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新学期开始的那几天新鲜劲过去以后,一切和从前一样枯燥而又乏味。九月天空气来得燥,天的颜色显得淡,并且又时常多雨而少风。妈妈由于旧病复发,去了外婆家休养,这几天晚上我可以出来了。
今天晚饭后我出来就听到不远处传来一阵喧闹声,我寻声过去,见到大家正在和一个长得十分**的男青年在说笑着,他留着平头,一双大而明亮的眼睛,但似呼缺少了点神气,“再来一个噢,再来一个噢。”“冰雪覆盖着伏尔加河,冰河上跑着三套车,有人在唱着忧郁的歌,唱歌的是那赶车的人,小伙子你为什么忧愁...”优雅动听的歌曲立刻回绕在每个人的耳朵里,我从来没听到这么好听的歌,他唱了非常的动情,在他歌声里我听到了一种心灵的诉说。接着又唱了好几首俄罗斯的名曲。我好奇打听他是谁?邻居告诉我,他是从黑龙江回来的知青,好象得了精神方面的毛病,回来后也没单位接受他,每天晚上都喜欢出来唱歌。我心想如果他是个正常人的话,一定是很有才的,没一定素养的人是唱不出那么优美动情的歌曲的,在他的心里一定有一个感人的故事。我讨厌别人对他的起哄,我几乎每天都期望看到他,听到他的歌声,在他的歌声中我仿佛看到了我的未来。
时间过得很快,已是十一月的中旬了,早晨的空气凉爽而清新,浮动着一抹淡淡的半透明的雾气,几声婉转的鸟鸣带着清脆的尾声袅袅地从雾中飘来。我和宋小惠仿佛又成了陌生人了。
我的座位是靠着窗,风从窗户进来正好对着宋小惠和应霞俩个人,而我正好在一个死角,这个时候,应霞总会嘟嘟嚷嚷着去关好窗户,这时候我一般都会乘她们不注意又去悄悄把那窗户打开,每到这时,宋小惠会过来轻轻的关上,然后用几乎别人听不到的声音在说;“冷不冷啊,这样打开。”好象是在自言自语。我心里十分的明白这是在对我说,我渴望着和她说话,每天放学期待着相遇。
今天一大早就来了个好消息,学校里通知空军来招飞行员了,虽然我知道这事希望不大的,要通过好几道的体检,但是我还是希望有奇迹的发生,呵呵。初检应该没问题,我从小到大就几乎没进过医院的大门,政审的话,我想我家祖宗十八代除了讨饭就是种地的,应该没什么问题。
下午到了一楼教室里,已是人声鼎沸了,区卫生院的医生们已经忙着为学生体检做着准备。“毛胜。”一个胖乎乎的男医生叫我,我进去进行了我的第一项检查,是视力,我的视力相当好的,我对着胖医生说:“我可以退后两步看一点五都没问题。”那胖医生笑呵呵的还是拉着我走到标准线上。而后检查的内容也许让我这一辈子都刻骨铭心了。过了视力检查后,医生拿出了一本好象书一样的本子,那胖医生很和气的指着本子里的第一页问我上面是什么,我看了半天说,没什么啊,医生朝我看了眼,又翻了一页问我:“现在你看到了什么?”“剪刀。”于强在旁边脱口而出,胖医生瞪了一眼于强,又翻了一页问我,我摸着头皮还是看不清楚是什么。色盲二个大字写在了我的体检表上。从小到大,我第一次知道了色盲,同时我也知道我是绝少数人患上的一种遗传的生理缺陷,别说参军,就是今后好多和颜色有关的工作我都不能参加了,此时我才想起来,我为什么和人下象棋会分不清楚颜色,以至于老吃自己的车马炮,我当时以为是那象棋是旧的缘故。我还想起每次我妈叫我拿红色暖水瓶,我会经常拿绿色的,害得她老骂我做事没耳朵,我的天啊。
下午回家对着爸妈说了今天发生的事,他们也非常的诧异,“我们不都是好好的吗?你怎么就会看不清楚呢?”我妈还边说边笑了起来,这么严肃的事情好象不是发生在他们儿子身上似的。晚上我早早的上了床,躲在被窝里,我知道我多年的军人梦破灭了,我不知道将来我会怎样。
这段时间班里好象流行起逃课了,特别是一些女同学。我不清楚他们为什么逃学,每天上课教室里空荡荡有将近一半的人不在,总感觉少了什么,应该是气氛吧。没过多久学校要做出处理了,大概有三分之一的人要接受处分了,结果受处理的同学大部分选择了退学,宋小惠也在其中。那天公布完退学的名单以后,我放学没有和往常一样直接回家,我去了宋小惠家里,我在她家的门口一直徘徊,我想告诉她我们一起读完高中,她成绩那么好没理由不读的啊,但是我怕她会这样说,我凭什么和你读完高中?也对,凭什么呢?我慢慢的往回走,我大概不应该有那么多的想法,她上不上和我应该没任何的关系。
班上来了很多外校的新同学,由于陌生我好象不太愿意和低年级的时候那样乐意去和新同学交流了。这天我和于强象往常一样在打闹,突然无意中看到他口袋里有一副麦克镜,“哟,这么贵的东西你哪里来的?”我惊讶地叫了起来,顺带着把眼镜拿过来架在脸上,看着窗外,“嘿,一片绿色”。“你当心点,别弄坏了,老子十五块钱买来的。”于强急着抢回眼镜,“操,你小子不定哪偷来的吧?”“走,我们到外面我告诉你。”于强边说边拉着我到了教室外面。“你哪来那么多钱买啊?”我还是好奇,“今天是星期三,反正下午没课,你跟我去一个地方你就知道了。”小子跟我玩神秘呢。
下午,他骑着他爸爸那辆二十八寸的自行车带着我到了市区邮政报刊中心,笑眯眯的看着我,象变戏法般的从衣服里面拿出了几本非常流行又很难买的《大众电影》杂志,然后平放在手里,让我吃惊的是,一会工夫马上把三毛三进来的成本,以五毛的价格卖完了。“他妈的,真有你的,怎么这么好赚的啊?”我有点崇拜他了,“嘿嘿,还有呢。”这狗东西一边说还一边从书包里拿出了几本大小和课本差不多的书来,我一看题目《新婚卫生知识》,我象做贼般的了翻了几下,又故作镇静看了看周围,“慌张什么啊。有什么关系啊。”于强很快的整理了一下,然后象个成年人一样的叫卖开了。虽然没象大众电影那样卖得快,但是一个下午十几本还是卖完了,二毛三进的成本,这家伙居然卖一块。在回家的路上我问他:“这些书在新华书店都可以买到的,人家凭什么要买你的,还那么贵?”“这你就不知道了吧,一般买这书的人都是二十好几的人,他们去书店里去买都怕难为情,在我们这里,他把钱一扔,直接拿书走人,没人注意,又不是天天买,不在呼让我们赚他这点钱的。”于强得意的回答我,“说得真他妈的有道理。”我心想这小子还懂心理学。“那以后可要带着我的噢。”我讨好地央求道。“不是我以前不告诉你,是你自己这段时间一天到晚不高兴,再说我怕知道的人多不好,万一学校知道了那不是麻烦了啊。”难怪这小子这几天嚷嚷着要弄套青年装呢,原来有钱了。
星期六中午一放学,我俩立刻象拉开闸门参加比赛的狗一样,往十几里郊外的一个新华书店直奔而去。居他说,这本书市区已经差不多没有了,所以到这么远的地方来买,走进书店,于强面无表情的对着营业员说要五十本新婚卫生知识,那营业员是位三十多岁的大姐,看了一眼于强,张了张嘴想说什么,但是还是转身去柜台拿书捆绑,“开张税收的票噢。”于强公家人般的口气说道。哇靠,难怪这小子镇定自若不怕难为情。绝对的人才。
我们很快又到了市区的报刊中心,虽然我有些放不开,但我还是学着于强的样子,有模有样的开始叫买起来了,就这样快到傍晚时,我俩差不多手里都没几本了,这个时候来了个三十多岁模样的男人,“小鬼,这书多少一本拉?”虽然我讨厌他叫我小鬼但我还是皮笑肉不笑的告诉他,“一块。”“还有多少,我全部都要了。”“好的好的,我朋友这里还有几本,你要不要?”“一起拿来吧。”我忙招呼着于强。
“我没带钱,你们跟我去拿一下,不远就两百来步路。”“没问题,没问题。”我们都想着好快点回家了。于是我们跟着那人走到了一个拐弯处的一个门口,门口有块牌子,上面写着这么几个字《湖浜派出所工人纠察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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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之006』
我俩几乎是被~着~的,“阿~,又来了俩个。”“嗯。”那~音象是从~~某些地方~出来似的那么难听。由于害怕,没敢抬头看。过了几分钟,我俩被那个~阿~的带~了另外一个小~,阿~坐~,我这才看清楚~脸,这是张~以让任何人看了都终生难忘的脸,~发形~照现代中国人的传统眼光,就是演汉~不用化妆中间~还比较整齐,~脸形削瘦,但和一般削瘦又不一样,象是用菜刀分别劈出来一样的~,长长的马脸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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