婵此时离洞口还有七八步路远的距离，湛想喊她，可又没那勇气。

在这之前，打猎的男人们都从外边回来了，正在山洞右边离山洞有十步左右远的一片草地上，拿石刀切割着梅花鹿和野山羊，先把它们当中的三头杀死，然后剖肚，切成一块一块的肉来。

今天他们的收获颇丰，共打到了两只梅花鹿和三只野山羊，完全能满足他们这两天的肉食需要。

还有那些老人、儿童及体弱病残的人，此时或坐在山洞外的草地上，或围站在割肉的男人们面前，都离山洞不远。

只有那大部分成年的女人们，这会儿还在外边采集食物，没有回来，所以还不见她们的身影。

就算这样，山洞外也已经有太多的人了，所以湛不好乱喊她。

婵走了过去，很快就见不到人影了。

湛继续往洞壁上刻画，认真刻下今天的狩猎情况。

正刻着，族群里的另一个年轻姑娘妤从外边走进洞来，大大方方地挨到湛的跟前说：“湛，昨天西山的那些男人来我们这儿过夜的时候，那个叫琊的人可真是很好笑啊，老是做出一些叫人不知所以的动作来，说出一些叫人摸不着头脑的话儿来。”

“是吗？”湛随口问。

“是啊，当然是啦。”妤回答道。

湛看她一眼。

妤是那种相貌比较平常的女孩子，没有什么特点，但她也有她讨人喜欢的某些特点，那就是做人比较大方，不大注意周围的环境和旁人等。

从以前的情况看，湛感觉得到妤对自己是挺有好感的，但因为他们现在的人在同一族群里不能再有超越男女之间的关系，他们也还从来没有做出过什么过分的事情，因此他只是在心中感受到而已。

妤见湛看向自己，就一扬头，向他问：“湛，你觉得我长得好看吗？”

“长得好看啊。怎么不好看呢？”湛反问她。

“可昨晚西山的那个男人琊跟我说，我的脸儿象山羊脸一样哩！”妤很生气地道。

“他说这样的话儿是什么意思呢？”湛有些纳闷。

“我也不知道啊。”妤嘟起嘴巴说。

“你觉得他是说你丑？”

“肯定是这样的意思。”

“也许他是说你长得很好看呢？”

“才不是哩。”

“就是。”

“哦，这样啊？”

湛沉默了。

见他沉默，妤就将头凑到洞壁前去，问他：“今天是打到了三只山羊，两头梅花鹿吗？”

湛还没回答，辑从山洞外走了进来。

“哇，你们两个这么亲热，在说些什么话儿啊？”辑显得有些夸张地道。

“别乱说。”湛马上对他正色。

湛是个很敏感的人，族群里有那么多的禁忌，他就怕自己和族群里的某个女人、女孩子有过于“亲近”的表现时，给族群里的哪个长辈看见，会抓他们大骂，连让他们知道他跟某个女人、女孩子有过“亲近”的事情他也怕哩。

族群里的有些长辈的脾气是非常大的，象那个舅祖迳，骂人完全不给一点儿脸面，什么话儿都会骂，骂得你完全下不了台。

见湛对自己正色，辑却很不以为然，耸耸肩膀说：“怕什么呢？有什么说不得的呢？”

“难道你自己就不怕吗？”湛对他瞪眼睛。

辑虽然表现得那么不以为然，但湛猜想得到，辑其实是象自己一样怕长辈骂的，如果不是这样，他以前跟妨有过一些比一般兄妹、表兄妹之间更亲热些的举动，给长辈们知道了，骂过他们两次之后，他们就不会从此视同路人，再也不敢走得太近了。

辑听湛这样问他，自然继续表现出很不以为然的样儿来，鼓鼓下巴，然后说：“不怕。有什么好怕的呢？我才不怕哩。”

“你真的不怕？”湛盯着他。

“是不怕。”辑语气很肯定地回答。

“如果你真的不怕，那你以后再跟妨亲近，看你有没那个胆量。”湛将他的军。

“那可不行。”辑马上道。

“为什么不行呢？怕啦？”湛由不得笑起来。

“不是怕……”辑显得很迟疑的样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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