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行前的这三天我准备着东西。吊死鬼拿着张纸,我往包里放一样她就在纸上打一个勾。后来我一想光这么傻准备着也不行,总得问问张玄武要带点什么,结果我打过电话去他说什么也不用带,带个脑袋就行了。我在和他打电话的时候暗地里骂了他好几句,这下他可猜不透我在想什么了。
我给我师傅打电话请假,我当然不能说我是去倒斗的,我师傅对倒斗略有些研究,早年间听说去陕西那地方倒过一次,是个清朝的大斗。结果他们一行人遇到了肉粽子,我师傅算是逃出去了,但是同行的有一个人再也没出来,他们这一趟什么也没捞着反而搭进去一条人命。所以后来师傅再也不敢下斗了。
我对他说我要去河北参加一个古玩的交流会,因为我以前也去过几次,是很多收藏古玩的爱好者聚会的地方。我企图用这个胡编乱造的理由打个马虎眼把他骗过去。
他一开始不同意,说要是我走了就没人顾店了,我说我那些小徒弟也有点小本事,何况师傅再过几天就回来了,他们也长大了就让他们撑几天吧。在我的软磨硬泡下师傅终于同意,他说我翅膀**也该单飞了,总不能管我一辈子。
出发那天我去了首都机场跟他们几个汇合。见到张玄武的时候他们只背了个小包,张玄武塞给我一张机票。
“河北离北京这么近何必坐飞机呢?”我问。
张玄武说:“本来也是打算做个长途汽车的,但是你第一次跟我们来,总不能亏待你,得向你显摆显摆我们还是有点钱的。下斗就够辛苦的了,路上怎么能再受罪呢。”
我一想也是,既然他们这么大方我就也别客气了。何况是他们请我来的,我自然得硬气一点。
“你们就带这么点东西?虽然我不懂倒斗,但是工具总得有吧?”我问。
大力在一旁开了口:“你脑子进水啦,现在带那么些个东西过机场安检?”
张玄武说:“摇钱树这些你就别操心了,走了这么多趟家伙事儿丢不了。”
我往旁边斜了一眼,那个叫如意的女的看着我,看得我直发毛。她这个人话不多,总是一副神神秘秘的样子,张玄武看透了我在想什么,他说:“如意认生,你跟她熟了就好了。”
那如意一听也乐了:“我什么性格还用得着你介绍?”
我正觉得他们倒也不那么严肃,就听见耳边传来男人低沉的声音:“江东……江东……”
我被吓了一跳,机警地环顾四周——除了来来往往拖着长柄旅行箱的人没有什么可疑的男人。那么这声音是……是耳鸣吗?有些像耳鸣,但是他说话的内容我听得清清楚楚。
“怎么了?你听到什么?”张玄武问我,他又知道我想什么了。
“没什么,可能第一次去,太紧张了。”我随便搪塞了一句。
张玄武拍着我肩膀:“摇钱树,你可别出什么问题,还指着你呢。”
“你能不能别叫我摇钱树?你贪得无厌也就算了,可别扯上我。”
张玄武不在乎地看着我,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你还跟这装?这世上哪有不爱财的人?钱是个好东西,你要说它不是个好东西你就不是东西了。”
放屁,你早晚得烂在斗里,让你发死人的财。
张玄武一把就扼住我的喉咙:“你要再这么想,我就要了你的小命儿。”
这时候那怪声音又来了:“江东……江东……”我开始冒冷汗,眼神发直。
张玄武用奇怪的眼神打量着我,他松开手,对大力和如意说:“我们走,别误了时间。”之后他又回头看了我一眼。
我嗓子一阵疼痛,剧烈地咳了两声,好像要呕吐一样,脑子里全都回响着那男人的声音,我一甩头,它竟又不见了。我看他们已经走远,赶紧追了上去。
我们都办好手续,然后登了机,没多会就到了唐山三女河机场。这天天气不错,蓝天白云的,我想着要是我们来郊游的感觉一定不错。机场外面停着一排出租车,我们坐上一辆直奔定东陵。张玄武坐在副驾驶,我和大力还有如意挤在后排,大力块头大,占了很大空间,我只能可怜兮兮地躲在角落。
大力一边上车一边说:“真够挤的,他妈都怪这小子,以前三个人打一辆车正好!”
我心里不爽,有钱你再去打一辆啊,就跟谁愿意跟你坐一起似的。
车子开了一会窗外就脱离了城市的景致开始出现农田和小瓦房。路边经常有野狗跑来跑去,在垃圾堆里翻找食物。
这帮人办事效率挺高,一路上没废话,张玄武说要尽快赶时间。可是这车开到一半竟然停了,是张玄武让司机停下的。我一转头,两旁都是**的大树,有一个黑衣男子靠在树边站着,如果不仔细看还真不容易发觉。他带着墨镜,身材矮小,脚边放了两个大包和一个小包。
张玄武开车门走过去和那墨镜男说了两句,然后**右手手掌让他看了一眼。那男人带着墨镜也看不出来他什么表情,他从靠着的树上站直,只是一点头,一句话都没有。
张玄武从他脚边抄了这三个包就走,他把那两个大包装在出租车的后备箱里,还有一个让我抱着,我虽然满脸不情愿但是看他坐在副驾驶地方是比较小,我又不敢麻烦大力,他那个脾气点火就着。
待张玄武上车之后,那司机好像看出了什么门道,他问我们:“以前也拉过去定东陵的,都是像你们这样大包小包的,你们是不是挖个洞下到地下,干那个啥的?”
他说着朝张玄武使了个眼色。
张玄武大笑两声,像是装出来的:“大哥瞧您说的,我们能是干啥的啊,还能像您说的是盗墓的不成?那是违法的兄弟几个可干不起,我们是文物局的去搞些文物鉴定。”他从上衣兜里掏出一张红色的工作证,递到司机眼皮底下:“您瞧,这是我工作证,您就放心吧我们可不去干什么坏事。”
我倒没惊讶,毕竟干这行的黑白道通吃,有个假证算什么。
那司机趁着开车的空挡瞟了一眼,说:“那我就放心了,你不知道上次我拉了个几个客人,比你们带的东西还多,也是去的定东陵。后来过了几天**找我,说他们家里人报了失踪,他们一查,这几个人都有盗墓的案底。**找我去盘问,说是从机场的摄像头看见他们上了我车,问我知不知道他们去哪了,你说我哪知道啊?我招谁惹谁了还耽误我拉活,少挣好些钱,我一天也不挣什么钱都给我耽误了!”
张玄武假惺惺地应和着:“放心吧,我们都是老实本分的人,不给您添麻烦。”
我心里想笑:张玄武啊张玄武,你脸皮比墓墙还厚吧。
又过了一会可能是由于在这车上太过无聊,大力和如意迷迷糊糊就睡过去,大力还打起了呼噜。那司机用浓重的唐山口音问张玄武:“这大汉怎么呼噜震天咧!”
张玄武说:“您习惯就好了,他向来这样,大嗓门,大力气。”
我一直觉得张玄武跟大力不一样,大力脏话连篇一看就是个粗糙的大老爷们儿,他才27岁,脾气跟小孩似的。这张玄武就成熟多了,而且一看就是队伍里的领导人物。
我闲的无聊打开那个伸缩口包的袋子,然后翻着里面的东西:绳索,矿灯,螺纹钢管……倒都不是什么新鲜东西,我翻到最底下有一个麻布做的小口袋,打开来发现里面是两把龙鳞匕首。那匕首做得极精致——中脊,双刃。凭我的感觉这也是个老物件了。我用手拿起一只仔细端详,真是漂亮极了,那手柄上的金色龙鳞就像真的一样。
就在这时,那出租车一个刹车,我左手中的匕首轻轻划到了右手手心,虽然只是轻触了一下,但那匕首锋利至极,我的掌心立马流出血来。我吓得叫了一声,因为那伤口离我那只眼睛就只有1厘米的距离。
我这一叫吵醒了大力,他看见那把匕首可急了,举起拳头就朝我脑袋敲了一下,我知道他收着手劲儿呢,可是那力气还是痛得让我又叫了你声。
手心里的血顺着胳膊往下流,再加上脑壳儿上的疼痛,逼得我骂人。
张玄武回头看了看,说:“那包里应该有个医药箱,大力你帮着他包扎一下。”
大力翻着包果然有个医药箱,这包简直是麻雀虽小五脏俱全。他从里面找了纱布出来帮我缠在手上,那只眼睛也被挡住了,可是为了止血也没办法了。
大力边包扎边说:“玄武的东西你也敢动!”然后他怕司机听到,又压低声音说:“万一割到那眼睛我看你丫得后悔一辈子。”
我看着他的手掌虽然大但是包扎的时候手指极为灵活,我偶尔从书上看到这些个倒斗的身手都好得很,都是经过了常年的艰苦训练。我心里也开始打鼓,我啥都不会进去了会不会有什么问题?不过这几个人看起来都不赖,他们还得靠着我分辨真假呢,总不能见死不救吧,想到这我也放下心。
下午我们终于到了目的地——定大村。张玄武和大力一个人扛着一个大包,我背着那个小包。
大力从车上走下来,伸了一个极为夸张的懒腰:“挤死你爷爷我了。”
我揉了揉眼睛,刚才在车里我也睡着了,我手上的伤口还在隐隐作痛。我环顾四周,几乎都能看到青山。这村子就在那山前,而再往北走就是慈禧陵,现在已经当做一个旅游景点开放了,我看见有挺多游客都在往那个方向走。这村子路修得挺宽敞,路两旁有当地老乡在卖土产。现在旅游景点旁边的地段都修得不差,旅游带动经济嘛。
张玄武从口袋里拿出地图和一个军用罗盘,定好位置以后说:“我们先往西走,到了今天晚上得在外面支帐篷过一夜,明天接着走大概就能到了。”
我心里一沉,想着原来这么远,不过来之前我就做好了充分的心里准备,何况这之前就当做郊游了。
我们一开始沿着大路走,本来还有稀稀拉拉的房屋后来也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山林和河水。一直往西北过了清东陵走到了干宝山。
太阳下山了,天空浮起了火烧云,这山林河水都被染成了耀眼的红色。我们进了山,不过这山都不陡也不高,像是丘陵的样子。四周杂草丛生,能下脚的就是这土路。有的地方还要攀上石头抓着什么植物借力翻过去,估计不常有人走这路。
这个时候我确实有点累了,开始掉队,那大力老是在前面吼我说:“你倒是快点啊!磨磨唧唧的跟个娘们儿似的!”
如意接了他的话茬儿:“你不要催他,等到一会天黑了他被狼叼走就知道跑了。”
我一听吓得连忙快走了两步。
我们往前走,空气一下就凉下来,我一看,前面出现了一条小溪。张玄武走过去蹲在溪边用手舀水喝。如意站在一旁,突然她弯下腰,指着溪边泥沙地里的一个脚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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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清风旅馆』
张玄武用冰凉的溪~~了把脸,然后把头凑过去,琢磨了一会儿说:“新鲜的,跑不了。”“走这条路的人应该不多~,难不成……”大~话说到一半停住了。张玄武点点头,站起~:“看来不只我们一伙儿人。”过了~宝~继续往西,我~我们这趟就是去西天取经的。此时天已经黑了~去,四周有此起彼~的虫鸣,倒是没听见有野兽的~~。我们每人拿了把~电照着前方的路。这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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