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整夜的雨声中,章程辞思绪不宁,没能睡好。
已经苦思冥想了好几天的章程辞,还是没有想到一个好的办法凑到足够的钱,期间,柳兰庭曾打过电话,问过此事,章程辞只好推说资金马上就能齐了,要柳兰庭别担心。
漆黑的窗外,哗哗的雨声,不住的响着。深黄的灯光照在雨夜的玻璃上,雨珠打在玻璃上,逐渐变大,在重力的作用下,迅速的地滑落,留下长长的如同泪痕的东西。
章程辞侧躺着,睁着眼睛,看着望不到尽头的黑夜。
几天中,章程辞备受折磨,辗转反侧,一会了抑制不住的很高兴,一会又是焦心的很。高兴的是,一幅传世珍宝就要到自己的手中了,他听过也经历过,近些年来,文物市场前景不错,每一次拍卖会,这样的作品都会有不错的价格。高兴归高兴,可是他也烦心,他怀疑柳兰庭的眼光会不会真的有问题,一旦柳兰庭没有瞧清楚,那么这一笔钱,可是亏大发了。
耳边是妻子许一静平静而均匀的呼吸声,章程辞微微的一扭头,瞧了瞧沉睡中的许一静。许一静平躺着,双手叠放在小腹之上,鼻子中**了一声。章程辞回过身,又开始打许一静的主意了。许一静持家极严,章程辞本人又有些惧内,这是章程辞、许一静圈子内的人都知道的事情。许一静不大愿意丈夫涉足这个行业,许一静以她的思维判断,文物这东西太虚,留作专家研究还可以,如果用作买卖来赚取金钱,那又是文物的价值,她觉得章程辞的这种行为不足取,所以不会给丈夫太多的资金。而章程辞的大方使得他常常陷入拮据的窘境之中,虽说每次的软磨硬泡之后,总会有收获,可是这一次,章程辞觉得没有把握,一是数额太大,许一静不会同意,二是许一静不一定答应自己去做这件事情,如果开口,无异于暴漏机密,可以做成的事情,也就泡汤了。他想过几次,要与许一静商量这件事情,可是到了紧要关头,他又把话咽了回去。
章程辞听到背后的传来一阵慌乱、急促的呼吸声,而后身上的被子被人**地抓住,用力扯到了身后。
章程辞犹豫着回身望了妻子一眼。
许一静依旧在沉睡中,她面色苍白,脸上不断地渗出汗珠,不停地左右摇晃着头,张大了嘴巴,想要喊出什么话,可是最终没有喊出来,只是在嗓子中发出啊、啊的声音,说了一些听不清楚的话。
章程辞伸手欲把灯打开,却没有想到许一静忽的坐了起来,她带着厚重的**声,茫然的看着黑暗的房间。
章程辞打开了灯。
灯光下,章程辞看清楚了许一静的表情。许一静头发蓬松而凌乱,带着汗珠,一脸的恐惧,神情委顿的看着章程辞。
“你怎么了?”
“没什么。”许一静释然的出了一口气,而后直直的重新躺下,“做了一个噩梦。”她用衣袖擦一擦额角鬓边的汗水。
“一定是一个噩梦,不然你怎么会这么害怕呢,你应该那一面镜子,看一看你刚才的表情。”
许一静眼珠转个不停,问道:“我没说什么梦话吧。”
“没有。”
许一静狐疑的、眼光中带着恐惧,“真没有?”
“真没有。”章程辞关了灯。
许一静为章程辞盖好了被子,自己也钻进了被窝里,说道:“睡吧。明天还有不少的事情呢。真奇怪,为什么会做这样的梦呢?”
“你有所思,夜有所梦,你是白天太累了。多思容易焦虑,焦虑会导致神经衰弱,影响睡眠质量。”
“或许是吧。”许一静说道:“睡吧。”
许一静说罢,闭上眼睛,继续睡觉。章程辞照旧没有睡意,看着灯光里发亮的雨珠,心事依旧萦绕在脑海中。
无意间他翻了一下身子,直直的盯着天花板,没想到许一静突然问道:“你有心事吗?怎么还没有睡着呢。”
安静的夜,本应该睡去的许一静突然的说了这句话,让章程辞一个激灵,一颗心脏,差点断了气。
“别吓人好不好?”章程辞心有余悸的说。
“你这样我能睡得着吗?”许一静说道:“怎么了,有什么事情吗?”
“没有。”章程辞细想之后回答。
“那算了吧。”许一静说道。
“你做了什么梦还记得吗?你从没有这个样过的,吓人的不得了。”
许一静一笑,“既然是梦,哪能记得着呢。”
见章程辞没有说话,黑暗中许一静略微向他靠近了些,问道:“你是不是和我在一起觉得没有意思,觉得我很冰冷。”
“没有的事情。”章程辞在枕头上不住的晃动脑袋。
“你不觉得我就像一潭死水一样吗,我觉得我现在老没情调了。”
“看你说的,我觉得恰恰相反。”章程辞的困顿与忧虑随着谈话慢慢的退去了,他说:“要不是有你这块冰在我身旁,恐怕我早就成了一堆灰烬了。我倒觉得我是一块顽石,而你是落在这块石头旁边的一块美玉。”
“我哪有你说的那么么好啊。”许一静娇羞的说。
“这是真的,我还记得当时第一次注意你的时候,那是一次历史课上,你在台上讲课。”
许一静在一边随着章程辞的讲话,仔细地回忆着自己的当时的状况,她说道:“是大二的时的那次近代史课吗?”
“是的。”章程辞犹在回忆中,听声音他很很高兴,“那一次,你在上面,镇静的很,娓娓道来,不蔓不枝,不慌不乱,顾盼神飞,光彩照人。”
“你别说了。”许一静打断了章程辞的恭维,“你错了,我紧张的了不得,那个时候,我手心里都带着汗。”
章程辞轻轻一笑,“这都不要紧,要紧的是,在那个时候,我就爱上你了,此后你知道的,就是我辛辛苦苦的追了你五年,真是气喘吁吁,热汗直冒,那个辛苦、折磨与煎熬,就不提了。你研究生毕业,回到这里,终于答应我了,你不知道,我当时多高兴,大概就如着窗外的雨声一样,震荡不停,连绵了一个多月都没过去那个劲。”
没想到许一静哼了一声,怪怨道:“你还说呢,到现在不是还有人说,我为了你的家产,才嫁入你这个‘豪门’的吗?天可怜见,是谁吃了谁的亏。”
章程辞**地搂住许一静,“是你吃亏还不行,谁都知道我是草包。要是没有老婆你,我早就完蛋了。”
许一静抱紧了章程辞,在他的肩头嘿嘿的一笑。
章程辞推开妻子,借着窗外的灯光看着妻子的脸庞说道:“你还是那么的有风情,那么的多情。”
“哪里看出来的?”
“这个啊。”章程辞说:“是看不出来的,全凭感觉。”
“那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呢?”
“多情不用显多情,多情是一种内涵。有些人仗着有几分姿色,便是心比天高,偏偏看不清自己了,浓妆艳服,妖艳而可憎。其实,又不独漂亮女人有这种毛病,就连某些男人,也得了病。一旦比别人强一点,哪怕就是那么一丁点,自以为是,说话都变了味道,居高临下,眼中见不得人,心中没了别人,只有一个自己。我爱的老婆,你就是一个自然风情毕现,而又不自是的那么一个人。这就是感觉。”
“说的还蛮像的吗。”许一静偷偷的笑着,“那么你说眼中不见旁人、心中只有自己的人又是指谁?”
“柳兰庭。”章程辞直截了当的说,他想起了柳兰庭平日里许多不检点指出,所以这样说道。章程辞也是无心之言,他以为比柳兰庭更不足的人多得是,今晚话到嘴边,他不自己的就说了出来。
“啊。”许一静在心里轻喊了一声,她问道:“柳秘书怎么了,不是说为人挺好的吗?”
“好什么啊。”章程辞想到了他对章程辞的不满,多妻子说,“他就是兰陵笑笑生小说中的那个‘李外传’。唉,你怎么了,怎么不说话。”章程辞发现妻子在出神,一推许一静,轻声问道。
“没什么。只是突然有些困,睡觉吧,明天好要早起呢。”
章程辞听出了许一静话中淡淡的一点不自然,他想,肯定不是什么好事情,不然许一静一定会告诉自己的,既然她不说,自己最好也不问了。
只是两个人都没有了睡意,背对着背,章程辞与许一静各怀着心事。
苦挨到天亮,章程辞少有的爬起来,坐在客厅了看电视。许一静把头埋在被子下面,对章程辞的这个异常的举动,故作不知。
许一静起床时,看窗外已经是风住雨歇了。雨洗过天地江山,一片清新翠绿。许一静洗漱完毕,到了客厅,保姆已经做好了饭,摆好了在桌上。
许一静看一眼已经狼吞虎咽的章程辞,问道:“你今天做什么去,起的这么早。”
章程辞放下碗筷,咽下口中的食物说道:“我到市区去一趟。晚上可能不回来了。”
许一静脸上闪现了意思的不高兴,没有继续说下去,低头开始吃自己的早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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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是“面子”』
吃过了早饭,章程辞一个人开着车沿着滨海公路一路向北然后东转就到了市区,~过一段即将~拆迁的改造区,就到了古玩街外了。在停车场~,章程辞坐在驾驶~~没有动,望着车外边的来来往往的人,好像在出神。他思考了很长的时间,才~了车,走~这片繁华的街区。路两旁的~嚷~,都没有~到章程辞的~朵里。雅集古轩就坐落在这繁华之~的最中心,是本市最有实~行业内知名度最高的一家古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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