摩托车沿着滨江路飞行,不一会儿飞过了长江大桥,恰巧一辆长长的火车跨江而行,马云立马停了车子,好奇地看着那夜色中亮满了灯光的长龙,只听得轰隆隆之声,压轧着雄浑疆硬的铁路大桥,最后钻进了深山黑洞,带着多人的美丽憧憬,随着未知的故事,扬长而去。
“你认为这列火车会开到哪里?”
“不知道。”
“可能是到杭州的那一趟。”
“你怎么这么认为?”
“我猜的,因为我曾经差点去了杭州。我很想去杭州的,虽然不是去旅游。”
“为何没去呢?”
“爸爸病逝了,我妈死活也不让我去,她哭着求我,让我待在万州,说钱赚再多也没我们娘母俩在一起重要。”
“你妈说得很对。”
“所以我羡慕你,去了那么多地方。你知道吗,我们两个现在还是亲戚呢!”
“从何说起?”
“石良是我老婆的表哥,石良现在在忙些什么?听说他家在五桥买了房子!你今天是不是就去他家?”
“这样啊,”我的心一下沉了下来,似乎遇到敌人一样变得不快,而且还多了几份机警,仿佛他就是敌方打发来的密探。“我今天还没确定去哪里,到了五桥转转再说。”
“都这么晚了,有啥转头,要不去我家玩玩?”
或许他是真心的,但不知他堂客又会是如何感想?当然,如马云所说的那样,我最好还是别和马云来往的好,于是我找了个理由推掉了他的好意。
“苏州离杭州近了吧?”
“还有些距离吧,不过我也没去过杭州。”
“在苏州你娃发了吧,听说那边工资挺高的!”
“你看我这样子像发了的人吗?”
“像,长肥了,像个生意人。说是你姨娘在那边开的厂子,你姨娘命真好,她怎么就嫁到那样好的地方去了呢?”
“都是谁说的啊?看来还有人在关心我!她不过是嫁到那边的女人,在家带孩子理家,给公婆洗衣做饭,不受他人气就不错了!不过进厂上班她是帮了些忙,生活上也给了我很多照顾,她也是出于可怜我,同情我而已,当然也是我母亲的缘由吧。”
“哦,也是村里人闲扯的,必定你们曹家在子桐村还是有些影响力的嘛,所以稍有点风吹草动,又有谁不知道呢!就像你父亲过世了一样,只要大家一提起你父亲,都觉得非常惋惜。他老人家倒底是怎么死的哦?村里人说得沸沸扬扬的!”
“哦,到了,就在这停吧!天也不早了,你也早点回家休息,免得媳妇在家着急。有些事我们以后有时间坐下来慢慢聊,一时半会儿也说不清,反而让你心欠欠的,让你有了更多的联想。”
“好吧。”
马云有些失望,他把车停在路边,让我下了车。我递钱给他,他却拒绝了,说:“我们也算是哥们儿,就当我去接你的。对了,我还得对你说句话,听我婆娘说,石良恨死你了,并在他们亲戚面前扬言,见到你就拿刀把你做了,你可要小心啊,要说兄弟间不应该这样,但石良那小子阴得很,我是不大喜欢这个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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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想石良有这样的决心,这样也好,才能说明我们已成为了真正意义上的仇人!当然,我死去的爸爸做梦也没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想来他也想不到,因为他就像我一样,如同山木,木头木脑木心。我爸爸是个善良的人,但也是一个容易被欺骗的人,在他的心目中,不知道什么是花言巧语、勾心斗角,也看不懂戏里戏外孰真孰假。
掂捻着石良的那份仇恨决心,我独自穿街走巷。五桥最为繁华的南站,此时一片静寂,街面上因打佯的夜市残留下来的垃圾显得一片狼藉。昏暗的街灯把我的身影拖得老长,回荡的脚步声扰乱了深巷子里怕人的黑静。
如今,这里是一片居民区,而过去,这里却是一片繁华的办公楼,时间就是这样,它不仅能让生命老去,也能让非生命变质。我从居民区边上的墙角拐进一座院落,爬上一道木栏楼梯,从脱漆的木栏就能看出,这里曾经是办公楼,更不用说那浅绿沉旧的木门了。
爬到五楼,向右拐,朝里走,我扣响了第七道房门。门开了,一个十四岁的少年瞌睡未醒地站在门后,屋子里的灯光从门缝里逼出一道光,照进漆黑的走廊。
“大卫哥!怎么现在才到?我等你好久了,以为你不来了呢!”
“姑妈呢?你一个人在家?”我走进这间二十平方的小屋,屋子里却摆放整齐。西壁是跟上学时用的上下床铺,下面睡觉,上面堆放了许多包裹。南面也放了张床铺,没有挂蚊帐,床面上很干净,铺了红黄相间的床单,把屋子衬显得很敞亮。东面放着桶类和小小的矮桌,北面有窗,窗子前摆放了灶台和餐具。中间一块狭小的空地,看样子刚被打扫过,给人心静舒畅的感觉。而床下却是水果、米粮的摆设。
“她上夜班,要明早才回来。”
“姑父呢?”
“在乡下建房子。”
“现在还有人在乡下修楼房?”
“政府搞的新农村。”表弟有些害羞,他总是低着头玩着手机,额前长长的头发挡住了他的眼睛,高高的个子,脸却很红。“哦,锅里给你留的吃的。”
“好的。”我到隔壁洗手池洗了手,走回屋子,接开锅盖,里面竟是我喜欢吃的肥肠格格。
“哥,你吃,我先睡了,明天还要去学校。对了,桌子下面有酒,你自个随便点,我妈说就像在你自家里一样就行了。”
“要得!”听到“自家”一词,我的内心突然很是酸痛,把小姑的故事与现实相联系,就觉得我们一家对不起她,而我死去的爸爸更是对不起她和她的家人,我觉得自己有罪,我觉得爸爸有罪,可是,小姑却并不因为我们的罪过而抛弃我们父子俩。当我听到父亲的噩耗时,我的第一个电话就是打给小姑的,是小姑给了我主意,也是她给了我勇气和镇定,也是她鼓励我要好好的活下去。
其实小姑这一辈子也很不容易,当然,只要是人,每一个人都过得不容易。
小姑在乡下建有楼房,现在在城里电子厂上班,为了生计,也就租了这么间小屋。她和姑父也是长期在外打工,而老家的楼房因没人住,显得特别冷清荒芜。小姑说,乡下的房子起不了多大作用了,考虑到表弟的未来,她们打算在城里买房子,所以现在生活仍是精打细算,过着相当节约的生活。
本来在城里买房子这事,对小姑来说并不是什么难事,但两年前因为我亲爱的爸爸,而让她和姑父深受打击,经济上也受了挫伤。
两年前的那件事,真的,我在很多人面前都不敢提及,我没有勇气去讲那件事,那件事真的伤害了很多人,以及伤害到了我们自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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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爹公和亲娘』
两年前的三月时节,我还在江苏的无锡,其实我是在无锡,而不是苏州。但家里人总~无锡就是苏州,或者无锡属于苏州。话说回来,无锡和苏州,对于一个遥远而不曾~达此地的外地人来说,又有什么两样?更何况两地也算是一~带~,相去不远的美丽地方。它们~又有何区别?都是太湖边儿~的城市,都是江南画廊里的景致,都有着吴人语系的~浓柔情……想想范蠡之~何尝不是漾漾轻舟,惠~之秀何不在冉冉青~!那份浓浓江南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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