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接生婆告知沈彪子生的是个千金时，他脸忽的拉了下来，目光里透着愤恨的望了一眼传出孩子哭声的房间，转身走出了家门。接生婆对这种事司空见惯，到邻居家叫了一个女人，过来帮忙做些吃的给沈雪母亲。

沈彪子来到金莲家，躺到**一语不发。

“你这是怎么了，你媳妇生了吗？”金莲坐到床边，拨着沈彪子的头发问。

沈彪子闭眼睛又睁开，看着窗外突如其来的大雨，叹息一声：“生了个女娃子。”

金莲安慰说：“这有什么，女孩懂事些，还能帮家里做事呢，第二胎再生男娃的好。”

沈彪子不满的看她一眼：“你难道就不知道，现在只许生一胎吗？”

“那你们家的香火可怎么传下去啊？”金莲替他担忧的说。

沈彪子想了想说：“先看看吧，要不再让她生一个。反正老子没钱，不怕他们罚款。”

“你可别大意，我们隔壁老张家现在都生了三个女娃了。”金莲煞有介事的说：“第二个女娃没事，女的允许生两个嘛，第三个问题就来了。把他们家唯一的一头猪拉走了不算，还把老张带到县城去结扎了。”

“结扎，什么是结扎？”沈彪子茫然的问。

金莲也是一脸迷惑：“我也不清楚，好像就是在男人那个地方下刀子。”

她这话可把沈彪子吓坏了，那地方下刀子岂不是要成太监？他暗自骂道，这社会真TM的黑，为了计划生育，把宫里那套把戏都拿出来了？

这天下午沈彪子扛着一包老鼠药，在村里转了大圈，走到金莲家隔壁，见老张一家人都坐在院子里喝稀饭。

就靠过去打招呼。老张用手势招呼家里人赶快喝，然后才转过头来对沈彪子回话。他知道老张是怕他到自己家蹭饭。

沈彪子摸了摸自己圆鼓鼓的肚子：“我都吃老半天了，你们咋才吃呢？”

老张听了这话就放心了，让自己媳妇去给他开院门。沈彪子走进去在一张小凳子上坐下来，瞅了一眼他们桌子上的菜，是一碟腌萝卜和炒南瓜。沈彪子肚子里饿的正欢，他埋下头咽了回口水。

“我听说你婆娘昨晚生了？”老张问，腌萝卜在他嘴里嚼的脆吧脆吧的响。

“啊，是的。”沈彪子抓了一把头发说：“没意思啊，生了个女儿。我那么大的家业都没有一个人继承。”

老张媳妇不认同的说：“你这是说的啥话，还可以再生嘛。你做生意有钱，不怕他们罚款。”

沈彪子听了心里高兴，他喜欢别人跟自己讲奉承的话。但口头上他还是谦虚的说了实话：“啥钱不钱的，买个鼠药就是顶多能吃个饱饭。我听说现在多生还那结扎什么的，是个啥意思啊？”

长老放下饭碗，掀起衣服，指着腹部上的一条小伤疤：“就这个，切一刀，把那个什么输精管截了，以后就让女人怀不上孩子了。”

“那不成太监了吗？”

老张摇摇头，放下衣服，喝了一大口稀饭：“没有的事，别人瞎说的。照常干那事，就是你怎么弄女人都怀不上。”

“真的啊？”沈彪子惊喜的问道。

“那可不是么。”老张阴笑：“你要不信的话，今晚上可以来我们家窗户底下偷听。让你看看我是怎么收拾婆娘的。”

“吃的你饭，瞎说什么呢。”老张媳妇难为情的推了推他。

沈彪子打听清楚了情况，彻底放心了。他站起身盯着桌子上的菜说：“我得回去了，你们慢慢吃吧。”

老张假惺惺的说：“要不再喝点稀饭再走？”

沈彪子又摸摸自己肚子，像是怕老张怪他不豪爽似得，皱皱眉头，勉强的说：“那就喝一碗吧，天怪热的。”

老张后悔了，沈彪子是个什么货，他当然是知道的。但是按照他的推测，沈彪子既然说自己吃了饭，又要马上赶回家，加上自己的态度摆的太明显了，只是跟他客气一下而已。沈彪子理应拒绝才对。谁知道他脸皮竟然厚到刀子都割不破的地步了呢。

老张何不情愿的让小女儿去打了一碗稀饭给沈彪子。沈彪子小口小口的喝着，直到两个菜盘子干净的跟洗过一样了，他才喝完最后一点碗底的稀饭，打个嗝。

老马不愿意就这样吃了明亏。他说：“彪子，最近家里老鼠多，把你的药给我两包试试。”

沈彪子爽快的掏出两包，扔在桌子上：“人家都是二分五一包，我给你两分吧，两包一共四分。”

老马对他的厚颜无耻佩服的五体投地。掏了三分钱：“身上就这些了，你当是帮我带了两包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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