桂香姐准备的晚饭比较丰盛，杀了只大母鸡，还有昨天重阳节吃剩的肉炒豆腐，外加几个小菜，桌上还摆着满满的一可乐瓶子米酒。

三人坐定，云队长端着酒杯说：“昨天是重阳节，有情没有在家吃饭，今天就当是给你补一个重阳节，祝愿有情以后家发人兴，干了。”

三人吃了一阵，开始拉起了家常。李有情从中知道了老婆孩子回家娘家新罗县去了，从来没有回来过。也知道那年坐牢的大部分都回家了，都安分守纪，过上了平静的生活。云队长和桂香也知道了李有情在南山监狱这些年是怎么过来的。

“有情，你们那个王管教对你挺好的，”云队长说。

“是，我救过王管教的命。”李有情说：“三年前，我们所在的队在农场采棉花，天快黑时，有两个人想越狱逃跑，把王管教打晕了，其他人都跑回了监狱，是我把他背回来的。当时医生说要是晚半个小时，可能就完了。那次我立了功，后来又被提拔当了组长。这王管教后来对我格外关心，时时鼓励我，处处帮我。”

“怪不得。”云队长说。他掏出来二根烟，递一根给有情，有情说不抽，云队长说：“戒掉了，什么时候的事？”

“进去就戒掉了，没钱买烟，一个月就2.5元的奖励，有时用监狱的锅子加工点荤菜就没有了。”

“那两个人后来逃掉了么？”云队长关切地问。

“哪能逃得掉呀，第二天，我们看到湖边漂着两具尸体。那南山监狱三面环着湖水，只有一面通着路，想越狱的人只能从湖里游过去，可听说还从来没有人成功过的。只要是有人想逃，第二天只管到湖上收尸就行了。”李有情感叹的说。

“有情，在那里开始遭了不少罪吧？”桂香姐插了句话。

“是呀，特别是开始的时候，那个打饭的老给我少打，我气不过，跟他打了一架，结果我被管教关了两天禁闭，没给饭吃。那个小房间只有一米多宽，饿得眼都花了。后来才知道在监狱做轻松活的杂务人员是不能得罪的，他们都是有’身份’的人，是帮助管教管理犯人的劳改犯。。”李有情说到这，眼有点模糊，突然想起另一件事，接着说：“记得第一次锄油菜，一个人一天要锄四亩地，为了完成任务，光只顾着赶快，不小心把油菜挖断了，我把它重新栽好，结果太阳一晒，全死了，为此又是罚不给吃晚饭。后来有好心的牢友告诉我，说挖断了干脆挖条沟埋了，管理人员看不到，还以为是缺蔸，这样就什么事也没有了。”

云队长一看时间到了晚上九点多，怕老婆讲他啰嗦，起身对他们俩说：“时间不早了，你们慢吃，我先走了，友会嫂，这两天你多帮有情一下。”

“云队长，我会的，我一直当他是自己的**一样。”

云队长走后，李有情和桂香姐两个人仍边吃边聊着。当可乐瓶里的酒快要见底的时候，两个人都有些醉了，话也多了起来。桂香本来白净的脸在酒精的作用下泛着潮红，用迷离的眼神看着李有情说：“有情，你瘦了，也变黑了。”

“嗯。”

“不过变得成熟了，更有男人味了。”桂香举起手中的酒杯，朝李有情碰过来说：“姐今天真高兴，陪姐干了这杯！”

“嗯，”李有情跟桂香姐碰杯后一口吞了下去。这一杯下去，感觉头有点昏，努力地摆了几下头，头才晕得稍好些。这一次他才算是真正看清了桂香姐，清澈明亮的瞳孔，弯弯的柳眉，长长的睫毛微微地颤动着，乌黑的长发扎在背后，红润的脸上尽管爬上了皱纹，少了些光泽，但仍风韵犹存。只是比记忆中的丰满了许多，胸前那女性的魅力更加明显了。看到那里，李有情突然感觉自己有点卑鄙无耻，一阵内疚，迅速地把目光移开了。可一抬眼，正好与桂香姐眼睛对视了下，那是怎样的一双眼呀，可以把你的心思全看穿，可就在这几秒钟的对视中，李有情发现那双眼睛里有着淡淡地忧思，有着一种不服输的神气。

沉默，一阵沉默。一阵风吹来，桂香不禁打了个冷颤，她起身去把堂屋门掩上。李有情用朦胧的眼神看着眼前晃动的桂香姐，像是半醉半醒地说：“桂香姐，你还是那么漂亮，只是比以前更丰满了。”

“呵呵，要说我长胖了就直说，还什么丰满。”

两人再吃了些饭，桂香姐把桌子收拾了。收拾好后桂香问李有情还想不想看电视，李有情头晕得很，想回家早睡点，说明天晚上来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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