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南，大业公司大院，不断有员工进进出出。周大业站在办公室门口，一脚门里一脚门外，对女秘书小栀说：“杨凡跟马特这个时间应该上车了！”

小栀微微一笑：“看你急得！”

马特和杨凡挤上了火车。硬卧，人们都在对号入座。马特的床在最下面，杨凡的床在最上面，中间隔着一个床。马特把两个旅行箱塞进床底下，接过杨凡的旅行箱举起来放在对面行李架上。两个人相拥着坐在下**。马特握着杨凡的手说：“还是让我睡上面吧，我腿脚利索。”

“谢谢你，我习惯睡上面。”

在火车上，时间过得很慢，小屏幕闭路电视放的电视剧十分乏味，强人所难。杨凡弯腰把床底下的两个旅行箱拉出来，摞起来，招呼邻座两个男人打扑克。那两个男人竟像熟人一样一声不吭就服从了杨凡安排。马特无话可说，和杨凡一拨，和他们打对家，升级。

食品车来来回回推来推去，上面有各种饭菜，没有几个人买东西。马特掏出手机看了下时间：六点。旅客们纷纷掏包取方便面和各种食品。车厢里到处是吃饭的场景和气氛。马特不禁条件反射，转身也要掏包。杨凡说：“急什么，还没打到5000分呢！”

见杨凡专心致志，那两个男人竟也不动声色，一直陪到杨凡喊停。却原来，七点二十三分，石家庄车站到了。杨凡对他们说：“下去看看吧，这里小瓷碗的饭菜不错。”两个男人发一声喊便伸着懒腰下车买饭。杨凡又对马特：“马特，你也去吧，买一碗尝尝。”

马特反问：“你呢？”

“以前我尝过。”

马特走下车厢，自言自语：我怎么也悄然关心起“饭”来了？月台上灯光灿烂。马特只买了一碗，浅浅的粗陶碗，充其量二两饭，顶着叫不上名字的炒菜。回到车上，马特三下五除二便将饭菜拨拉进嘴里，然后又泡了一桶方便面，再剥一根双汇火腿肠。而杨凡只吃一桶方便面和一根双汇。她靠窗坐在折叠凳上，吃相很安静，用小塑料叉慢慢地挑起弯曲的面条，悠然送进嘴里，**蠕动的时候，马特注意到她嘴角的黑痣。对面的两个男人吃得很认真，每人买了两碗，捎带一只烧鸡，两小瓶二两装的白酒，吃两口饭便饮一口酒，再咂一下嘴。马特便与他们搭讪：“两位老兄哪儿下车？”

“贵州安顺。”

“是不是红军长征路过那个？”

“不，那是安顺场，在四川西南大渡河中部，知道十七勇士强渡大渡河吗？”

“知道知道。”

他们酒兴正酣，谈兴正浓，还要开讲，马特急忙闪身离开。这时却有一个小伙子急匆匆跑过来，后面追着一个大妈。大妈声嘶力竭地大喊：“小偷，你偷我钱！”

马特恰巧站在狭窄的过道上，便横身拦住小伙子，小伙子要推马特，马特就势拧住他的一条胳膊擒个正着，谁知小伙子腾出一只手朝马特小腹就是一拳。打马特一个憋气。马特很内行地腾出一只手朝他肩上就是一拳。小伙子立即摔倒在地。这一切都发生在短短几秒钟之内。这时出乎意料的事情发生了——大娘一把扑在马特身上，边撕扯边叫喊。

“谁让你打我儿子？”

小伙子爬起来就给马特面门一拳。马特急忙接招，一搡。小伙子便和大娘撞上。三个人揪在一起。马特左右抵挡应接不暇，此时杨凡加入进来，她从马特的身下钻进来挡在马特和大娘中间，继而抱住了大娘。这一招很绝，小伙子立马失去掩护，把正面暴露在马特面前。想必他已经吃过马特的苦头，没再伸拳，却拉大娘急欲离开。马特挥拳追打。

“想走，没那么容易！”

眼看就要出事，这时两个喝酒男人急忙加入进来，一个把马特抱住，一个把那娘俩推走。此时马特感觉脖子一侧火辣辣的，一摸，有血：“什么玩意儿，你们回来！”

杨凡找到列车员，要来红药水，给马特涂在伤口上。伤口并不严重，只是浅浅一道划痕。人们都已睡下。杨凡打算上床睡觉，便跟马特耳语。

“哥们，你也爬上来吧。我允许。”

马特有些意外，看她时，她歪了一下脑袋。于是，熄灯以后，他们俩顺次爬上上铺。床窄，很挤，俩人蒙在一条毛毯里。马特搂住杨凡的脖子：“你怎么这会儿发善心了？”

“安慰你呗，你见义勇为，难能可贵；遗憾的是打错了人。”

“你高姿态选了上铺，我挺感动。”

“老实说，我是怕你半夜骚扰我。”

“现在呢？”

“别这么多废话。”

过道里一个列车员走过来，用手电筒敲打着马特拱出的后背：“对不起，下来睡，不允许俩人睡一个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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