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浑浑噩噩的过了一个月，每天中午一点多起床，然后吃饭，接着去麻将馆和那些个老婆娘打麻将，晚上去网吧或是酒吧里，凌晨三四点回来倒头便睡。因为要会考的缘故，我会偶尔会一下教室里打听一下风声，就是那段时间，我和静走的很近，也就是现在我远在省城里上高中的女朋友，她会主动和我说话，在我时不时去教室的时候会给我带她家里的烟来给我，也会请我到外面的快餐店里吃饭，只是我们都没有表白过，连牵手的事都没有。因为一个学期我翘了八百多节课，老班找我谈话说我被学校勒令退学，还是他在从中周旋，才同意说让我自动退学，其实他是在逼我离开他的班级，离开他喜欢的人。这是我在上大一时一个朋友打电话告诉我的，他说“苏东，你知道吗？陈强（班主任的名字）结婚了，还给香打电话了，问香是不是毕业以后可以嫁给他，之后过了一个月就结婚了。那时你们那事，他是故意整你，因为他也喜欢香。”接到这个电话的时候，我正在阳台上洗衣服，那一瞬间只觉得我的生命里有太多的让我无能为力，无能为力的狗屎，接着我把洗脸盆狠狠的砸了个稀巴烂，站在阳台上大口大口的抽烟。

离开学校之前我也想过要去和梅说一声的，毕竟让她等了我一个月，我一句话都没有给她回过，如果她真的在等我的话，我不能想象她现在见到我会是什么样子？该是会对着我歇斯底里的大叫，或是直接没有理我。前者我可能愿意接受，那样哄哄她和她解释一下就会没事，可我担心的是后者，万一是后者，我不是落到一个自找没趣的境地，仔细权衡了一下，快一个月了，后者发生的几率会比较大，想到这，我也就没有在去找过她，也没有告诉她我离开了。

我走了之后，静说她也不愿意在那个班级呆了，我不在了，觉得在那个班级也没什么意思，就转到了省城里念书。

“不会很想”我看了看柳美。

“那你对人家不公平，你个死猪头良心怎么那么黑？”她有点气愤的对我说。

“真的不是很想，一年多没有没有见面了，习惯了吧”

“那她假期也没回来过？也不来看你？”

“回来了，也没有见面，只是打个电话而已”我说。

她有点惊讶，右手挽了一下刘海，那表情很好看，一双明亮的眼睛，扑闪扑闪的。

“那你们一直是这样子过了一年多？你相信她？”她问。

说到这一点，我倒是从来没有产生过不信任她的想法，甚至我都没有想过，过了一年多没有见面她会是什么样子，是不是还是以前那样，把头发扎得高高的，穿一条浅蓝色的牛仔裤，是否还用哪种烤烟香的古龙香水，说话的时候会很专注的看着你，每次都会很认真地等着你要和她说什么？想到这，就开始纳闷起来，自己一直没有弄清楚为什么会每个周末的都给她打个长途电话，记忆里，也不会说什么想她之类的话，只是问她最近好不好，身体怎么样？和同学相处的好坏？而她会在电话里说她们宿舍里有老鼠，一晚上会害怕它跑到被子里咬他，会紧张的一夜一夜的没法睡之类的。

现在我想来，那是因为我从来就没有真正的爱过她，从头到尾，自己的心里都只是把她当成一个在好朋友和女朋友中间的一个角色，让她存在在我生活里，满足我心灵和**的龌龊的虚妄。只是那时自己都不自知罢了。

“没有想过这个问题？”我说。

“奇怪，怎么会没想过呢？你就是一死猪头，一个怪人。直接没法沟通了”她很不理解或者是被我的想法搞的有点无奈。也就没有在接着问了。

我们从学校门口的那条路一直走到后街，又从后街绕道正街的网吧。

“苏东，去上网吧！”他站在网吧门口对我说。

“走吧，反正也不想复习”我说。

去网吧后柳美就好像变了一个人，一个劲在在QQ上和朋友语音聊天，还不时的傻笑。我感觉无聊，打了一会“反恐”刚想问她要不要走的时候，见到韩姝也上线了，我也就没问，坐下来和韩姝聊天。

她说她在县城里外婆家，不想看书了，趁婆婆不在，悄悄的跑出来上网。还问了君华有没有和我在一起。我告诉她没有，也没有提柳美，只说我一个人，一会儿就要走。她说等她回来在和君华来找我玩，我说好。说着就把QQ隐了身，听了几遍王菲的《闷》。走出网吧的时候已经接近十点，街上的行人都稀稀拉拉的没几个，车子也像是生病了那样，奄奄的，像极了在爬行的蜗牛。

我和柳美去后街的饭馆里吃饭，我们点了两份番茄蛋炒饭，我喝了一杯啤酒，柳美只是一个劲的说话，饭只吃破了一小个角。问我毕业了想考哪里、最想去哪个地方、明天要怎么过、说她明天会去给自己买一件喜欢的衣服，给自己带来高考的好远什么的，我只觉得头晕，想着要给静打电话的事，内心中无比的烦躁和不安，空空荡荡的，还有就是着急着要回去做习题，便敷衍着回答了几句，之后我送她到学校门口，她问我进不进去走走，我说不了，周末老妈会找我，管得严，站在学校大门口，我点了支烟，目送她穿过教学楼前面的蔷薇花架，那时花开的正娇艳，还可以隐约的闻到一股淡淡地花香，看着她的背影转过墙角不见的时候，我转过头向家的方向走去，拿出电话拨了静的号码。脑海里浮现出静的样子，她仿佛正在焦急的问我“苏东，做什么呢？这个周末怎么没有给我打电话了？”。

“苏东，你给我打电话了？”电话那端静得声音依旧那样清甜，她总是这样子和我说这句话，听上去那样的语气里，像是她一直在等我打电话一样。

“你还好吗？什么时候可以回来？”我问。

“六月一号放假，第二天就到家，你们那号进来？”她问我。

静走的时候，学籍还是留在原来的班里，名也是在这里报的，所以得回来考，而我们的考点在县城里，所以我们也得进城里。

“那我们可以见面了？我三号的进来。”我说，语气里有点征求的感觉，还透着一点喜悦，毕竟从离开到现在也一年多了，想着就要见到静，不免的有点愉悦，心里也痒痒的就像有只小兔子在乱撞。

“可以见了！”听那语气里，该是没有一点期待的感觉，只是那样平淡的说，就像是这件事根本不关她的样子。

我的心里在那一刻是纠了一下，一下从天堂掉到地狱的感觉，只是那样的感觉持续的很短。

“恩，很久不见了，心里会想念你，特别是快要见到你的时候。”我想把气氛调到我想要的结果里，那就是让她也可以随着我的思维感受恋人之间好久未见的那种渴望里面，事实证明，我的想法是错误的，因为后来她的话，让我为我做的一切感到卑微，或是更像是乞讨。

“苏东，给你买了本书《挪威的森林》，以前就听你说想找哪一本书。”她巧妙的绕开话题，语气里显得有点躲闪的故意回避。

从电话里，我听不出她那边的环境，只是除了她和电话的电池兹兹的声音外，一片静寂，我想像不出来她是在做什么，是在约会抑或是身边有什么人在，不方便说话，只是那样让我悬在半空中没得一点力气的感觉，的确很糟。

“恩，谢谢你！”说这句话的时候，我走到我家小区大门外的桥上了，河水被居民扔的到处是垃圾，晚上在幽弱的灯光里，看不到流动的水，整个河道看上去就像是被烫伤的身体，散落的白色油纸袋是敷上的纱布，而黑色的一滩一滩死水是流着脓的是深到骨骼的创面。

我就那样站在桥上，看着眼前的这样一种光景，想我离开县高中这一年来，我到底融入在什么样的光景里，我曾经都融入在什么样的光景中？只是我唯一知道或者说唯一感觉到的，就是我的心灵在慢慢的变得苍老，变得对周围的事物敏感和不安起来，是那种处在青春里的伤怀或是没有来由的悲哀里面。

我有点不知道怎么描述现在我的境地，其实我是想告诉她，我现在正处在一个四下无人，幽若的环境之中，可话到口边的时候却成了这样。

“那我们就在城里见吧！到了联系你！”

“好吧！”她说。

电话传来忙音的时候，我轻轻地抬头看着远处的骆驼峰山脊，只见它黑蒙蒙的立在哪里，尖峰勾画出一条柔美却不知归宿的线条，悄然逝去在灰黄的天边。天空有一架飞机经过，我看向那闪烁着四点红灯的黑影，一直盯着它，直至它在这个小镇的上空，慢慢的幻化为一点红光，再然后消失在繁星点点的幽蓝天际。

回到家的时候，快十一点了，电视开着，正播着无聊的购物广告，弟弟却睡着在沙发里，我把电视关掉，并叫醒他起来睡觉，他迷迷糊糊的起来，拖鞋都**就摸着墙去了他的房间。

我给自己倒了一杯热茶水，坐在书桌前面开始温习西医综合的试卷，那厚厚的一叠，上面全是圈圈点点，被我用红色的笔迹勾的到处都是，脑海里依旧会出现静的脸庞，我开始烦躁起来，莫名的烦躁起来，心想：“苏东，你犯贱吧！人家都不会想你，你还犯贱！”想着想着就觉得百无聊赖，我倒的热水在泛凉的时候，我关掉台灯，洗簌一下就睡下了，好久仍然无法入睡，黑暗里全是静的身影，抽空了骨髓的孤寂，我努力地追寻着黑暗里静的容颜，想象着她的身体，还有她翘起来的臀部，我用力的抽动着，对着没有归宿的虚妄和幻想，射在刻骨铭心的尽头，被褥里，空气中，散发着腐败还有胶着的腥味，而后的我，不再想念，不再想念静，我甚至觉得厌倦，厌倦得不想去想关于我们的任何所有，包括刚刚还在我脑中闪烁的容颜，这一刻，她只是一个不会给我带来任何欲念的熟悉的陌生人。然后的我，沉沉的睡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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