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

当思绪总是围绕着某一个人的时候，是不是就是喜欢。

当什么事情都会联系到某一个人的时候，是不是喜欢。

当即使是在你放空的状态，都会随时为有关他的琐碎走神，不曾留意到自己却因此而想了很多很多。

“盼了六一盼十一，现在只剩下圣诞了”郝雨时跷着腿倚着课桌，一副悲苦的神情。

“然后就等你下雨了”张君昊刮一掌郝雨时的脑袋，将包仍在郝雨时倚着的桌上，顺手拉把木椅坐。

“据说今年的圣诞有老师反对，说是对初二的学生来说，太浪费时间。”

有不少人都朝这边看了过来，一副寻求真假的样子。

“真的假的？”

“这应该是用于初三的借口吧。”

三三两两的人便开始讨论这件事，相信下课后这个消息便会传遍全校。

“干什么去了？这么半天才进来？”张君昊对着刚进门的殷晟问到。

“数学老师叫住说了几句话？”说这句话的时候正好对上了白滐的眼神。

心又慌了，本来以为借“数学老师”便可以将目光转向他，怎料还是被发现了。

只能随手抓了本书，反复地翻动着，同时对着正在说话的人，只是谈论的是什么内容，白滐已经断篇了。

8

“明天的圣诞晚会就不来了吧？每年都一个样。”张君昊单手撑着课桌。

“嗯，没几个人来吧。”殷晟将包甩到肩上，“傻子才来呢。”

“白滐，你也不来吧？”张君昊转向白滐。

“啊，哦，不来。”不是刚说傻子才来吗？接着这样的对话多少有些不爽。

是的，想要过节只是不想上课罢了。一个班的同学，平日里都不关心，这种时候干嘛要傻不拉唧的当观众。

“明天咱们自己出去嗨吧。”张馨提议。

“好啊，反正早回家也无聊。”郝雨时凑到跟前。

“去哪啊？”孟小樊张牙舞爪的挤进来。

“拜托，**好不好？”谭哲嫌弃到。

“好啦，下次注意。”孟小樊顺一把谭哲的胳膊。

“我说的是声音，小一点。”一脸的无奈。

一阵哄笑。

其实，白滐是反感这种情况的，一起玩什么，说什么啊。

但是，现在说也太扫兴了吧。而且，得多大的声音才能压过这吵闹。

十字路口，各回各家。

“你明天也会去的吧？”

“啊？”没了声音。怎么说呢？去还是不去？

“一起去吧。有事让你帮忙。”殷晟拖住白滐的背包帯，往里带她一步。

只有车子呼啸而过的声响。

“什么事？”故作镇定。

“明天就知道了。去就对了。”

不知道怎么拒绝，再被刚才这么一惊，语言能力都减退了。

刚才的自己是不是很木啊，连车都没注意到，是不是很笨，他该不会以为这是设计的桥段吧。肯定有很多人用过这一招。孟小樊曾经咬牙切齿地还原过她某一天早晨见到的画面，跟这一幕很像。孟小樊当时咬着早饭大步地踩进教室，骂骂咧咧着，“真是连命都搭进去了，是不是没睡好啊，脑子都短路了，不，是主板都被烧焦了。”

可是，天知道，这个时候的自己是多么的不知所措。

9

白滐稍稍踮着脚将手中的彩挂递给俯下身的殷晟，然后又将右脚抵在梯子的底部。真不知道挂上这么多东西，会不会招来城管。

这种时候，也只有自己会想到这么煞风景的事吧。一来就让梯这上的人指使着给他打了下手。白滐扫一扫周围的布置。

被风刮动着的彩挂，铁架，大包，烟花。

梯子上的人动了，白滐将抵着梯子的脚紧了紧。

“啊恰”白滐对自己都快无语了，在他面前总是这么多状况。这又不是自己能控制的，现在是在怪自己吗？关我什么事。

裹紧上衣，又拽了拽已经拉到尽头的拉链。

殷晟将外套递过来，“呐，披上。”语气是霸道的。

“没关系的，不用了。”想要躲开他。

身后的他不由分说的将衣服披在白滐身上，转回去提着梯子又赶上来。挽着的衣袖下**一小截结实的手臂。

白滐觉得自己现在的样子不伦不类的，索性将披着的衣服穿在了身上。

“你冷的话找我要衣服。”

“你穿着吧，可能要到很晚。”

“怎么还没来啊？谭哲催催其他人。”孟小樊冲隔得很远的谭哲喊道。“白，你快过来帮我。”

“你们？”孟小樊夸张地瞅一瞅殷晟的方向，还努努嘴。

一时不知道怎么回答，这种情况肯定是说不清的。

不过，有孟小樊的地方永远不会冷场。

“他跟你表白了吗？你同意啦？”一副八卦的姿态。

“天这么冷，小心感冒。风会灌进肚子里的。”

“我也好冷，谁把衣服借给我穿？”

“找你家谭哲。”张君昊抢过了话。

“着急你的事吧，我这么辛苦地挺你。你可真是没良心啊。”孟小樊一脸的娇羞，自然不是因为张君昊。

“好了，完了好好谢你。”张君昊将手搭在孟小樊肩上，讨好地笑。

“拜托，注意点形象，我提的要求都要做到啊。”孟小樊把肩上的手推开。

“谭哲，孟小樊叫你。”拔腿就跑。

半秒后，孟小樊大骂。

中途又被殷晟叫去一起买东西，这个点往往是商场的高峰期。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白滐一直紧跟着护着自己的殷晟，在人流拥挤的时候，即使会接触到他，也不愿意与别人有一点点的触碰。

在陌生的环境中，人们往往会下意识地靠近相对熟悉的人，相同的气味总是相投的。就像站在拥挤的公车上，身体总是偏向自己的同伴。

终究是没有白忙。

作为旁观者的周围人，也被这种氛围感染着。天空是温柔的晴朗，夜风也开始回暖。或许是身侧的他将这冷夜的风过滤，然后以一种拥抱的姿势，圈住自己。

在嗨过之后，并没有人想要离开，三三两两的席地而坐，举着酒瓶，大声地喊着话，招来脑袋上的一掴，或勾肩搭背，或对坐而饮，或打打闹闹，或低声耳语，或是孟小樊东倒西歪，远处的谭哲正一脸无奈地走向她。

“把外套给你吧。”将衣服向后撑开。

“我不冷，你穿好。”殷晟的脸靠过来，停了很久，然后枕着自己的手臂躺在身后的绿化带上。

几秒钟后，把坐的僵直地白滐拽了下去，并排躺在他的身侧。

转向他，树木在他的脸上投下一片阴影，暗夜掩没他的面孔，月色偶尔透过树的间隙，依稀可以看到他侧脸淡淡的疤痕，和闪烁的眼睛。

只有远处零碎飘来的只言片语，只是分不出是什么字眼。

意识慢慢的放空。

“你知道吗？我喜欢你。”夹杂着夜风的清凉，进到身体里。

心跳停顿了一下，然后又飞快的赶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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