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红星不知如何是好，也许女人早就等着这一刻呢，他不能错过……马红星搂住女人的腰，想着把她拖上来，可是他拖了很长时间，依然见到女人的半个身子浸在水里。马红星急了，他跳进河里，摸索着女人的**，可是不论他怎么摸索，只摸到一条，顺着滑腻腻的腿往上摸，摸着摸着，他感觉更不对劲儿，这条腿怎么扁扁的，宽宽的，上面似乎还盖着密密麻麻的鳞片，这明明是一条大鱼的尾巴！

马红星心里一惊，急忙放手，向着河里退去，退了一阵子忽然感觉自己的身子猛地往下一沉，一股带着腥气的水立刻灌进了他的口鼻，他猛然想起自己不会浮水！于是他拼命蹬腿往上扑腾，刚要张口喊救命，水立刻就涌了进来，呛得他只得死命挣扎。

马红星感觉自己要死了，自己竟然死在了水里。娘从小就告诉他，一定不要靠近那条河，一定不要下到水里，更不能吃河里的鱼，这是祖祖辈辈的禁忌。昨天他动了河里的鱼，晚上吃了鱼肉，难道河里的鱼幻化成人，来找他索命？他后悔没听娘的话，可是一切都晚了。

他仿佛又看到了年轻时候的自己，光着屁股走在田间的小路上，娘走在前面，穿着一身白底红花褂，那时候娘还是一个年轻漂亮的姑娘。

又是一阵剧烈的咳嗽，马红星猛然翻醒。

他发现自己正躺在自己的**，床头的窗户正大开着，树叶斑驳的阴影在灰尘满布的玻璃上晃来晃去。方才，他惊出了一身的冷汗，浑身湿透，似乎刚才真的跳进了河里。

里屋的大儿子开始说梦话，一会儿说学校老师长得好看，一会儿又吵嚷着要找人打郭大山，一会儿又独自嘿嘿地笑，那笑声听得马红星毛骨悚然，仿佛那是躲在黑暗里的一个奸邪的怪物，正嘲笑他方才那个荒唐而又惊惧的梦。

马红星坐起来，抄起毛巾擦了擦身上的臭汗，来到儿子的门前，一脚踢开门，走到儿子的床前，一把提起这小家伙就来到了外屋。

马红星的大儿子马明耀从睡梦中惊醒，他的第一个反应就是惊恐地趴在地上大喊：“老师，你不能打我！你知道俺爹是村长不？俺爹说句话，就让你滚蛋，不信你就试一试。”

马红星呵呵地笑起来：“狗日的，你看看我是谁？”

马明耀这才反应过来，眼前的不是数学老师，而是他自己的亲爹，他光着身子站起来，呆愣着看着他爹，问道：“爹，俺咋在这里？”

马红星说：“儿啊，你在外面少拿你爹当挡箭牌，你不听老师的话，书念不好，我也会揍你。”

马明耀说：“听话，听话，俺老师整天夸奖俺呢！说俺脑袋聪明，才色兼具，心有灵犀，高瞻远瞩，前途无量呢。”

马红星咧嘴一笑：“滚你娘的，你才念了几天书啊，就在这里给我瞎摆弄，才色是形容女人的，你以为你爹这都不懂啊。不过话说回来了，你爷爷的命也就定了，今年说不定什么时候就地底下待着了，我呢？还算是争气，读过书，有高大的觉悟，能跟着党混，在九槐村弄个村长当当。你就不能这么想了，九槐村这狗日的地方穷到骨子里去了，好女人没得睡，好差事没得做，祖祖辈辈啃山啃地，你能挣几个钱啊，用什么光宗耀祖啊？光凭你那**子也不行啊？所以，你要好好读书，读好了出去念大学，念了大学啥子都有了。”

老头的咳嗽声又来了……

马红星照着儿子的屁股打了一巴掌，让他滚回去睡了。

马红星瞅着睡在**的酣睡的老婆子，坐下来，点上一支烟。这个深夜里他突然想到老父亲也曾经在一个深夜教训过他，那时候老头子还年轻，经常跑到外面做生意，每次回来都带着外面好吃的东西，好玩的玩意儿，每次他都缠着老头子讲外面奇异的事儿。老头子说，外面比咱这山旮旯里好啊，啥都好，吃的是白面白米，穿的是好料子的衣裤，骑的是四个轮子的车，那车吃油，跑得快，见到挡道的还会叫唤。外面的人抽的烟卷子都是机器卷的，规整的很；外面的女人个个都好看，有的地方还有专门的楼子，里面全是女人，要啥样有啥样的，在里面过夜也不用偷偷摸摸，只要你有钱；外面有什么电影院，老鼻子人都去看，电影里竟是些打仗的，用枪，用刀剑，个个厉害的不得了……

马红星吃着他爹带回来的油条，啥也没听进去。

他爹见了叹口气，又说：咱这九槐村也是有来历的，想当年，也是出过能人的。习文练武的都出过官儿，大汉朝，唐朝，明朝，大清朝都出过，最高的考成了状元老爷，九槐村据说是黄帝御笔亲书的，意思就是这里出过很多官儿，祖祖辈辈要向他们看齐，要发奋向上，这样才有出息。

马老头子还说，你看咱这九槐村的风**好啊，将来指不定会出个黄帝呢。

虽然马红星极其厌恶他爹把九槐河说成禁忌的做法，但是他明白他爹也是为了他，是想让他的儿子有出息，早日走出这狗日的穷乡僻壤。自己的爹老了，他不能由着这老头子的做法，眼前是要赚些钱，能吃上几顿肉，他就偏偏不信，捉了九槐河的鱼就破了他娘的狗屁风水。要是风水好的话，为啥子这村子现在还是穷得叮当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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