骄阳似火的八月,明晃晃的烈日炙烤着天地万物中所有室外的生灵。偶尔一阵温热的风吹过来,缓缓地给人意犹未尽的凉爽。
坐在操场上的同学们汗如雨下,怨声连连。他们是明城理工院这个夏末的新生,朝气蓬勃的少年在太阳下像被高温烘焙下的红薯秧子,愁眉苦脸的听着**台上学长的演讲。
**台上的那个挥汗如雨,慷慨激昂的人,似乎感觉不到正夏的炎热,说到动情之处,偶做停顿,少年们也都很识趣的给以热烈的掌声。那人则一脸庄重的摆摆手,示意适可而止。以便操场重归安静后继续他的演讲。
“他真逗,跟个领导似的。”顾文清对坐在旁边刚刚熟识的柳明说。
柳明看了一眼**台上的人,脑海里翻现了几个画面,笑了,还真像。他本来低着头,试图用帽檐遮住照在他脸上的烈日,被顾文清这么一说,开始仰起脸观察起台上的人。那人依旧唾沫横飞,自我陶醉的说着,时不时用手背抹掉流到眉毛上的汗水。他眯起眼睛,越过层层人群看着台上的学长,直到他终于说完结束语,在坐的同学都暗暗松了口气。负责老师又上台简单的说了几句,便解散了。
这两个小时似乎有两个世纪那么漫长。
全场的人很快的走光了,只剩下几个收拾桌椅背景的同学,那个负责演讲的学长也在忙着拆布景。
柳明走过去递给他一瓶水。
“谢谢。”他笑起来牙齿非常洁白,给人一种舒服的感觉。他从凳子上跳下来拧开瓶盖大口喝掉多半瓶。“你们一定无聊透了吧。”
“还可以。”
“我们刚来的时候比你们好些,迎新那天是阴天,刚下过雨,不怎么热。”
“你演讲的很精彩。”
“都是历年一些老俗套。”许逢言又笑了,“根本算不上演讲,充其量就是些背诵加穿插和临时的一些想法。”
“我不是说内容,是你演讲的气势。”
“嗯?”
“像个领导。”
“大腹便便的领导?”他把水放到地上,又重新踩上了凳子,转头笑着对柳明说“你很会未卜先知,那可能正是我以后的样子。”
柳明看着他瘦而精壮的身材,没有答话,转身走了。
为期一月的魔鬼式军训开始了。
一年级新生每天早起晚睡,出了吃饭睡觉休息,常常是顶着烈日一训练就是一整天。早上五点随着教官一声哨响,拉开了一天的帷幕。那些刚刚褪了稚气的少年们被要求必须十分钟内穿戴好衣物,洗漱完毕。叠好床边并及时到操场集合。一边跑一边系扣子的情况也时有发生。有同学因贪睡几分钟而把洗脸时间腾出来的,有干脆不**服睡的,有忘了帽子丢三落四的,有穿错别人衣服而让人光着膀子去的。等等情况,层出不穷。不管再怎么杂乱无章,蓬头垢面。**的被褥永远是整整齐齐,无可挑剔的。因为每天八点负责宿舍卫生的老师就会准时来检查各个宿舍的清洁情况。大多数人以为自己的不修边幅混到训练队伍中也不会起眼,帽子一带,几乎天衣无缝。而床铺那不是一目了然的事么。少年终归是少年,总以为自己能巧妙的躲过一些责难。
每个班级大约四十来人,都分别有各自的教官负责。待他们整齐排列好队伍之后,教官已拿着点名册开始点名。他抬头扫视了一眼队伍,抬手点着一名同学示意出列,直到一大多半人都站出队伍。
“你们这些同学,每个人绕着操场跑20圈,三十分钟后到原地集合。”教官面无表情的又看了一遍点名册,“还有写下你们的名字。”
“报告教官,顾文清昨晚发低烧,目前还没退。”柳明从剩余的一行人中出列。
教官看了他一眼,道:“顾文清,出列!”
顾文清从队伍末尾走到啊前面,苍白的脸上淌着虚汗。
“到。”
“现在能跑不能?”依旧肃重的表情。、
“……能。”他幽怨的看了柳明一眼,点点头。
“好,三十分钟后到原地集合。但凡发现偷工减料少跑的,再加十圈!”
众人都不约而同地吸了一口冷气。
晚上训练结束后,柳明拖着疲惫的步子往宿舍走,身上的军训服已经汗**,顾不上吃晚饭直接去了浴室。而顾文清躺在**,半死不活的样子。
“好点没?”柳明洗完澡出来,换了干净的**和背心。把换下来的衣服泡在盆里。
“哎,还好啦。今天,谢谢啊。”
“客气什么。”他把洗衣粉洒在盆里,揉搓着衣服。
顾文清坐起来。盘坐在**。“躺一天感觉真爽。”
柳明端起盆子往隔间卫生间走,他拧开水管,水“哗哗”的流出来。声音遮盖了顾文清的故作淫贱的笑声。
“明天还不去吗?”他拧干衣物,晾到通风的阳台上。
“不去。还没爽够。你咋天天洗衣裳?”他又斜斜地躺在**,看着正在晾衣服的柳明。
“上面很多汗味,好难闻。”
“那又怎么了,男人身上带点汗味很正常的吗。况且咱们这理工院几乎没有女人,你怕什么呀?”
“我什么也不怕,就是不习惯。”
“满身汗味才有男人味儿。”
“我不喜欢。”说着便往门外走。
“哎,你干嘛去?”顾文清“腾”地坐起来。
“买饭。”
“我跟你一起去。”他及着一双鞋也跟了上去。
看着柳明闷不吭声的样子,只顾往前走。并不同顾文清说话。
“不高兴啊?”
“我至于么。”柳明轻笑了一下。
“兄弟,不是喜欢男人吧。”
柳明沉默了一会儿,抬头瞟了他一眼,有些无力的笑了:“我看你是有些潜质。”
“你怎么看待同性恋的……”顾文清用难以察觉的异样眼光迅速瞄了他一眼,随即低头看路边的绿化带。
“中立吧,既不排斥也不赞同。”迟钝安分的他并没多想。“你呢?”
他似无意般的搭上他的肩“嘿嘿,一样。”
“呃……手拿开,我有洁癖……”他挣脱。
“我……”他脸上有点尴尬。
而后一路无话。
饭后回到宿舍,出去走了一圈,晚上的风还算有点凉的,却还是出了微微的汗。柳明回去又径直进了浴室。莲蓬头里的热水激烈而密集的冲刷在他身体上,他混着水把香皂打在身上又迅速被冲去。不知过了多久,门外响起室友许景然的敲门声,“你洗好了没,大家都等着洗澡呢?”
“马上好。”门内传来一阵窸窣的穿衣服的声音。待他穿好出来,发现许景然**坐着一个异常面熟的人,这不就是演讲的那个学长么。
“嗨。”学长冲他打个招呼。
他笑笑,“嗨。你……”
他指着旁边的许景然“我三弟。”
“你们什么时候认识的啊?怎么就我一人蒙在鼓里。”顾文清不解。转身又给了许景然一下,“你小子不仗义,学校有这么厉害一个哥罩着你,都没见你吭声。”
他“嘿嘿”一笑,我老哥是真厉害,快点巴结巴结,以后有事老哥也能帮你们。
“别听他胡说。你们朝九晚五的相处,老三还得你们多帮衬着点儿。”
“哥你真客气。这帮人,有事还不都互相帮忙的嘛。你家老三也是我们老三,对吧小虎。”顾文清看了一眼胡小虎信誓旦旦地说。
“没错,我们几个还分谁跟谁啊。”小虎一脸憨厚相。
许逢言笑,“改天都上我们家玩去。”
顾文清冲柳明会心一笑,说,好好,一定去。柳明没有理会他的暗示。笑了笑径自走向自己的床。
许逢言又同他们说了会话便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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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约定』
时间不快不慢的过着,眼看着夏天就~过去。柳明自那以后再也没见过许逢言,直到许景然好多天没来学校之后,他才突然找到柳明。“你最后一次见到老三是什么情况?”~表情不无焦急。“~周五课结束后,就没见了。他说~回家待两天,出什么事了吗?”许逢言摇摇头,我~去找他,你能陪我一起去么?“好,可是你知道他在哪儿吗?”“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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