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初王燕接电话的时候还故意炫耀似的把电话在周围的人眼前晃了一圈,好让每个人都看清电话就是刚刚我们所说的那个石磊打过来的。“喂,你在哪呢?”王燕
的语气显得很轻松,可是电话里却传来一阵金属摩擦的声音,而且声音越来越大,越来越刺耳,就算离的很远也能听得很清楚。
“说话,你到底在搞什么恶作剧啊?”王燕对着电话另一端恶狠狠的威胁。
可是另一端却依旧是我行我素的态度,王燕愤恨的想要把电话挂掉,却被我拦住了。“干什么你?”王燕没好气的说道,我把手指放在**上,示意大家安静。几
个人全莫名其妙的看着我,我从王燕手里接过电话放在耳边仔细的听着,慢慢地终于能听出些端倪。
电话的另一端的的确确是有一种金属的摩擦声,就像是有人在用什么东西在一种金属物体表面上来回的拉扯才造成这么难听的声音。“石磊?”我对轻轻地叫了一
声,对面却突然说了一句“脸”就挂线了。嘟嘟的忙音让一直屏息听着的几个人全都一脸的茫然。
“他刚才只说了一个脸字?对吗?”严局掐灭手里的烟说道。我缓缓地点了点头,“严局······”下面的话却被严局的手势生生的噎在了喉咙里,严局扫了一眼**靠
在一起的王燕和那个小女生,“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你是不是认为现在最重要的事情就是找到死者丢失的那张脸?”
“没错”一直没出声的肖城替我把话说了出来,“而且,我很想知道凶手究竟是怎么做到的?”说完他摊开了手掌,手心里是一团攥成小块的雪团。刚才的注意力一直
放在那个死者身上,却忽略了这些奇怪的冰雪。按照常理来说就算冰雪聚集在一起的时候熔点很低,但是也不至于这么久不融化吧?正说着,两个法医已经抬着
死者从门厅走到了车旁,王燕和那个叫梅梅的小姑娘吓得往车子的后座里躲,肖城挥挥手让人把死者抬走。
“严局,我看我们还是先封锁消息,然后回局里吧”我从肖城手里接过那团一直没有融化的雪团。
严局想了想又补充了一句“把楼上的冰雪全打扫干净再回去,现在知道的人还不多,别造成不必要的恐慌”。“是”我和肖城无奈的给严局敬了个礼。
我和肖城回到分局的第一件事情就是换上白大褂陪着法医老王一起去进行尸检,而我也的确很想早点知道在死者身上到底发生了怎么样的变化。这还是我自从来
分局之后第一次来法医室,一排排的金属柜子规规矩矩的摆放在墙边,房间的正中间放着一张解剖台,旁边的桌子上则摆满了各种各样的烧杯漏斗和化学试剂。
老王走到那个死者边上拉开着一直盖在他身上的白布,虽然已经有了心理准备,但是再次看见那张脸的时候我还是感觉心头一跳。老王拿着手术刀看着我和肖城
,“你们感觉应该从哪里下刀比较好?”我无所谓的耸耸肩,“从哪里都i行,你的专业你做主”。老王没再犹豫,拿着手术刀对着尸体的脸部划了下去。
平常十分锋利的刀片现在竟然连最外面的表皮都没办法割开,就仅仅在上面划出了一道浅浅的白印。老王不可置信的摇摇头,对肖城说“看来得用骨锯了”。说完
转身去拿骨锯,“老王,不用了”我摘掉戴在手上的橡胶手套,对他和肖城说“死者从现场到这里尸体始终都处于低温状态,面部皮肤一定更脆弱如果用骨锯锯开的
话说不定会漏掉什么重要的线索。”肖城把手插在兜里问我说“那你说怎么办?”
“你和老王不是一直想知道我的身体现在究竟变异到哪一步了吗?现在就让你们看看”。老王和肖城是唯一知道我身体产生变异的人,给他们看看倒也没什么大不
了的。我伸出右手的食指,原本正常的指甲突然变黑变尖,就像是野兽的利爪一样。然后从死者的额头沿着鼻梁一直划到下巴,随着我回缩的指甲,一道绿色的
液体在刚刚划出的伤口里缓缓地流淌了出来,散发着一股腥臭的味道。两个人看得膛目结舌,半响肖城才指着解剖台上的尸体喃喃的的说了一句“你猜他会不会生
气?”老王没搭理肖城的冷幽默,用一块无菌棉沾了点绿色的液体,放在鼻子下面仔细的闻了闻。
“闻到什么了?”肖城一脸恶心的表情对老王说。老王把那块无菌棉递给了我,我可没有他的勇气敢去闻那玩意,但是那种腥臭刺鼻的味道还是钻进了我的鼻腔,
我伸手打断肖城准备说出口的嘲讽,“好像是某种化学药品的味道”,老王从身后的桌子上拿起一个玻璃试管,把里面的液体倒在无菌棉上。当无菌棉上绿色液体接
触到试管里的液体时,开始迅速的变黑变干,凝结成块。“从死者脸上流出来的是水银,对吗?”我问老王。
“对,水银只有在接触碘酒的情况下才会出现这样的反应,但是我想不通的是凶手是怎么做到的?”老王眉头紧锁,显然分析案情并不是他的强项,而且还是这么
诡异的案子。
“有意思”肖城在一边乐了,“凶手不止抢走了死者的脸,还在里面留下了水银?他想干嘛,搞科研吗?”
我看着嬉皮笑脸的肖城真的有些无奈了,对老王说“老王,能不能把这间屋子的冷气关小一点,我有点受不了了”。经我这么一说,肖城也反应过来,抱着肩膀直
哆嗦。老王在边上悠悠的说了一句“从回来到现在我根本就没开过冷气”。
我们三个人面面相觑,走廊里突然传来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踢踢塔塔的声音在空旷的走廊里回响,让人的心情没来由的跟着紧张。
门被推开了,夹杂着一阵刺骨的冰冷。推门而进的是楼下传达室的一个姓张的小保安,他一边比划一边说话的样子显然是遇见了他无法解决的事情。肖城走过去
摆摆手示意他安静下来,对他说“慢慢说,怎么了?”
“刚才门口来了个怪人,用一块黑布蒙着脸,手里拿着把刀子一直说要找王燕,我不知道怎么办才上来找你们的”小张结结巴巴的说。我摸着下巴眯着眼睛看着小
张,一旁的肖城还没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就开口对小张说“王燕现在不在这里,应该是去队里的心理辅导室了,你先去通知她,我们随后就到”。小张答应了一声就
往外跑,却被我叫了回来,“小张,昨晚的聚会你怎么没去呢?”
肖城满脸怒气的瞪着我,看样子是因为我在这种时候问这种看似无关紧要的问题生气了。
小张也明显的愣了一下,然后结结巴巴的说“我昨天临时有事就没去,怎么了?”这话一出,肖城也明白了过来,昨晚整个分局都在忙这整理前几年没破的案子的
资料,上哪去聚会?现在小张居然对根本就没发生的事情回答的这么顺溜,那么就只有一个解释了,他不是小张。
如果他不是小张,那么他是谁?仔细的回想一下刚才这几分钟之内发生的事情就可以很容易的猜出他是谁。我们几个在法医室里先是感觉到身边的温度突然下降
,然后他就冲了进来说有人要找王燕,还说是拿着刀子来的。除非那个人疯了,否则没人会带着刀子去荷枪实弹的警察局找别扭,那么眼前的这个人百分之百在
说谎。
能让温度突然下降,胡编乱造的谎言里还牵扯着王燕,况且眼前的这个和小张一模一样的人就是那个刚刚才夺走了别人一张脸的凶手。
想到这里,我撩开了法医室的窗帘,正对着法医室窗户的传达室里面一个没有了面目的人穿着保安的制服直挺挺的靠在椅子上,散落在周围的冰雪在阳光的直射
下反射出刺眼的白。
“想骗老子,你还嫩点”。我拨开身后的肖城和老王,一脚蹬在他的胸口,直接把他踹进对门的空房间。等他再起来的时候脸上完全没有了刚才的那种慌张,而是
一种怨恨一种致所有人于死地的肃杀。
我从满是鳞片的右手上轻轻地拿掉一块刚刚不小心刮掉的脸皮,对着他嘿嘿的笑出了声“我保证你来的时候没想过会碰见和你一样不正常的人吧?!”他凶狠的目
光在我的右手和我身后的肖城之间来回的扫视,最后带着拼死一搏的勇气,一头朝我撞了过来。我甚至都懒得躲,张开手死死地扣在他的脸上,稍稍一用力就把
那张本就不属于他的脸给撕了下来,隐藏在别人的脸皮之下的他根本就没有脸,而是一张金属质感的面具。
我现在有点明白他为什么要到处去抢别人的脸了,我刚刚理顺了这个思路,就发现自己动不了了。能看,能想,甚至能听见肖城和老王在我身后叫我的名字,但
是的的确确就是没有办法活动自己的身体,那一瞬间我感觉自己的好像被吸进了一个莫名其妙的黑洞,不管怎么用力都反抗不了,就那么听之任之的看着眼前的
黑暗一点点的扩大。
直到一声贴着我耳朵的枪声响起,我才从这种近乎于癔症的状态中解脱出来,再看去的时候,凶手的脸上被肖城的警用手枪打了个洞,正向外潺潺的流着那种刺
鼻的绿色液体,身后的肖城还保持的举枪的姿势站着,我甩甩有些发昏的脑袋,摇摇晃晃的站起来想再冲过去放到他,他却突然怪叫一声顺着走廊尽头的窗户跳
了出去。
“我靠,这可是7楼”肖城叫了一声赶紧和我一起朝那扇已经破损的窗户跑去,本以为能看见凶手的尸体的,没想到却看见他正一瘸一拐的翻过围墙向警局的后街跑
去。肖城拔腿就想去追,我拉着了肖城,说“只要他出了大门,他可以是任何人,你怎么找他?”肖城低声的咒骂了几句,懊恼的把枪插回了枪套里。
“齐林,你知道我和肖城刚才看见了什么吗?”老王走到我身边问我。我摇摇头说“刚才差点就他妈的被那小子弄死了,还能看见啥?你俩发现什么了就赶紧说”。
老王沉吟了一下,说“我看见你的脸和你脸上的五官像皮筋一样被扯到了他的脸上,如果不是肖城的那一枪······”
我明白老王的意思,如果不是肖城的那一枪,估计我现在也成了个没脸的白面娃娃了。
“我想我知道他是怎么杀死那些人的了”我看着闻讯赶来的同事将办公楼围了个水泄不通,慢慢地说。
肖城一只手搭在我的肩膀上,说“我们都知道了,但是现在还是想想怎么才能找到他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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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废墟下的秘密』
在严局自己的办公室里,严局的样子用~跳如雷来形容一点也不过分,我和肖城在走廊这边的技术组都能听见~咆哮。“他~,把那个站岗的保安给我毙了,这么大的公安分局就让嫌疑人随便~出?”我和肖城相视无语,我想严局的想法很难实现了,刚才技术组已经把那个冻得像一~冰棍的小保安拉走了,我拉开白布看了一眼。跟在案发现场的尸~一模一样,没什么区别,不过就是~份不一样,也许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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