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阴险地霸

年头不好，冬干春旱，百姓盼着雨水下秧，天就是不下雨，眼看快到夏天了，天热得能冒火，地上的植物都焦枯了，灰尘能卷上天空，人们呼吸都是困难的，人畜饮水都存在困难，更不用说插秧了。但是时节不等人，干急也没办法，只能祈雨了。

离南司大街不远有一座山叫观音山，山上有一座庙，叫观音庙。观音庙是一座大庙，管着方圆几百里地，据老年人说，这个庙很灵验，不管是你求什么，都能实现，所以安徽、河南、湖北三省的人们，也到这里求神拜佛。观音山每年二月十九逢会，到时人山人海，烟花冲天，纸灰蒙空。

有一对人马十分特别，每人头上都扎着一方头巾，上身**，敲锣打鼓，一步一磕头，祈求上苍降雨。领头的不是别人，此人身长八尺，手臂过膝，眉宇间有一股轩昂之气，年方二十四岁。只见他手抱着泥塑金身的观音，带领一群足有二百多人的队伍，缓缓向山顶走去。赶会的人们，虽说冒着大汗，盯着毒花花的太阳，行动也很艰难，但是他们见到这样一群人，看到他们满脸的虔诚，不觉赶紧让步，尾随其后，人群越来越多，最后从山顶排到山脚，弯弯曲曲，足有千余人。

此事惊动了南司镇长胡宏仁，他感觉不妙，心想，这群人想干啥呢？是不要是想造反？其实，这个想法并不是多余，因为几个月来，到处饿殍遍野，要饭的成群结队，白天要饭，夜间偷抢，胡宏仁知道，好多地方都出现了人吃人，人杀人的现象，就南司这么个小地方，上个月就出现了几起杀人案，也没有破。他清楚记得，紧挨南司街住的张怪头，一家三口，就是夜间被土匪抢了，又一把火烧了房子，可怜小孩子才八岁，在火里嚎啕，也没有人救，过了很长时间，一位青年，腾云驾雾，飞到火里，伸出两只手，把小孩子救了。问是谁，没有一个人知道，过后传说是一个叫黄花的年轻人。乱世，有这样的能人，不是福分，而且又生在南司，胡宏仁第一次有不祥的感觉。

胡宏仁是个不安分的人，住在南司，那可是大户、富户，方圆百里，谁人不知。家有水田上千亩，长工几百人，大小佣人加起来就有一个行营。他有四房，最近又新娶了一房，人称妖姬。新娶这位，有条有形，一脸媚态，十分了得。当初，胡宏仁视察观音山，在路上遇见，遇见之后，两腿**，上不了轿子，眼睛直勾着，勉强抬上轿子，仍从窗户与跟班的说，你们留下，看看那女人是哪里人，我一定得弄到手。可是，跟班的根本就没有搞清，就跟丢了。跟班的知道没有完成任务，下场不怎么好，又怕连累家庭，立即跳崖自杀了。胡宏仁知道之后，惺惺哀悼，到处宣扬其忠心耿耿。把跟班的安葬了，并把他一家老小接到府邸，作为佣人，说是救命，其实已经失去了自由了。

妖姬到哪去了呢？谁也不知道，可是有一点是真的。胡宏仁从此病了，一病不起，睡觉就见到妖姬，见到妖姬就想抱，神魂颠倒。几个贴心的跟班，没办法只能守在床边，问这问那，也没有问出个结果，最后决定，找医生。医生来了，把脉，怎么也查不出毛病，只能忽悠，说是遇见了大仙，魂魄被勾去了三个，身上只有四个，所以胡大人是六分清楚，四分糊涂，实际上医生心里说，那是六分人四分鬼。大家看看，觉得也对，于是就问，你这样说，该怎么办呢？医生捻捻胡须，想出了一个主意，得到观音庙去做法事，让观音把大人的魂魄放了。本来医生是推托之词，想忽悠一下溜走，碰上这样的茬子，就是医药费不要，也得逃之夭夭。谁知道，反而歪打正着，还真应验了。

医生忽悠完，正准备想走，胡宏仁慢慢睁开眼睛，问，你说的我都听到了，好，你就不要走了，跟我一起上山，你是医生，知道我的病根儿，那就有劳你把观音请来吧。

唉，这下可把医生害苦了，他哪是什么医生，在民间，就是那点本事，把把脉，察言观色，治点头痛感冒还勉强，要是帮忙治病，只能说是擀面杖吹火。但是，好在人们都很迷信，只要说是鬼神，大家就不再找你麻烦，要么就说是大仙，那样会更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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