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

这样的日子很快，很快，父母过着男耕女织的生活，日子虽清苦，可还算幸福，终于某一天，爸爸对着妈妈的背影说：我想出去打工，这日子太苦，我不甘心，那顿饭是我记忆中吃的最长的一次饭也是最温馨的一次，人总是不甘心落寞，外面的世界很精彩，他们当着我的面相拥而泣，我在旁边往嘴里扒着饭，如此的感情我不懂，第二天就看见爸爸抱着她的破包远去，我只是抓紧她的衣角。我不知道当时在想些什么，只是一个劲的想他走了，谁还会驮着我下河洗澡，谁还会偷偷的给我拿糖吃，谁还会用硬硬的胡渣刺我，我回头看着妈妈，他只是蹲下来捂着脸，我以为我做错了什么，慢慢松开巴不得衣角，向妈妈跑去，拉着妈妈的手往回走，这就是母亲辈的爱情简单而又些**，用自己的方式表达，可是这就是爱情吗？我不知道，我第一次与人离别，这个人就是我爸爸，我没有回头，在妈妈数次回头的过程中，爸爸走的那段日子里我特别失落，我**的想着妹妹回来陪我玩虽然这非常的不现实，妈妈起早贪黑的忙里忙外，我负责照看弟弟，有一次弟弟不停地哭我以为他饿了，我学妈妈的样子给弟弟冲了一壶米浆，可是我却够不着暖水瓶，我踩着板凳，暖瓶太重，我又踩空了板凳，热水溅到手上暖瓶碎片割伤我的手，我哭得甚是委屈，开始怨恨爸爸为何要离开，那一年我七岁，当别人还穿着开裆裤满村子撒了欢的玩耍时，我已经学会了给弟弟冲米粉，当别人还在为一颗糖果而哭鼻子时，我已经学会了如何做饭，当别人还在外面摔泥巴时，我已近学会为累了一天的母亲捶腰，那一年我们家的粮食没有比别人家的少收一粒，那一年父亲第一次没有回家过年，年三十的晚上旁边的村长喊母亲接电话，那是妈妈第一次接电话，他不知道该怎样握住电话，对电话那端的父亲说话有些拘谨，不安，声音都有些颤抖，那晚回家母亲很开心，那是父亲离开的日子里，母亲笑的最开心的一次，饭后忙着炒花生，葵花籽，不知道爸爸对她说了什么，第二年的春天，弟弟开蹒跚学步，依依呀呀的学语不知道是不是那次电话的缘故，母亲的干劲特别大，那时我什么也不会多想，就知道全家人开心的笑就是幸福的，那年的夏季来的特别早，也走得很匆匆，把农活都干得差不多时，母亲突然带上弟弟到城里找爸爸，那时我已经走进学校，认识了我这一生都不能忘记也不能释怀的朋友???喜婷妈妈对我说：好好学习，将来考大学，到城里去住，我笑着点头。母亲和弟弟一起走的，我和爷爷奶奶的一起生活，似乎告别了从前那些起早贪黑的生活，奶奶从不让我干农活，做饭，只是让我用功的读书，每天都会有一个香香的鸡蛋握在手中，日子仿佛又回到弟弟刚出生的那段日子，只是我却比别人矮了许多。

童年的梦

（一）秋千上的思念

那以后只有过年的时候妈妈才会和弟弟回来，我们全家人一起过年其乐融融，可是不快乐的因子也在俏声息的蔓延，我天真的以为只要不说出来，大家都不会察觉这一切，还会像以前一样生活照常运行着，这年一直住在姥姥家的妹妹回来上学，这让我喜欢孤独的小孩有些不太习惯，她是个身体瘦弱的孩子，回到家的第一天因为家中的门槛，她摔倒，而且流了很多的血，是我把她拉起来的为她擦干泪。旁边却是一直拍手叫好的弟弟，年过完父母和弟弟去了那个我们遥不可及的城市，让我开心的是我和妹妹之间没有隔阂，也许这就是血浓于水吧，我不知道大人们之间发生了什么。唯一清楚的是那年我和妹妹相处的很愉快，因为有她，我们彼此都不在孤单，夜里我们躲在被窝里说悄悄话，或者探出小脑袋透过纱窗数夜空上的星星，再者忧心忡忡的猜测大人们到底发生了什么，那是的自己凭借一丝直觉，感觉到了危机四伏，一场暴风雨即将来临，可是我猜不到会是什么事情，我选择了沉默，不想任何事情希望就那样长大，就那样长大。在学校里我是快乐的。因为我最要好的同桌。多年以后的今天我仍感激她在我最艰难的岁月里陪伴我，鼓励我。和我一样喜欢画画的喜婷。突然有一天她说她喜欢上了一个男生。她把这些话告诉我时，我还在不停的玩着沙子，那一刻才发现我和喜婷的区别，而自己仿佛还像没长开的茄子，个子还是矮矮的，终于有一天婷把一张很漂亮的信封小心的递给我，指着操场上那个飞扬の男生。我立马会意，当我战战兢兢的把信小心的把信塞到他的位置时，笨拙的我却被他给发现了，我不知所措站在原地，任那个男生把信拆开，那个有火一样温暖笑容的男孩盯着我看。我像极了一个丑小鸭，记得说不出话来。我多么希望躲在旁边的婷能够站出来，为我解围，直到我看到远方的婷落荒而逃的背影，我草彻底熄灭心中那一丝希望，第二天刚进教室我就看到婷躲闪的眼神，跑到她面前大声的说：为什么你不站出来承认。那封信是你写给季冬阳的明明是你喜欢他的，为什么要我背那黑锅。当我一口气把这些都说完时，我看到了她绯红的脸以及略带怒意的眼睛，那一刻我明白自己做错了，彻底地错了，可是我们那时候是多么的骄傲，不愿低头，谁也不愿意先退一步，用骄傲武装自己，刺伤别人，可是刺伤必惹人的同时也刺疼了自己，操场上的球赛仍在热火朝天的进行着，可是角落里的球球，却孤单的挂在那里，落满灰，曾经有两个女生会挤在一起，荡着秋千看球赛，因为其中一个女生她喜欢赛场上的那个男生，可是它却孤零零的在风中摇曳，上面铺了尘埃，这就是我们的青春，骄傲，决绝，忧伤，新奇，以及悔不当初，

有时我会想起婷那天绯红的脸颊。和略带怒意的眼睛。心里很不是滋味，还会想起我们曾经一起去喂养的野猫，我已经很长时间没去了，我不知道那只猫有没有还活着。会不会已经逃到别的地方找吃的了，那个夏天来的特别早天气热的仿佛要把人融化掉，连续在外的母亲弟弟突然回家，妈妈是被抬着回来的。她已经不是那个起早贪黑下地做农活的年轻母亲了，几缕白发爬上发髻。眼角细细皱纹横生，妈妈回来了，她是这样再次回到我们的生活里，家里发生了巨大的变化，母亲成天在**昏睡，奶奶每天照顾她，尽然有序的家变得杂乱无章，我看到了大人们眉间紧锁的焦虑与不安，无忧无虑的日子结束了接着而来的是母亲毫无原因的昏迷，救护车时不时停在那棵大树下，奶奶整体绕在母亲身边，无暇顾及我们姊妹三个，家里没了以前的气息，弟弟妹妹还在外面嬉戏，调皮的玩着沙子，发现生活原来很难，我捡起久违的锅铲为家人做饭，我背着大大的竹篮在烈日下割猪草，我洗大盆大盆的衣服，不说一句话，因为那些活把我想说话的欲望都磨没了，有好几次我看到婷鼓着勇气想和我说话，都被我冷漠的的回绝，我知道这个夏天我将失去很多东西。救护车最后一次停在那棵大树下的时候我正在洗那永远也洗不完的衣服，我看到把妈妈抬回来的人的表情，每个人都是哀伤的。还有旁边的奶奶，他布满血丝的眼睛充满凄凉，当我把所有的事情做完时，我会坐在屋后的秋千上荡来荡去，漫无目的，会想起很多事情，有时候会在上面睡着。但通常会被母亲因病痛的叫喊声惊醒，我会以最快的速度跑到母亲睡的那间屋内，帮奶奶平复母亲，有时我们需要爸爸妈妈按在**让她镇静，可是病痛根本无法使她安睡，甚至会使她发狂，他发狂的样子使我觉得她好陌生。好陌生，不敢接近，每每这样奶奶都会喊愣在那儿的我帮她按住母亲以便她为母亲喂下所谓的镇静药???安眠药，病痛并没有使她的力气有所减少，有时她能将按住她手的我和奶奶摔到很远，安眠药不仅使她安睡很久，同时也会她忘记的疼痛，到后来安眠药根本起不到作用，疼痛更加的频繁了只是她再也没有力气起来发狂了，只能躺在**没完没了的叫喊，那时候已近冬天了大家都穿上了厚厚的棉衣，可是我和弟弟妹妹们却还穿着单薄的单衣，我们家没有多余的钱为我们添置新衣，奶奶也没有精力来顾及我们，那年冬天我们三个第一次没有穿棉衣过冬。留下在我记忆里的是那冬的无尽寒冷，只是我依然要用刺骨的井水洗衣，依然穿着单衣单鞋穿梭于校园的每个角落，我很长时间不曾与婷说过话，母亲的疼痛声，会在半夜二三点钟响起。我们根本无法安然入睡，每次母亲疼的喊出声时我都会抓紧她的手，跪在床前为她祈祷，有时她会平复，有时会**到天亮。有时她会和我说话，那时候她已经有点意识模糊，经常和我说些不着边际的话，我知道她已经开始怀念我小时候的事了只是她常常忘记我的名字，而乳名却记得清晰。就那么一天突然她不叫喊了，也不**了，她只会睁着她的大眼睛看着她旁边的人，她彻底记不起在她生命里出现的人，谁也记不起。觉得上天对她不公平，让她记不起那些对她很重要的人，她的安静让我有了更多的时间坐在那个秋千上静静的想着这一切，她终于安静下来，我知道，这不是一个好的预兆，坐在秋千上望着冬日屋后的阳光，我又开始想学校角落里那个秋千，还有宽大的操场上，那个有着让人温暖名字的男生，他还在打球吗？婷还会和我说话吗？还有那只小野猫，她长大了没？还活着吗？那个冬天不知道是不是活动的太多我长高了一大截，可是看起来还是那样单薄，别人都说女大十八变，可我还是娃娃音。

母亲开始没有休止的昏睡，能让她醒来的大概是那无穷无尽的疼痛吧。偶有清醒她会叙个不停，可是她似乎要有很多话要说，要不是血块卡住她的喉咙，她会说个没完没了的，她似乎能感觉到自己的时间不多了，可是上天很不公平，到最后他连说话都是没有声音的，成天的昏迷，清醒的次数少之又少，这使奶奶又有多余的时间来顾及我们三个，我们仿佛又可以安心的上学了，不再洗那永远也洗不完的衣服了，不用去碰那刺骨的寒水，只是他的安静让我窒息，令我不敢想象如果有一天她不再呼吸这个世界的空气，我将会怎样去安然我的安然，我不安预知的一切在那个第二年的初夏兑现。我坐在教室里埋头认真的写着作业，耳边却飘进“张雅歌，回去看看你母亲吧，叫上你的弟弟妹妹”我跑的快极了，似乎用尽了生平的所有力气，我连回头看下妹妹的力气都没有，精疲力竭的踏入门槛时母亲早已按照家乡的习俗躺在唐武德地上，穿戴整齐，鲜红的衣服刺痛我的泪，我该怎么说我不难过？我们连母亲的最后一面未能见上，大人们拒绝我靠近，就像不允许带有一切生息的动物靠近一样，母亲留给我的最后印象便是那片鲜红，我和母亲的感情随着那片鲜红画上句号，没有人明白母亲走的时候为何面带微笑，我还会像以前那样坐在秋千上，不停的荡着，再也听不见母亲痛苦的声音，那屋子一下子安静起来了，安静的有些让人害怕，坐在秋千上我总是希望荡到最高的地方，仿佛那就是天的尽头，那个夏季出奇的安静。可仍炽热的令人不安，我在炎热的夏季结束了我的童年结束了我的小学时代，结束了我和婷的纷纷扰扰。我用两个月的时间去忘记母亲，去忘记她对我说的最后的话。可是没有成功，我知道我将背负着母亲的话踌躇一生。母亲下葬的那天，大人们让我们躲在棺材下喊：母亲躲钉，母亲躲钉”他们要用长长的钉子将棺材封住，吧母亲的身躯封在那小小的盒子里，也把母亲的一生钉格在那个盒子里。母亲下葬后的第二天我返回学校，我感受到的是同学异样的目光，只有婷正视我的眼睛，我看到了她给我的信“歌，放学后，我们一起去看那只猫吧”我们像从前那样去了那个废弃的采石场，看到了那只我每次坐在秋千上都会想起的小野猫。她吃胖了好多，我伸手握住婷的手，在谁也不理谁的七个月后，言归于好，当我们穿着夏天的衣服时，我们毕业。我们是否还能像以前那样天真，是否还能像以前的背影相互依靠，整个夏天我和婷都去看那只贪吃的小野猫，毕业那天除了我之外，所有人都哭了，在我七岁的时候我就明白身边的人不可能永远的陪在我们身边，我只是倔强的抬起下巴，夏末的时候我很难见到婷了，她告诉我她父母的感情不好，她们快要坚持不下去了，我自然而然的去了一所不好不坏的初中，我们依然迷恋着学校哪个角落里的秋千，几乎每次去都会在上面荡会儿，我望着比我高了很多的婷喃喃自语，她问我说什么我笑着回：你看季冬阳在那边，她立马从秋千上跳下来，我乐极了，她知道我在骗她后，却对我说：“歌，对不起”而我只是不说话，笑着将她牵上秋千，我不知道当时我们还需要什么言语，我一直记得婷喜欢过一个男生，他有着令人温暖的名字，我只和他说过一次面。他的骄傲只有婷才能与之媲美，婷告诉我她去了一所很好的初中，她把那只野猫送给了我并对我说：歌你要把它给好好地养着，有它在你身边我会放心的我不吱啃的接过猫转身离开了，我听得见婷在我身后抽泣的声音，她一定很难过，她是那么的爱她的爸爸妈妈，可是我连一次头都没有回，就那样抱着猫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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