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0年7月3日。多云。周六。昨晚平白无故生出一个很不成熟的想法,现在说出来以供大家批评取乐。以前我从未像现在这样纠结忙碌又无头绪过,每天似乎都有不尽其数的小事大事等着我去解决或干瞪眼。就比方说昨天吧,大大小小排队等待完成的事就有:找工作,看书学习,买充电器,斗地主,收拾包裹,上校外的烟酒门市买正品烟,思考以后的前程……每一件事均需动脑劳脚,且还不能同时一起办,当它们全似见了爹似地扑向我时,我发现我的脑袋直接就膨大水肿了。
而从这里你也应该能看得出来,我是一个时间很紧迫的人,就好像是一只拉磨的驴,围着同一个中心不停地打转转。而这个中心,说得雅致一点,是享乐,通俗一点说呢,就是玩。无人拿荆条鞭抽我的**,可说是完全自愿的,我乐此不疲地绕着这个人生的中心转。奋斗是为了什么?不过是追求享乐,只是有的人能通过奋斗达成,其他的不能而为他人作嫁衣裳罢了。说这么些个废话有为自己漂白的嫌疑,但因为是记日记嘛,要想含糊别人很轻易只需一句丢你懂个屁或干脆沉默就好了,可想要说服自己接受目前的一切就很难。
冷库厂招工基本上是不设任何技术门槛的,只要是个人有两只手老实肯干闭嘴干事就可以,并且还包一日三餐有地方安顿,是多么的适合我当前的档期哇!要不是被斗地主勾去了魂,应聘的电话我早打了。我们可以这样来想,拨个电话过去问:“还要人么?”对方偷笑回复:“要,怎么不要?你过来吧赶紧的。”“在哪?”“XX地。”然后我俨然就成职场人士背着书包去上班了。但俗语说的妙哉有一利必有一弊,去工作了肯定没有时间预备资格考试,娘个拉稀的,要么一个不成要么就是刚好两个撞车,二者之中必得放弃其一。考证只是预设中的利好当不得饭嗑,但工作却是看得见摸得着的务实,还真不好选啊!考证不正是为了方便找个工作么?可冷库厂的事我发现它其实不是一个事。最后,我的懒散迟疑风度拯救了我,思考了整整一晚,既不是考证也不是工作占据上风,反而是等着看吧的犹豫观望态度压倒一切成为主导,随后一切就都明朗起来了。
此时是早7:27,我下楼去上食堂买了六个包子一个皮蛋,这些就是我今日三餐的定量了,要说裤腰带早经勒到了胸口处不假,这日子是越过越往上愈过愈精省了。我已经被决定了,得去会会资格考试。从大三起两年来我就很少有机会进课堂接受输送劳工的再教育,也就是说,我差不多逃了近两年的课。逃课的时间里我多半都在球场上厮混要么就是从图书馆租借一大堆的书籍回来通吃。在老师和同学的眼中我非但不可救药且愚蠢糊涂,不过我也瞧不起他们,你说你们能在课堂上学到啥玩意?除了按部就班地遵章行事毕业了参加工作便利人家剥削还有啥好处?7:35,我找到教室,开始等待开考。周围的面孔全是那么的年轻又陌生,让我好有压力。有几个女生穿得花里胡哨很是轻佻在卖肉。
7:38,走进来一个女生,在我旁边的作为上劈腿坐下,架起二郎腿从香包里掏出指甲刀修起抹得鲜红手指甲来。一刹我竟心跳急速乱了阵脚,但作为一个千锤百炼的厚脸皮男人,我很快掩饰住自己的不自然作风,装作左顾右盼的神情朝她细腿上仅瞟了不过七八眼。7:55,她总算收回两腿,却发生了一件意外大事,她竟然和我开口说话了。“学长,我看你戴副眼镜挺斯文的,成绩应该蛮不错吧?”她一笑**的脸颊上两个酒窝就呈现出来了,比之刚才还要好看。“咳咳,一般般啦。”我拿手扶了扶眼镜,一板一眼地回答她说。“还谦虚哟?学长可真会逗乐。”她笑得不可抑止旋即又以一种神秘的口吻对我说:“我都没学过,待会可得请你帮我啦。”“怎么个帮法?”“让我抄呗,好不好呀?”“要得。”“你真好,请你吃的。”说着,她递过来一个爆米花桶。
8:04,发卷开考。当我拿到试卷,立马就觉得天旋地转飞沙走石四周荒野翻飞,板板的,都是我从前见所未见闻所未闻的稀罕问题。8:27,挑几个看似简单的题目做了,但整张试卷上此刻却像是张大千的一张水草,水墨草图,除了中央寥寥几笔勾勒,边角其他地方全是留白。看来这次又将铩羽而归,伤不起啊小老弟。8:58,已经有学生交卷了,见她却正趴在桌上不知是咬指甲还是在做题,我实在没辙了,也顾不得面子低声下气对她说:“美女,你把手松开,给哥瞅一眼。”闻言她立刻警觉起来,两只手捂在胸前捂得更紧了:“你要干嘛?”我赶紧趁机抄了几个选择题,她很快感觉不对劲,才回过神来原来哥不是想要非礼她而是要抄她的。转眼的功夫她就拿胳膊直接把试卷给挡住,这样一来除了她的白玉凝脂般的细长胳膊,我就啥好处也讨不到了。“真是小气鬼。”我嘟囔着,很不得劲地看了她几眼留作念头,随即又胡蒙了几道题,就把卷子递呈给监考老师了。
9:07,行走在阴沉沉的林荫道上,在我左手边,是一个人工湖,被水柳绕得密密实实。我低着头快步走着,也不朝两边看风景,只觉得一阵裹挟一阵的失落和空虚如浪水袭来,搅乱了我的马脚和心田。我彻底地毕了业了,以后再也没机会坐在教室里学习,和年轻女孩一起参加全国统一考试,再也不能有大把的时间供我消遣,早上11:30起床吃中饭下午打球晚上**香烟打DOTA到深夜。正想着呢,冷不丁撞到一个人的身上。“是你?”“是你!”在此尤须注明,此人与我是老乡,但自打大三之后,这厮就自个奔赴HN修铁路去了,奇了怪了今天竟能在学校遇见他!“风采依旧啊老彭,你回来多久了?”“前天才刚返校。”边说他边掏烟盒,照以前的老规矩来你一支来我一支。“你回来贵干来了?”“拿证啊。”“就你?两年都不在校,学校会发证给你?”“就是不发呢,让我补交两年的学费才给,X。”“啥也别说了,大家彼此彼此,喝酒去。”“对,去喝酒,我请。”
老彭出去历练两年有余,看样子是往年要精神欢实多了,但架子骨还是那样的单薄弱不禁风。听他吹起在外打工的情形,给我印象最深的就是他与工程队在深山中度过的那四个月,因为没水喝,得走二十多里山地到村里的水库去挑水。“你这身子骨受得了啊?”我笑他。“习惯就好啦。”他伸出一段胳膊亮出肌肉。“像我这样,现在一拳头能撸倒俩人,你信不信?”“你还是挺能吃苦。”“不吃苦咋成就人?我可是看明白了,吃苦不一定能成人上人,但不吃苦一定是人下人。”“别跟我绕舌头,我绕不过你,不过我的话可摆在这里,苦吃多了也不是啥好事容易让人麻木,就像你刚才说的,习惯,习惯能早就一个人,但也能很快毁了一个人。”“那这算习惯不?”说着他举起酒瓶。“不算。”“这就是了,喝。”那个上午听到他说的最多的一句话就是老板再来两瓶要冰的,结果这个上午很快就在他和老板的一唱一喏之间结束了。
13:24,我俩摇摇晃晃回到我的容身之所,这是我的主意,我可还有好多的话没向他问呢。我俩是刚进大学时在新生军训上认识的,他的班级在我们班旁边,休息拉歌时他就坐在我的附近,一来二去的就称兄道弟了。既然这样,那你总得把哥送走了才能送你走,你觉得它是不是这个理?回到宿舍酸水上涌,两人都吐了一地,之后就歪倒在地睡着了。等到我醒来的时候,已是天擦黑,他坐在草席子上,抱着一本什么书在看。
“你没日没夜冇得事干就吃这个?”见我爬起来他指着那被捂臭的未吃完的包子蛋蛋笑着问我。“有好几天了尽吃这玩意。”我搬个板凳坐下灌了大半瓶水,跟他是无需耍花腔隐瞒的。“是不是缺钱了?”“是吧。”“差多少?我刚结了工资有型有款,你要多少?”“不至于老彭,你把钱包收起来,到时再看再说。”“今晚有何节目?”“接着睡呗。”“你睡得着么这热的天!”“那你来安排?”“咱把席子抱到楼顶去凉快,如何?”我们把席子搬到楼顶,这时,天还未黑,虽然有风,但水泥地砖格外散热袭人。“不行,你等我一下我下去一趟再上来。”他自顾点上一支香烟,然后把余下的半盒都抛给我。“你别走了。”我说,专门看了下时间,19:48。20:11,他提溜着两大包东西上来了。我们把他买来的啤酒,西瓜,酒鬼花生,瓜子,炒面等在席子上排开,启开两瓶,我说“举头望明月”。他说“手可摘星辰”。我说“问天下何处有酒”?他说“有酒处自有骚人”。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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