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些日子出了趟差。
坐火车真是受罪,车里车外冰火两重天。乍一上车还挺凉快,一到晚上我这一身的背心裤衩还真是承受不住。本来就有点伤风的我被这空调一吹着实变得有些严重,再加上火车上坐了一宿没合眼,一回来就发烧了。
拖着病怏怏的身体去上班,却又接到了张弑的电话,说有事要找我谈。哦买噶!真是雪上加霜!
“张主编,什么事啊?”我有气无力道。
“老六,你怎么能把那件事写成故事发表呢?这是我的隐私!”张弑又摆出一副鹤立鸡群的姿态,办公室只有我们两个人,哪里有鸡群!装什么装!你要真是鹤,老子就他妈是鸡了!我本来就被重感冒拿的无精打采,听他这么训斥,心里顿时泛起很大的火气。
我强忍住怒火,说道:“这不是你一个人的事,我也参与进来了,况且我才是当事人,你只不过是个帮忙的,我写的是我自己经历的事情。当初,也正是如此,我才和杂志社签了约。再说了,这样的事,就算写出来了,会有几个人相信是真实的?无非就是大家茶余饭后的谈资罢了!”
这番话一出,没想到张弑竟被我气笑了:“唉!发都发了,无所谓了。记住了,下次再写故事别把我写的那么讨厌!出去吧。。。”
我发烧烧的都不知怎么的就走到了门口,突然想到了什么,自从上次摄梦妖事件过后,我一直有个疑问,张弑为什么会突然参与进来?又为什么要帮我?这段时间我真的很想问个明白,但他总是故意转移话题或者一句“我是你的上司!”敷衍带过。刚才的争吵,我在气势上占了一点小优势,所以就想趁热打铁再问一次,一定要弄个清楚,不然我会失眠到神经衰弱的!于是我转身对张弑说:“张主编,今天晚上七点,天鑫餐馆大排档,我有事儿和你说,不见不散!”还没等他回答,我就带上门出去了。回到自己的办公室,我突然忘记了自己要和他说些什么,这该死的发烧!
说实话,我不确定张弑会不会来,但我还是准时在大排档那里等着他,我点了点羊肉串、板筋、肉筋、馒头片还有一件燕京啤酒,东西上来了我就先吃,可能潜意识里我认定了他不会来吧。吃着吃着,一团黑影挡住了昏黄的灯光,我一抬头,这货居然来了!他慢慢的坐下,自顾自的倒上啤酒,喝了一杯,又吃了几串羊肉串。此刻天已经很黑了,可他依旧戴着他那副破墨镜。
“找我什么事?”依旧又短又冷的五个字。
我一向比较喜欢开门见山,懒得拐弯抹角:“你究竟是什么人?为什么要帮我?”
“你是不是有血咒?”张弑也很直接。
我被他问得有些吃惊:“你。。。你怎么知道?”
“你以为被摄梦妖入梦会很好过?你要是很淡然的睡觉我会发觉到异常吗?你被摄了梦以后满地打滚,口吐白沫,我努力把你制服,绑在椅子上,你的衣服被你自己撑开了,左胸口心脏处有一块圆形的红色符咒。”
确实,之前我只知道自己背负了血咒,出差的途中我才发现胸口出现了这个东西。
“血咒不是妖魔诅咒猎魔人或者其后代的一种方式么?现在它显现出来会不会表示我今后的日子都不好过?”我有些害怕。
“也不全是,妖魔给人类诅咒的同时也会将其少许法力遗留在人类体内,当血咒从隐性变为显性之后,就表示被诅咒的人可以运用那些遗留的法力了。万事皆有因果,过分依赖邪术终究还是会反噬其主。所以,每次用,如何用,用多少,都有限制,一旦超出了限制,被诅咒者就会被魔化。而那时,人类的躯体将会承受不了魔化的巨大能量,宿主将会全身爆裂而死。我的眼睛同血咒是一个道理。”说着他慢慢摘掉了墨镜。
天呐!他。。。他的左眼居然是。。。蛇眼!是蛇的眼睛!
张弑看见我如此惊讶的表情,抬了抬手,示意让我把快要掉了的下巴合上。
我擦了擦口水,等待着他接下来的解释。
“所有的一切都要从七年前我的好朋友徐力开始说起,他是个好军人,也是个值得深交的好朋友。。。”
我喝了口啤酒问道:“你以前当过兵?”
“不是,既然都这样了告诉你也无妨,我表面上从事一些社会工作,实际上我是专门驱鬼的猎魔人。”
“那。。。”我还想继续发问,张弑打断了我。
“别打岔,听我把故事讲完。我和徐力是多年的好朋友,我的事情他知道得一清二楚。他是个连长,从之前一个单位调到那个新的营房,但怪事却接二连三的不断发生。徐力为人善良,从不拿官架子,和蔼可亲,脸上总挂着副喜庆的笑容。身材魁梧,个子大概有一米七八左右吧,浑身黑黝黝的,看上去非常严肃,但事实上,他很幽默,一笑起来就**虎牙,更显得朴实。调到新营房不久,他就与上下打成一片,可谓是人人爱戴的好连长。尤其是炊事班管水房的老吴,对他是充满赞许,因为徐力每次下楼打水,都会和老吴聊一会,在得知老吴家境不好以后,还经常在生活上帮助他,老吴对此甚为感激。一天晚上,徐力照惯例下楼打水,四下却看不见老吴,不免有些奇怪。军营是有严厉法纪的地方,就算是个水房的老兵也绝对不能擅离职守。正奇怪间,徐力隐约闻到了一股腥腻味,顿时感觉到了不对劲。于是他就跟随着味道,想找到根源。水房并不算大,没过多久他就确定了怪味的具体位置——水房走廊尽头靠窗的那个开水炉里。这个营地开水房所用的水炉是那种原始的大不锈钢圆筒式的,上面有个锅盖用锁锁住,加水时把锅盖打开直接向里添加。徐力走到跟前,发现这个桶居然没有上锁,他踩上台阶,小心翼翼的打开桶盖,霎时间蒸汽四溢,一股强烈的腥腻味扑鼻而来,令人作呕。待蒸汽散去之后,徐力惊恐地发现,老吴竟倒在这开水之中,已然被煮熟了!那腥腻的味道就是生肉直接放进开水后产生的味道!虽然面部已无法辨认,但徐力知道,那就是老吴,绝对没错!此时的他已经叫不出声了,只能跌跌撞撞的回到办公室。离开之前,他下意识的瞥了一眼窗外,本想叹口气堵住断线的眼泪,却看见了一个巨大的树影,树叶繁茂,枝干**。老吴的死对徐力的打击很大,很长一段时间他都闷闷不乐,直到他们部队接到了带学生军训的通知。这群孩子一来,整个连队都热闹了,教官们个个与孩子们打得火热。白天一板一眼的军训,收队之后大家坐在一起聊天、表演节目、讲故事,其乐融融。一天晚上,学生们都洗漱完毕了,回到各自的宿舍聊着闹着,熄灯号吹过以后,连队好像又恢复了以往的平静。突然,一声尖利的呼喊划破夜空,教官和老师们都起床查看是怎么回事。微弱的灯光下,一个穿着睡衣、光着脚的女孩子赫然出现在大家的眼前,她尖叫着、呼喊着往楼下跑,教官们拉开箭步紧追在后。那女孩从五楼跑到一楼,走到那个深邃的走廊前,突然加快了脚步,径直朝着走廊尽头的窗扎了过去。徐力本来冲在最前,可他记得,他必须清楚的记得,走廊的尽头,是水房,而水房的那边,是窗户。‘那孩子跑到那里也该停了,她跳不出窗子的。’徐力这样想着,渐渐地放慢了脚步。后面紧跟着徐力的步伐也由急渐缓了,大家走到窗前,全部惊呆了,那女孩,竟凭空消失了!
几天以后,一个新兵蛋子在扫操场时在操场的另一个尽头发现了那女孩的尸体。经尸检,那女孩为心脏病突发而亡。徐力此时产生了疑问,老吴和女孩的死亡都令人匪夷所思,而且两人的死看似都与那棵大树有关。
后来,徐力也仔细检查了那棵大树。那是棵榕树,里里外外也没发现任何问题,就只是一颗很古老的榕树而已。徐力越想越生气,越想越难过,举起铁锹狠命的铲了那榕树几下泄愤。可当他挤了挤眼睛,擦干眼泪之后,却惊恐地发现,那榕树竟汩汩的流了很多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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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个故事《蜮蛇藤》(二)』
那时我正在一家报社~班,一天晚~,我突然接到了徐~的~:‘老张,我~邪了,你过来给看看!’~军人的谈吐大~分都十分简洁,但徐~语气里却透着焦急。‘老徐,你先别着急,慢慢说,究竟是怎么回事?’接~来徐~便给我详细地讲述了~的整个经过,我一边听,脑子也一边在努~的思考着。终于,他结束了漫长的讲述,~了个~呼~,我听到了~那头点烟的火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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