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盛夏的渐渐临近,天气变得愈发的热了。耀眼的阳光直直的晒在小石子铺就的小路上,路边的树木挡不住夏日的执着,陌王府的仆人们软而薄的鞋底上传来阵阵温热。
陌王府栖和苑茂密的槐花树下支着一张制作考究的小几,上面摆着精致的茶壶与各式精美的糕点。陌王言漠轻悠闲的躺在树荫下,年轻的丫鬟站在略微靠后的位置轻柔地扇着扇子。轻轻地一扬手,马上有美貌的小丫鬟红着脸将冰镇过的绿豆茶递到言漠轻手上。慢悠悠的品着厨师花费了不少心思制造,口感醇凉的绿豆茶,端的是悠闲非常。苏越浅站在陌王左侧,左手抽出腰间的白纸折扇,忽闪忽闪的呼呼扇着,右手端着陌王赏赐的绿豆茶眼都不抬,咕咚咕咚的一口全灌了下去。放下茶盅,抹了抹嘴,意犹未尽,叹了口气,继续狂躁的扇着折扇。那一叹饱含惋惜,难耐,痛苦,烦躁诸多不良情绪,甚为复杂。稚嫩的少年苦着一张圆脸,重重的叹气,满脸的不可忍受,那挤眉弄眼的样子看起来颇为滑稽。
言漠轻闻声抬头,淡淡的看了一眼苏越浅,没有说话。旁边侍奉的小丫鬟一个没忍住,扑哧一下轻笑出声。意识到自己笑出了声,小丫鬟马上跪了下来垂着,头道:“王爷恕罪!”
陌王向来仁厚,不会为难下人,所以跪着的丫鬟也不怎么害怕。
言漠轻倒没有让她起来,只是笑语晏晏的看着小丫鬟,笑道:“小香,你笑什么?”
被称之为小香的丫鬟闻言微微抬头道:“回王爷,奴婢笑苏越公子可爱。”
“哦?可爱?”陌王看了看苏越浅纠结的小模样,轻轻的笑了:“小香起来吧。苏越小公子确实可爱。”
苏越浅挠了挠头,没吭气:哪里可爱?
此番举动落在小香眼力,又是掩唇一笑。
言漠轻优雅的啜了一口茶盅里的绿豆茶,注视着有些不知道手脚该往哪里放不知所措的苏越浅,眼中划过一抹暗蓝的幽光:“可爱的小浅子,来,舞一只剑舞吧。”
苏越浅闻言微微怔愣,低着头道:“剑舞?..不会。”
言漠轻稍稍坐起了身子:“不会?那你随便表演个剑法吧。”
苏越浅的头更低了,扯着自己新换的天蓝色外衫衣角,诺诺:“表演也不会…”
言漠轻抚了抚额头,禁不住挂上几条黑线,有些明白楚云观为什么那么纠结于这个看起来很是机灵七师弟了。这个苏越浅呐,看起来聪明,实则是傻啊。不是说智商低,而是思维跟人家不同。要说聪明,不比楚云观差,学什么都挺快。但是一提到某些简单问题,他就犯迷糊,总是能把提问的人弄得无语凝咽。总结起来,那就是智商高,情商低。
就说半月前,苏越浅与言漠轻楚云观等人汇合,一起往京城赶路。整整赶了三天三夜的路,风尘仆仆好不容易到达了此行的目的地京城。看着人来人往,除了人实在是没啥新奇的街道,苏越浅愣是兴奋的不得了。苏越浅双手收拳,抵在下巴上,眨着星星一样buling~buling~闪亮的眼睛,不停把身体扭成各种匪夷所思的弯度,以供自己能够方便的看热闹。这可能是苏越浅长这么大头一次见到这么多的活人,所以这么兴奋,囧…总所周知青云山弟子是不少,可是世人却是不知因为学习的东西都不一样,大家都是分开学习的,人再多也是不常见,通常是互相不认识的。所以即使像苏越浅这样从小在山上长大的弟子,认识的弟子也没多少,见得活人自然不多。
原来就看苏越浅不顺眼的楚云观看着此刻马车上像个小虫子似的不老实,使劲扭来扭去的苏越浅,他深感丢人非常。楚云观惆怅的抬头看了看挂在天空上光芒四射的太阳,不禁有些眩晕,扶着额头,暗道:自己怎么就这么幸运,有个村夫师弟--。
正沉浸在“自己好伟大,自己以后的道路好坎坷”的深深思绪中的楚云观被苏越浅一声惊呼唤回了心神。只听自己这位当世罕见的祸害师弟捏着身侧谢文翔的衣角,指着一个偷偷看着哥儿几个的少女纳闷道:“她在干吗?”
谢文翔十分淡定:“偷窥。”
祸害师弟不解:“为何?”
谢文翔微微窘然:“好奇吧….”
祸害一脸纯真:“为何?”
谢文翔抹了抹额头不存在的汗珠,含糊不清:“大概是哥儿几个比较英俊吧。”
祸害满脸不可思议:“英俊就英俊嘛,为何偷窥?”
谢文翔捂住了脸,看了眼苏越浅天真的神情,瞅了瞅天,瞅了瞅地,支吾着,不知该如何解释。
祸害探过脸,伸到与他躲来躲去,就是不肯对视的谢文翔脸前:“为何?”
谢文翔不语,继续躲。
祸害锲而不舍,与谢文翔在不过方寸的马车上玩起了躲猫猫。
最后还是楚云观看不过去,一巴掌拍在祸害少年头顶,呵斥道:“少说话,多看路。别哪天出门自己走丢了。”
苏越浅摸了摸脑袋,乖乖的应了声:“哦…”
果然还是大师兄哇…当时谢文翔很是崇拜一巴掌搞定苏越浅的楚云观。
记得那番闹剧发生时,自己虽然在马车里没露面,但是当时一点没落都听到,还好个闷笑来着。果然乐极生悲啊,笑的太早了。这不,现在轮到自己无语凝噎了。
言漠轻好脾气的没有生气,喝了口茶,顺了顺气儿,温柔的注视着苏越浅:“随便舞一下剑吧。”
见苏越浅又要开口语出惊人,言漠轻连忙打断“不需要特别要求,随便舞一下就行。”
苏越浅没有开口,微微点了点头,举步来到庭中。
腰背挺直,有如芝兰玉树,蓝衣飘飘,又如天外仙子。一瞬间苏越浅的气场就变了,笑眯眯的少年敛了笑容,难得的严肃。苏越浅轻柔的抚了抚镌刻着神秘花纹的剑鞘,慢慢握上剑柄,缓缓抽出了藏在剑鞘中的宝剑。
铮-
宝剑反射着耀眼的日光,随着苏越浅慢柔的动作,慢慢**寒气凛人的剑身,一时间剑光四射,晃着观剑人的眼。不待剑身完全**,苏越浅加快了速度,挽了个剑花,向天空一指。宝剑稳稳指向苍穹,在众人**的一瞬间,苏越浅开始了动作。漫步横跨出一步,随之宝剑指向大地,腰身一拧错步向另一边,宝剑横扫,疾步后退,宝剑分上中下连刺。步履不紧不慢,来来回回画了个圈,忽然纵身一跃,手中加快了速度,宝剑舞的风声猎猎。
长剑凌厉,剑光寒人,小丫鬟只觉得满眼都是少年玉树临风的身影,又觉得似乎什么都看不清。言漠轻专注的看着少年舞剑,甚至放下了手中的茶盅。
气注于剑,剑气凛冽,割下槐树茂密的树叶。树叶纷飞,少年宝剑走了个诡异的角度,拐向身侧,竟然踏着树叶飞了起来。
小丫鬟惊呼了起来,但是专注的少年根本没有听见,踏叶飞上了树顶。少年不知何时闭上了眼,轻踏树尖,步履轻盈,如履平地。手中宝剑随着剑气发出铮-铮-的声音,仔细听,竟是一首当时有名的琴曲《叹何夕》。
曲声声声入耳,少年如玉的侧脸在阳光下熠熠生辉,足尖**树叶,仿佛九天仙子。伴着即婉转,又英气十足的剑曲,舞剑之人一身飘逸的蓝衣,那身姿凌厉,又灵动。那苍翠欲滴的树叶,也仅仅是少年俊逸身影的陪衬。
此刻的陌王或许还不知道,即使是在他功成名就,安详晚年之时,此时此刻少年随性而舞的一曲剑曲《叹何夕》,竟是让他一生难以忘怀,众生念念不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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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钩子』
~日炎炎,整个陌王府,最清凉的~数~莲盛开的曲苑了。夏风炎日,然曲苑池~~凉舒~,所以~~的~莲没有辜负陌王的照顾,临~而绽,极尽妍态。微风拂过,绿盘子般得田田荷叶扭出一道道碧绿的~痕,~莲的清~似乎也浓郁了起来。这清雅魅惑的~气能~惑任何一个文人雅士,只可惜站在他们跟前的是一个最最不~~的少年郎苏~浅。苏~浅站在清凉的荷花池边,皱着眉低头掰着~指数了数。已有一个月没有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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