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宁在看到我的一瞬间就像是被一双无形的手掐住了喉咙,他脸色苍白起来,几次张了张口都没能成功发出一个音节。而潘秋,她反倒是我们三个中最镇定的一个。我不得不佩服这个女人,她看着我和周宁脸上精彩的表情,没有像任何电视剧或小说里描述的抓住老公找小三的老婆那样怒气冲天地直接扇我两个耳光或者歇斯底里地对着周宁胡闹。在我们无声对峙的这一分钟里,她的目光不断在我和周宁的脸上来回扫视,就像一台不带任何感情的扫描仪,冰冷而从容。
我们三个陷入了死一样的沉默,在这段时间里我几度感觉我的心脏都快从喉咙口里跳出来了。同时,我的脑袋已经开始高速运转,我不断地在脑海里思索我曾经看过的各种小三智斗老婆的帖子、电视剧或者小说。但我仍旧没有找到能够帮我解决眼前这个难题的任何有用的信息。
打破这令人窒息的沉默的是一声嘹亮的小孩的哭音。潘秋立马有所反应,她迅速的转身朝卧室走去,而在她快要从我的视线里消失的时候,她突然转过头来带着一脸嘲笑的表情看了我一眼。
我被彻底激怒了。
随即周宁刻意压低的嗓音响了起来:“你怎么来了?你没看见我的短信吗?”
我看向周宁,看着他仍旧苍白且惊慌的脸,拔高了音调对他说:“我来给你过生日啊,短信?什么短信,我手机不见了。”说着我还晃了晃我手里提着的蛋糕。
很显然,周宁也被我说话的语气以及近乎挑衅的态度惹毛了,不过他还是极力压低了声音对我说:“你又在发什么神经,你赶紧走,赶紧离开,我过几天再给你打电话。”
我挑了挑眉毛:“现在叫我走了?当初叫我来的时候你可不是这个态度!”
在我连续拔高的音调里,周宁也不准备再控制他的情绪,他冷了脸对我说道:“你闹什么?我叫你赶紧走,你听不懂吗?”
我还来不及回话,一把柔柔的嗓音自他背后响起:“周宁,你也太不懂待客之道了吧,这位妹妹冒着大雪来给你过生日,既然来了就吃了晚饭再走,你怎么能赶她走呢?”
话音刚落,抱着孩子,一脸似笑非笑表情的潘秋出现在了周宁背后。
而周宁,这个我爱了快两年的男人,几乎是在听到潘秋说话的一瞬间就转过头去看着她,脸上是我从未见过的焦急表情。
那么此刻的我呢?
我就像是被他们遗忘的某个无关紧要的配角可怜兮兮地站在门口,看着他们三个在房间里温暖的灯光下演绎出一场名为《家》的戏。我脸上刚刚伪装起来的面对周宁的气势在此刻潘秋略带嘲弄的表情里变得不堪一击。
我现在一定狼狈极了。刚刚在路上因为手上拿的东西太多,我根本撑不住伞几乎是顶着大雪走到周宁家。现在这些落在我头上的雪早就化成了冰冷的水顺着我的头发往下滴。我厚厚的刘海像一团肮脏的海藻搭在额头上,我也不需要照镜子就知道,我早上匆忙化的眼妆现在一定已经晕得一塌糊涂。而潘秋呢?她抱着已经安静下来的周小秋远远地站在那里,身上穿着一件干净的棉质睡衣,蓬松的头发在脑后挽成一个优美的髻。她的脸上未施脂粉,反倒泛出一种洁白而圣洁的光芒——那是只有做了母亲的人脸上才会散发的光芒。
她根本不需要做什么,我就已经输地彻底,周宁的态度说明了一切。我最后抬起头神色复杂地看了一眼周宁留给我的背影,默默地放下手里的东西,只拿着自己的包离开了。在我转身门合上的一瞬间零零碎碎传入我耳朵里的是潘秋的一声冷笑:“你的小情人走了哦,你不去追吗?”以及周宁急着解释的声音:“老婆,你听我说,不是你想的那样……”
老婆,你听我说,不是你想的那样。
老婆,你听我说。
老婆。
我忍住了就要落下来的泪,咬咬牙往学校的方向走去。
到寝室的时候我已经冻得没有任何知觉了,我径直走到床前倒了下去。随后我清晰地感觉到床单很快就**,但现在的我已经没有心情去管这些了,我直接扯过被子蒙在头上就闭上了眼睛。从昨天晚上到今天发生的这些事,我根本就就不想去好好想明白,此刻我只想蒙着头睡一觉,然后睡醒了我就可以假装什么都没发生过继续我的小日子。
可是我才闭上眼不到一分钟,被子就被人扯开了。我烦躁的睁开眼,看到一脸迷惑的邓惜站在我的床前。
我的心情在这一刻变得特别的糟糕,我一下把被她扯掉的被子拉回来,说了一句:“干嘛啊,我要睡觉。”
邓惜显然没有意料到我的反应这么大,她先是呆了一下随即以更加强硬得态度拉开了我的被子,在摸到了我湿哒哒的头发和衣服之后,她将我从**扯起来,看到随着我的起身**下面已经全部湿掉并且积了一滩水的床单,邓惜彻底生气了。
她指着我:“你行啊你,演苦肉计呢?你演给谁看啊?”
“总之不是演给你看行了吧?”我也不知道是哪里来的火气,朝着邓惜就吼了起来。
她看着我,沉默了一会,然后转身打开我的衣柜从里面翻出了几件衣服扔到我的脸上:“去洗个澡吧,你不说我也能猜到是什么事,至于吗?”
我被她的那声“至于吗”深深的刺激到了,我深吸一口气对着她用上了我最轻蔑的表情:“对啊,我的这点破事,当然不至于,你以为我们谁都能跟你比吗?肚子里怀着一个孩子还能镇定自若地上窜下跳!”说完这句话,我全身的力气都好像被掏走了,我立刻陷入了无边的悔恨之中,我看着邓惜极力想要控制情绪的脸一下就慌了,我哆哆嗦嗦地从**站起来,想要去抱抱她。就像我们以前无数次吵架之后就抱头痛哭一样。但是这一次她看到我的动作之后立刻敏捷地躲开了我,她抱着她的肚子站在一边看着呆在原地的我:”你别碰我,你现在就他妈是一根移动的冰棍,我不怕冷,我肚子里的孩子还怕冷!”
“对不起,邓惜,我刚刚……”我说到一半就说不下去了,在道歉解释这个事儿上,我一向不太擅长。
邓惜没有理我,她直接回到自己的**坐了下去,并把目光移向别处不再看我。我只好转身拿起她刚刚仍在我**的衣服朝洗手间走去。
当花洒里喷出的热水落到我身上时,我被烫得惊叫了一声。邓惜略带焦急的声音很快从门外传来:“微微你怎么了?”此刻我虽然看不到她的表情,但我知道她一定一脸的担忧,我想到我刚刚恶劣的态度以及那句不顾后果冲口而出的话,我更加后悔。我一定伤到了邓惜,但我也清楚,她一定当时就原谅了我。
我对着门外说了一句:“没事,只是一时没适应,我身上太冷,水太烫了。”
哪怕隔着浴室里淅淅沥沥的水声我还是听到了邓惜在门外轻轻的一声叹息,以及她接下来的那句:“寝室就我们两个人,想哭就哭出来吧。”
我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我坐在花洒下面,任由滚烫的热水把我的皮肤冲刷得发红。我的脑海里是潘秋一脸嘲弄的表情和周宁急着向她解释甩给我决绝的背影不停地来回闪现。他呼喊那句“老婆”像魔咒一样折磨着我,我放声哭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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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孩子准备怎么办』
我~好澡出来的时候,邓惜正靠在~头捧着一本书发呆。她修长的~蜷在一条白色的~茸茸的毯子里,她就这样静静地~在那里,就像一条在岸边晒太阳的美人鱼一样优雅而美丽。她不知道在想什么,并没有注意到我已经出来了。我轻轻地~了她一~:“邓惜。”她听见~音抬起头看到我,笑了笑,对我招了招~。我走过去,她取~我搭在肩~的~巾坐在我背后~柔地帮我擦头发。这段时间里,我给她讲了今天发生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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