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进了那洞,大力只能哈着腰,因为他身材太高大了。倒斗的一般没有太高的,不然行动会不方便,不知道大力怎么能坚持下来。他的头碰到洞顶好几次,他大声嚷嚷着头都要撞出一个窟窿来。
这洞好像永远都走不到头似的,也不知那老头挖了多少年,不过张玄武本来计划着第二天还要走上一段才能到我们本来要到的地点,估计那地方也近不了。若老头没撒谎我们走地下倒也省了不少力气,从地表走要翻山越岭的,耽误好一阵工夫。
我问张玄武:“你们刚才为什么还留那老头一条性命?他害了这么多人,把他卸了也不冤!”
张玄武笑了两声,声音在洞内回响着:“你小子看着文文静静,骨子里还挺凶狠。他一把年纪的人了,何况跟咱们是一路子的人。”
我听了觉得他说的也有道理,不过用这么多人命换来的钱财用着不知道踏实不踏实,后来一想,倒斗的不也是发的死人财吗,倒也无所谓了。
我们走快步了得有十几分钟,期间这盗洞里的环境也都不一样,有的地方土质干燥,空气闷热,有的地方竟从洞顶滴下水来,空气**,想必可能是地面有河流的缘故。
终于我们停了下来。张玄武对我们后边的人说:“到夯土层了。”
我凑过去一看,眼前是一面土墙,堵死了路,不过看起来这跟一般的墙似乎没什么两样。
张玄武拿手摸了摸那夯土,放到鼻下一闻说:“不行,这夯土层要下铲子肯定铲不动,这土硬得,掰不灭。”
我使劲扣那墙壁,果然连一点碎渣也挠不下来。这怕是古时候的人为了防盗墓贼苦心设计的,我估摸着制作这夯土恐怕也得费些功夫,否则怎么可能这样坚硬呢。
“咱们出去,我找黑风三来,他应该早就到定大村了。”张玄武说着就要往回走。
我听见大力他们叹了口气,我们这趟算是白跑了,还得上去找帮手。我虽然猜不透他们要干嘛,但是只要跟着走就对了。
上来之后张玄武打了个电话,不一会儿下午树林那个墨镜男人就出现了。他矮小的个子一身黑衣,面容极为冷酷,因为他戴着墨镜,也看不出表情,不知道他在想什么。我细细打量着他的手,发现那双手不仅比常人的要大,而且极为粗糙。
张玄武指了指那地板中间的窟窿:“都靠你了老三哥,那中间夯土层我们实在穿不过去。”
黑风三抬起手,面无表情地比划了个数字:“你们事成之后得给我这个数。”
张玄武说:“小意思,你挖到入口就停,上来叫我们。”
那黑风三二话不说,直接进了地板的洞里,身体轻盈得很。
我们几个难得没事干,呆在大厅里休息,头顶的白炽灯管闪烁个不停,发出“兹兹”的响声。
我坐在大力旁边,他正在吃从柜台里面拿出来的花生米,估计是那老头留下的。我问他:“那人下去刨土什么工具也不带?”
大力打了一个嗝儿说:“你真是头发也不长,见识还很少。黑风三那两只手比钢铁还要硬,还用带什么家伙事儿?”
“夯土也能挖得动?”我问。
大力边往嘴里扔花生边点头,从他嘴里发出“咔嚓”的脆响。
等着那黑风三挖洞的过程里实在无聊,张玄武躺在一张桌子上睡着了,如意坐在椅子上闭着眼睛也已经有几个小时,唯独我和大力还醒着,我想跟大力**近乎,没准在斗里他还能拉我一把什么的。
“张玄武能看透人的心思,你们跟他在一块也不累吗,连心里活动都得控制着。”
大力可能是精神有点涣散,竟然难得地温柔下来,他悄悄跟我说:“张玄武也不是谁的心思都知道,你看那如意心里怎么想的他就不知道。人越单纯越不懂得怎么掩饰真正的意图,玄武看不透的人多少是会有些秘密在身的。”
我转头看着如意,这女人果然不简单,如果我的猜测没错的话,我要的答案她一定能给我,不过我最好暂时先按兵不动,万一这三个人都是一伙的,还不把我整死。
就在这个时候地板中间探出个头来,黑风三说:“挖通了,直接到墓室入口。”
张玄武一下从桌子上蹿下来,拍拍手说:“同志们,开动!”
我们第二次进入盗洞的时候里面明显比第一次冷了不少,黑风三说这洞连通着墓室,阴气自然会渗**来,等到真正进去还要冷不少。
我边走边问黑风三:“您就专靠着挖这盗洞赚钱吗?”
黑风三看来已经是干这行的老手了,他在前面带路,头都不带回一下,甚是悠闲。
“我就是这手上的本事,再硬的夯土和砖墙也能挖开,平时跑跑灵活,赚的钱足够养家糊口。”他的声音沙哑而低沉,透着沧桑,就连回答也是言简意赅。
走了大约快一个小时才到那入口,我感觉空气越发稀薄起来。这是我第一次看见真正斗的入口,心里既紧张又兴奋。那是一面类似拱形门形状的砖墙,那砖排列得极为整齐,表面粘着灰褐色的浮土。对于这方面我还是有所了解,明清的墓用砖垒起来的比较多,也是当时造砖技术的写照。
果不其然张玄武捏了一把地上的土,在手电筒下照着,然后说:“明朝的,跟我得到的前期消息一样。”我听我师傅说过那专业倒斗的或者有点经验的光凭这土质和土里掺杂的东西就能判断这墓的年份,更有甚者动一动鼻子就能分辨墓的规模。
看来这个张玄武还有两下子,我本来悬着的心稍微松了松。这几个人虽不知是好是坏,但是都有两把刷子,跟着他们走肯定没错。
我们没有着急进去,在盗洞里做了准备工作。我们收了手电,换上矿灯,因为怕手电电池不够用,再一个就是矿灯更亮,照得远些。张玄武从我包里取出那两把龙鳞匕首握在手里——那原来是他实实在在的武器,我还以为是摆设着看的。他握着匕首的动作极为熟练,想必这是他心爱的宝物。
大力把他背着的大包打开,里面散落有一排排的子弹,之中还掺杂有一把备用手枪,估计是如意的。这么看来大力倒没什么防身的武器,看他这个样子也算是个壮汉,怎么连个防身的武器也没有?
我这么想的时候张玄武看着我,然后开口说:“大力用拳头就足够了。”
我不屑地装了一个笑脸,心里又不敢骂他。
我们准备出发前张玄武特意叮嘱我:“摇钱树,碰上什么事情千万别慌,自己脑子转得快一点,我保不齐会发生什么事情,实在不行你就跑。还有,我们虽然是魂师,但不是超人,虽然有点小本事不过随时都会有危险,你得做好心理准备,一会进去你就跟在我身边。”
这盗洞里面暗得要命,张玄武打着矿灯跟我说话的样子已经够诡异了,他这预防针打得也太慎人了。
我紧张得咽了口水,开始有些后悔了,我怕我再也出不去,再也见不到我师傅了,我这么做值得吗?也许安安稳稳地做些鉴定的生意也不错。可是已经到这个地步再想出去也不可能,我只求里面别太可怕,我别尿**就行了。
我们几个人凑到那堵墙前,我刚要伸手去摸墙上的砖,黑风三就一把握住我的手腕甩到一边说:“妈的你不要命啦,这墙前明显有机关。”
他握着我腕子的一刻我感觉到了他的手有多硬,简直像是机器人的手一样。
他从上衣兜里掏出了一只田鼠说:“刚才挖洞的时候发现的小可怜儿。”那田鼠也觉得墓中的阴气,边扭动着身子边发出“吱吱”的叫声。
接着黑风三捏着那田鼠的躯干,小心地送到墙前。一瞬间的功夫田鼠头上的肉烧成了灰,碎屑飘落到地上,它连叫唤一声都没来得及头部就变得只剩骨头,田鼠的血溅了一地。我看见它成了一只骷髅头田鼠,身子还是留着原来的模样,那田鼠的身上的毛立着,四肢扑腾了两下就死了。黑风三把田鼠往地下一扔:“你要是刚把手伸过去,一样的后果。”
我这才看见离那墙大约一厘米的地方有一层淡红色的膜,膜的中间有一个极小的孔,同时如果仔细看墙上同样的位置也有一个小孔。
我摸着自己的手,甚是后怕,差一点就残废了,这哪是在盗墓?分明就和战争差不多——活人和死人之间的战争。
“那这怎么办?”我问他们。
“这是个机关,看来设计这斗的人还真是厉害,不仅四周有流沙和夯土,就连着入口也有玄机,这是面针墙,唯一能进入的机会就是得有东西通过外面这淡红墙的小孔,还要准确穿过砖墙上的小孔,触发里面的机关才可以。”张玄武指着那孔洞说。
我刚觉得有点失望,这怎么可能做到呢?棍子什么的直径太长,而且一不小心碰到这淡红的膜就会断掉。要说黑风三的手也许可以不受腐蚀,但他的指头太粗,伸不到墙上的孔里。这孔这么小,如不是用极为精准的方法进入肯定不会成功。
我还在为此担心的时候,只听“嘭”地一声,然后什么东西从耳边划过,带起一阵风,之后那墙就轰然倒塌了。我伴着耳鸣张着大嘴一回头,看见如意举着一把手枪,枪口冒出如线的白烟来。
张玄武看我如此疑惑,神情轻松地补了一句:“怎么样?这美女的枪法够准吧?”
接着他又拍拍黑风三的肩膀说:“老三哥你看我们这有个新人,你陪我们进一次,相互有个照应。”
那黑风三啥都没说,一伸手又摆了一个数字,比之前的高了好多。他还是面无表情,似乎看不出来在想什么。
张玄武点点头,就算是默许,奇怪的是,他之后转头看了我一眼,表情突然凝重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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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百手阵』
那~~的砖墙倒了之后,张玄武他们立刻熄了矿灯,我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也学着他们的样子把矿灯关了。此时周围一片漆黑,一点光亮都没有。寒冷的空气伴着奇怪的味道一直不停掠过脸颊。我说不清那是什么味道,反正是不好闻,但是经过刚才的尸窖我对奇怪~似乎已经适应了。张玄武~低~音说:“~。”我一听,心血来~就往里走,因为心跳太快,~就不听使唤,黑暗里也不知道速度多快,一~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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