栗乐朝回头望着学校的大门,一眼望过去,学校的全景几乎全在眼中,这个地方困了她三年,现在终于要与它告别,心里是千般滋味,三年的时间就这样一晃而过,想起刚才结束的高考,她对心中理想的学校已经开始幻想。这三年是她过得最痛苦的三年,比妈妈去逝的时候更为艰难,所谓天作孽尤可活,自作孽不可活,她这是自作孽,所以活该活得这么委屈,三年的时间,帮厉君乐做了三年的事,她每天活在他交待任务的黑暗中,而乐霞却活在他的呵护中,这似乎更加验证了一个定律,有牺牲才有快乐。
“姐,怎么,舍不得,可以呀,再复读一年呀”复读,她可不想,她现在只想用正当的理由逃离开厉君乐,她一定要去一所离他最远最远的学校读大学。“没有,爸明天会回来吧”“是的,爸前段时间说考完就回来带我们去北京。”是的,爸爸前段时间打电话给乐霞的时候有这么说过,说考完之后就先带他们去北京熟悉一下环境,以后上学时也比较方便,顺便可以做暑假工赚点学费。虽然她很想和爸爸还有妹妹在一起,但是如果再和乐霞在一起,那她今后的日子就得还像高中这三年一样,每天过得没有白天黑夜,没有自由,一直被束缚着。而且乐霞到北京上学有爸爸的照顾,她也放心,同时爸爸也有乐霞的照顾,所以她远离也不会担心。
“今晚君乐说带我们一起去庆祝,一定要去哦。”栗乐朝顿时愣在了原地,厉君乐让她们姐妹一起去庆祝,他什么意思?不是说好了不会和乐霞说他们的事吗?她还没远走,他就已经在打算对付她吗?“为什么让我也去,你们去不就好。”“他说跟你同班也是同学所以让你也一起去呀,听说有好多同学呢。”她可以不去吗?她不想去。
晚上乐霞拉着她进了一间KTV,这间KTV她独自来过很多次,可是和乐霞来还是第一次。乐霞根本不知道她已经光顾过这里很多次,她还以为她从未来过这种地方,并大方的给她介绍。她一直低着头跟着乐霞的脚步一路走到她们约定的包厢,果真很多人,里面已经吵闹成一片。大家跳舞的、唱歌的、玩游戏的乱成一团,几乎没有再多的位置容纳她们这两个娇小的身影。可是乐霞却拉着她一直往前走,直到厉君乐的身边坐下,然后和他说起话。栗乐朝只能尴尬的坐在一旁,她害怕着,当厉君乐看着她的眼神咪了一下之后她更加觉得的毛骨悚然,她明白他这是叫她出去。
她和乐霞打了声招呼自己出去后站在包厢的走道上等着厉君乐,希望他能遵守他的诺言,不要把一切告诉乐霞。“看到我很害怕吗?”“我不想让乐霞知道”“放心,今天晚上只是纯粹的娱乐,庆祝大家终于脱离高考的魔掌。”她以为他又有任务交给她,他说完后她轻松了一下,既然这样那她待在这里已经没有意义,至少她不想同时面对他和乐霞。“那我走了”“潘询晚点会来,我希望他来能看到你。”明明说没有任务,虽然现在和潘询已经算是朋友,但这话从他口中说出,她就觉得又像是一种交易,很讨厌这种感觉。
“在等我吗?”厉君乐刚说完进去,潘询就出现在她身边,等他,算吧。“既然你已经见到我了,我走了。”潘询一手拉住她往外走的身体,另一手把她拥入怀中,匆匆在她的唇上落下一个吻,一切来得太快,栗乐朝根本没有时间思考和闪躲。“我喜欢你”这是她的初吻,被潘询拿走之后她并没有发怒,因为这在高一的时候就已经属于他,他一直尊重她没有动她分毫,看着她的反应这么平静,潘询觉得没有一点**。这三年从未看她激动过,难道这世上就没有任何能让她有过激反应的行为或事吗?为什么她永远都是这么冷冷的,冷得他想靠近的心都快结冰。
“可以走了吗?”他松开双手任她从怀中离去,每次她离开后都是留给他一个冰冷的身影,而他却独自忍受着对她的深情。“你不担心乐霞吗?里面喝的都是酒,不是饮料。”她差点忘了,这里面有很多都是跟着厉君乐混黑社会的人,乐霞一个人可能会吃亏的。停下脚步转身回到包厢,这时乐霞已经有点微醉,她才出来不到五分钟,她就喝了这么多吗?她接下她手中的酒杯想要带她离开,可是她的手却一直拉着厉君乐的胳膊不放。她冷静的看向厉君乐,希望他能开口,可是他并没有领会她的任何意境,也许是已经知道她的意思,但就是不做。对呀,她算什么,她有什么资格要求他。“乐霞,不要喝太多,会醉的”和乐霞一起挣扎了许久,厉君乐终于开口说了句良心话,“不要,君乐,你知道吗?我今天好开心,今天是你第一次把我带到你的朋友身边,我能感觉到在你心里已经承认了我,我好开心。”乐霞一杯接着一杯的喝,乐朝在一旁看着心都快酸死了,爱一个人真的可以爱到这种地步吗?就为了被他承认,所以开心的流泪,也许是看乐霞边喝边哭,厉君乐心里的某根弦被触动了。他拉开乐霞缠着他的手,然后镇重的对着乐霞说:“今天喝多了,先回去吧,明天我去找你。”有这句安心的话乐霞才渐渐的松开他的手,身体没有力量再支撑完全倒进了栗乐朝的怀里,她扶起她径直往包厢外走。
她已经顾不得周围的环境,一心只想快点把乐霞扶回家,刚走出包厢,她就被眼前出现在的人遏止了脚步。为什么又会是这么一幕,当她清醒的看着爸爸的身影时,她的脸和心顿时全部变了颜色与温度;为什么又会这样,为什么爸爸会出现在这,她已经认命似的站在他的身边。该死的天竟然还在这里时候打雷下雨,这让他们的处境变得更加尴尬,她想扶着乐霞去避雨,可是爸爸却站着一动不动地看着她,就这样他们三个身影静止的等着雨水的洗礼。不知道这种状态静止了多少分钟,最后爸爸从她的怀中拉过乐霞后瞬间狠狠的给了她一巴掌,她在毫无防备的情况下接受了这一掌,并倒在了地上,嘴角已经开始有咸咸的液体流出。“栗乐朝,我没想到你自己选择坠落也就算了,竟然还把妹妹拉去垫底。上次我还在为我说你的话想回来跟你道歉,但是你看看你,你天生骨子里就流着这股血,放荡、不知羞耻、坠落。”栗乐朝不知道为什么爸爸要这样说她,难道她不是他的女儿吗?他这样骂不就是在骂他自己吗?养不教,父之过不是吗?再说这又不是事实,为什么不问清楚就直接给她下决断,为什么。“爸,你这样骂你的女儿,难道你就不知道羞耻吗?难道我不是你生的吗?我坠落、放荡,这不也都是你的过错吗?是你生了我,我才存在的,如今我这般,难道你没错吗?”她的泪水与脸上的雨水已经混在一起,慢慢的从地上爬了起来拉住爸爸要离开的身
可是爸爸却用力把她甩开然后从他口中说出这一生她都不想相信的话“我没生你。”他没生她,怎么可能,难道她是从石头里蹦出来,或是被收养的吗?“你是你妈和那个贱男人生的,你骨子就流着他们俩的贱血,走开,不要带坏我的乐霞。”她再也没有试图去挽留爸爸的身影,脑子顿时跟爆炸了一样。什么都不清楚,什么都不明白,她明明听清楚了,但是又很模糊,到底爸爸刚才说了些什么,怎么可能,怎么可能?绝对不可能的。厉君乐看她扶着乐霞出去有点不放心就跟了出去,结果那一幕他全看到了,又是那一幕,虽然听不清楚他们讲什么,但是那一巴掌打下来他看得非常清楚,她倒下了,这次她应该是没有力气再挣扎起来吧,雨水打在她苍白的脸上,他扑了过去把她抱进怀里。
第二醒来,她已经不顾得自己晚上睡在哪儿,脑子里一直是爸爸离开前的那几句话,不可能,她一定要找爸爸问清楚,一回到家里,爸爸和乐霞已经在收拾东西,他们准备就走吗?真的不要她了吗?乐霞看着她回来,马上拉住她,跟她说爸爸非常生气,说是知道了昨晚去喝酒的事。“爸,你能把昨晚的话跟我讲清楚吗?”爸爸收拾的动作稍微停了一下,然后叫她跟他进屋,门关上。
“这么多年,我以为我可以忍下这口气,我以为我可以不介意你的存在,我以为我可以把你当亲生女儿一样照顾。但是当我看到你一而再的往酒吧舞厅跑,我心里所以的怨恨就没办法再压制。你妈我和结婚后,因为我长年在外打工赚钱,她便经常被一些朋友邀请去酒吧舞厅之类的场所,那一年我回来之后发现她已经怀孕三个月。我一年都没回来,她怎么可能怀我的孩子,最后她把一切跟我讲了,我当时恨不得把她杀了,可是我没出息,我喜欢她,不忍心。她又说以后绝对对我忠诚,只求我能让她把你生下,是,时间过得好快,之后我和她又有了乐霞,之后的十几年她做老婆确实是做得很好,但是在你十三岁那年她竟然选择自杀,因为她忘不了那个男人。所以乐朝,我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你,你现在也已经成年了,我对你的责任也已经算尽到了,以后我们各过各的,我会带着乐霞去北京,家里的房子你可以继续住,这算是我对你最后的一点责任吧,也算对得起你妈。”屋里留下栗乐朝一个人的身影,爸爸说完就走出了房间,这个消息尤如一道雷电刚好打在她身上,她被击得神经错乱,整个人根本不知道如何行走和思考。
妈妈的遗照还摆在大厅,她看着这张照片里面闪闪的微笑,心里尤其被针刺一样的痛,为什么,妈妈不是病倒走的吗?原来她是自杀,为什么她这么狠心,既然她爱那个男人,为什么不爱那个男人的孩子,为什么要扔下她受别人欺负唾骂,为什么临走前还嘱咐她一定要照顾好妹妹,原来她是觉得欠了妹妹和爸爸,她已经没办法还,只有让她不还,突然想起自己三年前做的决定,看样子这是不是妈妈你的英明决定,你也希望这样做对吧,乐霞开心我怎么样牺牲都无所谓吧,我就是一个来世上还债的人,替你还债,替那个生我的男人还债,她生气的一把把遗照砸在了地上,为什么让我一出生就背负着杂种的包袱,爸爸这些年这么对我已经很不错,如果是我,我还不知道能不能出钱养大别人的孩子呢。
她理解爸爸这样对他的理由,也不怪他,他临走前能留下这房子给她已经很不错了,在家迷糊了两个月,高考的成绩与学校的录取情况对她而言已经没有任何意义,录取上了好学校又能怎样,她又没有钱去读书,她现在算是一个孤儿吧,爸爸应该不会再让乐霞和她联系吧,而且也不希望她再去打扰他们的生活,所以她应该要识趣离他们远远的,她的存在是在戳爸爸的脊梁骨,所以她不能再出现在爸爸的面前。
就让一切在她这时结束吧,她把房子的钥匙交给了邻居的阿姨,让她保管着,并交待她把房子的钥匙交给爸爸,房子她是不会要的,她已经欠他们够多的了,爸爸养她到成年已经很不容易,她不能再接受爸爸的恩惠,从今以后她要自己帮自己,自己赚自己的未来。
站在家门口,她的眼圈中已经含满了泪水,这个她待了十八年的家竟然不是她真正的家,这个养了她十八年的爸爸竟然不是自己的亲爸爸,自己守住的五年誓言竟然只是帮妈妈还债,这一切仿佛就笑一个故事,故事的结局就是她的离开和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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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新开始』
栗乐朝选择了一~离北京最远的城市,海南三亚,如果有可能她想离得更远,只是~经济能~有限。离开前拿着自己平时积累的一点积蓄到了三亚之后,先在饭店找到了一份餐厅~员的工作。因为饭店的工作是提供食宿,这是她目前最~~决的问题,所以当餐厅~员是~首选。还好以前在阿姨家的酒楼里~过几次暑假工,有一些~员的~,所以她马~就被录取,一个月1500元,包吃住,她~到饭店安排的宿舍里,坐在~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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