”

伊元狡黠地看了看申克。

“看，那女士向你投递橄榄枝了。”

申克明白了伊元的意思，也看了看那女人。

“诶，我的角色咋每次都是牺牲品啊，你一元硬币就这样对待你的深刻大人啊。”无奈的哀叹换不来一元硬币的同情。

虽然心中诸多厌恶，但申克还是嘴角翘起放浪形骸的笑意走向那位女士。

来到那位女士面前，向调酒师要了两杯酒。

“美丽的女士，请笑纳。”

女士**更加妖艳，红色耀眼的唇瓣荡漾着诱惑的笑意，纤细俏手轻捻那杯酒，算是接受了申克的邀请。

申克也是头一次搭讪别人，压抑着厌恶，笑意盈盈地同女士随意说着不着边际的话。

但显然女士仿佛更比申克健谈。

酒吧这种小社会的载体中，人与人除了性别区别外，还有主动者和被动者区分。猎艳者往往是主动**者，为了猎物，他们往往话题主动，行为主动，目的当然更是主动。

而申克虽然是主动搭讪的，但显然他处于被猎艳者，他不受惑于妖艳的女子，目的只为线索。而女士显然有意于申克，虽然想保持矜持，欲擒故纵，但又怕失去这新奇的猎物，故主动加主动。

交谈了一会儿，女士身上的充溢的浓香和矫揉造作的扭姿以及媚骨柔嫩的声音，让申克仅有的耐性磨灭了，排斥感上升到顶点。

他依旧笑眯眯的，但显然想速战速决。

他拿出那张曲峰的照片，指给女士看，“你看看，你能认识这个人吗。”

女士饶有兴趣地看，但看到是伊元给她看到那个人，马上明白了，掩饰了失望，“哦，帅哥原来是有目的而来啊，与那位姐姐是一起啊。”

“认识不认识与我又有什么关系。”女士显然不愿回答这个问题，抿着酒。

申克原来想着是不出示警察的证件，免得对方畏惧而隐瞒，通过平时的对话套出线索，但显然申克还不会这种方式的技巧，蹩脚拙劣，还不如直截了当。

申克拿出证件，“我是警察，还望你能配合。”

女士没有想到来者居然是警察，吃惊外也马上收敛了自己的魅惑的样子，反而极力配合了申克。

“哦，原来是警察大哥啊，您咋不早说呢，我咋会不配合呢。”又低头仔细看了看照片，“有点印象。”

“9月4日那天，即我市发生一起疑似自杀的案件那天，是不是你和他见过面。”

“哦，你这么提醒我想起来，是那天，为何我会记得呢，那天收获还不小，”女士想侃侃而谈，但马上又意识到对方是警察，又正了正色，“我是说那天有个人出钱要我带走那您照片提供给的这个人。”

“哦”申克兴趣顿起，看来事情真有蹊跷。他用目光叫伊元过来。

女士对于伊元的加入有点不乐意，虽然对方是警察，但毕竟是帅气十足谦谦君子式的警察大哥，单独同这样的人交谈还是可以作为同姐妹们吹嘘的资本。但现在又加入一个女人？

伊元坐在了他们旁边，做聆听状。

“是有蹊跷。”申克又转向女人，“你仔细说说那天的经过。”

“哦，那天，我和姐妹是7点左右来到这个酒吧的，还没进到酒吧，我被一辆出租车上的乘客叫住，我叫姐妹先进去，好奇心驱使我上了那辆出租车，乘客是一个戴着墨镜，口罩的男人，他叫出租车开了不足100米外的地方停住，司机下车，我当时有点害怕。那个乘客交给我一张照片和一沓钱，说要我诱惑这个人，并在8点带走这个人这些钱就是我的。我当时看了那沓钱，至少5000，如此慷慨的人我还是第一次遇到，再说照片中的人也不错，就欣然答应。之后，那人便离开了。我遵照那人的要求，进入酒吧就在搜索照片中的人，那人还真在，于是我上前搭讪，喝了几杯酒，在8点的时候带走那个人。”

“当时你们是坐出租车离开的吗？”

“是的。”

“去了哪里？”

女人有点犹豫，但马上也就不所谓地说道，“能去哪里，当然就近找了家旅店开房。”

“旅店名字是什么，呆了多长时间？”

“好像叫温乡旅店，呆了一晚上，那人大概早上5点离开。”

伊元和申克对视了一下。

“那你能描述一下那个交给你钱的人的样子吗？”

“不是很清楚，那时候，天色已经有点暗淡，那人又戴个帽子，墨镜，口罩，交给我钱的手戴着手套，很奇怪的人，当时我都像是地下党接头似地，有点胆怯却又有点刺激。”

“好，那谢谢你了，调酒师，再给这位女士来杯酒。”

离开了酒吧，走在低柳林立的街道，伊元呼吸了一下夜色中清新的空气，顿感胸腔污气排出。

“看来曲峰真不是杀皓辉的凶手，幕后这个人太狡猾了，伪装如此之好，让我们无以遁影。”

“是啊，杀死皓辉，却站在曲峰的角度上伪装现场成自杀现场，却又故意给警方留下可疑的线索让警方追溯为曲峰所为，并在案发时间段让曲峰和女人厮混在一起，曲峰介于有钱女朋友和自己的名声有意掩饰这段时间，可疑的时间和确凿的证物的导向让警方转向了曲峰，而当警察准备审讯曲峰时，曲峰却以畏罪自杀结束了生命，又精心伪造了案发现场，让这两起事件像是画圆，有了起点，顺着半径画好整个圆，有始有终，而警察和我像个这个神秘幕后人的棋子按着他的布局一步一步进行着。”

申克也将整个过程走了一遍，回到原点，也不禁失望，但申克脑海里充满的更多的挑战的欲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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