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其他人是不是有过这样的体会，但是我的确是第一次有这样的感觉。就好像自己漂浮在一片虚无中，周围什么都没有，极度的空灵和寂静。在这片虚无的最深处有一双眼睛死死的盯着我，一双左眼凶残右眼悲伤的眼睛。

“靠”我一个激灵从**翻身坐起，接着就听见肖城似笑非笑的声音“认识你这么多年还是头一次知道你有说梦话的习惯，而且还是脏话”。

“少扯淡，我怎么会在这？那个凶手呢？”

“你被砸晕之后，他就跑了，我打电话通知了队里，随后赶到的老王在现场找到了这个”肖城递给我一个用证物袋装着的玻璃碎片。肖城见我没说话，问我“猜猜看我们在上面提取到了什么？”

“是福尔马林吧？！”我把证物袋扔给肖城，从他的上衣兜里拿出烟自己点上说。

“你怎么知道？”肖城的语气透着一股难以置信。

“你当我是白痴啊？赵可心的心脏到现在还是个谜，肯定是被凶手拿走了，如果没有被吃掉的话，那就应该是被凶手用玻璃瓶随身携带着，如果不用福尔马林泡着，肯定已经生蛆了”我斜了他一眼说。

肖城刚想说什么，王燕手里捧着一大束黑色的花从病房外走了进来。”你们能不能不要说的那么恶心？诺，花店的人送来的”。我顺手接过来，里面还有一张同样黑色的卡片，上面用金色的小楷写着“别再管我的事情，我不想再增加无谓的杀戮”。肖城凑过来闻了闻，被古怪的花香呛的打了个喷嚏，“这是什么玩意？怎么这么难闻？”

“这是黑色曼陀罗.花语是不可预知的死亡和爱，肯定是凶手送的，他认为他杀的人全都是该死的，妈的，这个疯子”我恨恨的把花丢到一边。肖城一听说是凶手送的，起身就要往外跑，却被王燕拽了回来，“这束花是我路过护士站的时候护士给我的，就算是凶手送的，现在也早就没影了，你去哪抓人？”肖城哼了一声，“算他走运”。

“先别说这个了，你怎么样了？医生说你有些轻微的脑震荡，要紧吗？”肖城问我。

“我没事，对了，王燕，宁威商厦那边有什么收获吗？”我转头问王燕。

王燕从包里拿出一份笔录材料，“都在这了”。

我和肖城拿过来仔细的翻看起来，根据赵可心雇主反应的情况，在案发前的这几个月跟赵可心来往最密切的是一个叫塔图的人，但是在案发后这个人就再没有出现过，毫无疑问，他就是最大的嫌疑人。在笔录的最后面还有一张他的照片，照片上的小伙子浓眉大眼，长发披肩，笑起来有股阳光般的味道。但是我并不觉得他跟在别墅出现时有什么不一样，无非就是他的左手还算正常而已。

我看了看肖城说“肖队，发通缉令吧”。

肖城点点头，拿出电话打给了队里。

两天之后，我终于能**那身难看的病号服了，它让我看起来像是个混种的非洲斑马。

“齐林，准备好了吗？”肖城站在病房门口问我。“准备好什么？”我被他问的有些莫名其妙。肖城笑的很鸡贼，在我以往的印象里，只要他笑成这个样子准没什么好事。肖城把带来的两个背包随手放在我的病**，里面的东西叮叮当当的乱响。又从背包里面抽出一张纸递给我，我疑惑的接过来一看就傻眼了。

这是一张拘捕令，除了正常的书面文字之外，我在文件的最下角看见了一行几乎小到看不清的字。

因情况特殊，如果不能将犯人带回，可就地击毙，注意安全。下面的签名俨然就是出自严大局长的手笔。

我拿着这份另类的拘捕令，着实有些哭笑不得“肖城，你倒是给我解释解释，严局是什么意思？”

肖城无奈的叹了口气，说”那个叫塔图的凶手应该是来自云南苗疆那边一支很神秘的部落，甚至都不知道能不能算在我们56个民族里面，要不是严局······”，肖城说到这里突然停下了，用手揉搓着太阳穴。

“把话说完”。我催促道。

“要不是严局当年在对越自卫反击战中去过那片雨林的话，就算是累死咱俩也找不到那个疯子”。我一听顿时来了兴致，背起肖城带来的背包往肩上一放，对肖城说“肖队，走吧”。

在病房里待了两天，外面的阳光让我有些不适应，直到坐进了直通机场的大巴才稍稍感觉好了一点。屁股刚一落座，我就赶紧问肖城我在医院的这两天都有什么新的线索还有严局说的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肖城将头靠在座位上，找到一个比较舒服的角度，然后小声对我说“当年严局还是个小侦察兵的时候，有一次出任务被敌方一个搜索小队逼的走投无路，无奈之下只能向南跑，最后因为体力不支晕倒在了一个连他自己都不知道坐标的地方”。

“然后呢，严局是不是得到了一本武功秘籍什么的？”

“如果是那样倒好了，严局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是在一个山洞里，身边坐着一个女人，自己就是被她就回来的，但是那个女人挺奇怪的······”

“怎么奇怪了？”

“还记得那个叫塔图的凶手吗？”

“你是说······”

“没错，那个女人的左手也是出奇的巨大，不过还好那个女人是因为一些我们不得而知的理由才变成那样的，并没有威胁到严局的生命安全，而且语言也不通，严局什么也没问，自己恢复的差不多了就离开了那里，剩下的事情他就没说了”。

我一边嚼着口香糖一边问“既然知道了凶手可能逃亡的地点，为什么不组织人员大规模抓捕，而是只让咱们两个去？这不是摆明了送死吗？况且就他那只手，你猜他上火车或者长途客车的时候会不会算违禁物品？”

“那能怎么办？总不能不去吧？”

“也是，你知道具体的地点吗？”我叹了口气问肖城。在得到他肯定的答案之后，我就又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

一路无话，下飞机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的早上了。

站在陌生城市的街头，呼吸着带着湿气的空气的时候，我就在想也许偶尔出门渡个假也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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