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雨人生（３）

文/桔乡诗雨

六年的学习生活结束，英子因几分之差未能考上理想的中学。“英子，学习冲刺的最后阶段，你的学习猛然下降，多次问你你也不说，分数下来了，你只差几分。把心里压抑的东西今天在老师面前全部发泄完后，准备用最佳的心态去考乡中，只有读书才是你唯一的出路。”英子扑入老师的怀抱，是委屈，还是痛苦，除了抽泣还是抽泣。

"英子，老实告诉我，那些人言到底是怎么回事，老师相信那不是真的，一定另有原因？”老师焦急而又不相信的问着英子。“说啊，傻丫头，看看老师能不能帮你！”躺在老师的怀抱，英子把积压在心两年之久的痛楚一股脑儿的说了出来。

“什么世道什么人？天底下有这样的母亲吗？我就知道你一定受了什么天大的委屈……！”吕老师抱着英子，那温暖的怀抱是英子十几年来不曾拥有的，她多么希望老师就是自己的妈妈，依偎在老师的怀里，久久不想也不愿离开如此温馨的怀抱。

“考乡中，老师相信你一定能考上，你也一定要考上，这关系着你的一生，明天老师就去乡中给你报名。”在老师家呆了半天，英子又看到了一丝曙光。

开学前一个礼拜，英子以前十名被乡中录取。可50元的书费怎么办？妈妈会同意拿钱叫自己上学吗？英子有些失望。还好，在老师和众亲友的劝说下，妈妈总算应许下来了。

开学第一天，英子在母亲一路的骂声下走进了校长办公室。“老师，能不能等几天再交费啊？”英子有些胆怯。

“一个家庭三五十块总是有的吧！学校是不赊账的。”校长回复着英子。此时，从门口走进来一个较矮又很瘦的老师。“张老师，这个英子没有交费要想进学校，怎么办？”校长和刚进来的老师说。

“你就是满分作文的英子？是不是和小伟一个院？”张老师打量着英子母女。英子只是点了点一直低着的头，不敢正视面前的几位老师。张老师拉着校长出去也不知道说了些什么，不一会就回到了办公室。

“那好，一时有钱就一时交费，你去那个靠边的教室。”英子走进陌生的教室，看着全班的男　女　同　学都穿着漂亮的衣服，而自己，还穿着补了又补的旧衣裳，不好意思的低下了头。

“来，同学，坐我这”。最后一排的女孩叫着。英子走过去微笑的点了点头：“谢谢。”

“我叫春　儿，你呢”？同学的大方开朗让英子不显得那么紧张了。

“英子。”

“你就是英子，小伟和我们少先队的所有大小队长说过你。”春儿热情的握着英子的手。不一会，老师和小伟走进了教室。

“英子，你先用老师的书，来拿。”英子根本还不知道这个老师姓什么,感激的说了一声“谢谢老师”。

“努力学习，老师和同学都会尽力帮助你，有什么事情和班干部说。”英子除了感激感动还有一些莫名其妙。看看老师身边的小伟，英子明白了过来。（小伟和英子是一个院的伙伴）在老师和全班同学的帮助下，英子努力学习着，每天凌晨四点多就起床煮早饭，喂猪，在七点二十准时到校。生活，又平静了许多。两个月过去了，一天下学回家，雨哗啦啦下个不停。“爸爸，弟弟和妈妈去哪儿了？”英子问着正在和人闲聊的父亲。

“去县城给你弟弟看病去了。”英子端着板凳在门口写起作业来（英子家堂屋门口有几平方米的地方，人们天阴下雨和天气炎热都在那里围坐摆龙门阵）。“以后挨枪子还不晓得为啥子，读书读到牛肚里了……”。月花放下雨伞，不知道又在说谁，也没人敢搭理。

“念什么书啊，每天和老师谈情说爱。”月花气呼呼的用手指指着英子的头。

“月花，你一回来就说个没完，乱七八糟的说些什么啊，哪跟哪啊。”小杨看了月花一眼。

“说那个挂羊头卖狗肉的人。”英子没有理会，专心的写着作业。饭桌上。“还有脸吃饭，丢人现眼”。明月用脚偷偷踩了一下英子的脚背，看看父亲在摇头，英子明白父亲的意思。默默的吃完饭洗了碗筷就钻进了被窝。“起来，你以为我是说谁啊。”英子的被子被妈妈双手揭开。

“月花，我忍无可忍，有什么冲我来，别老是这样对孩子，有你这样当妈的吗？你能不能和孩子好好说好好沟通？”

“好啊，怪不得她乱搞，背后有你撑腰，我再也不管了，坐牢她坐，又不是我坐……。”英子狠狠的蒙住头，任泪水洗刷两腮，听着父母的吵闹，那种心情是任何的言语都表明不出来的。一夜未眠。痛苦折磨着伤痕累累的心。无精打采的坐在教室里，不知道老师讲些什么，同学，老师，总是在问英子怎么了，可是英子除了摇头还是摇头。

学校离家十几里路程，还有一半多的陡峭山路。下雨天，同学们都会把自己的盒饭分些给英子。平常英子就一天四趟来回的走读着。就这样维持了接近一年。

有天下学走在场上（集市），“你看，那就是月花的女，好不要脸，就是乱搞男女关系，不然自己的妈妈不会和人说的，要是我养这样的女非打死她不可……。”望着那几位陌生人的手指指着自己，英子完全崩溃了，“英子，不要听她们乱说”。春儿拉着英子的手。

“你们什么人啊，她妈妈是个什么人你们还不知道吗？嚼什么舌根啊……？”和一路走读的学生质问中间英子就挣脱了春儿的手。她绝望的跑到江边，向江中走去，无论老师同学和路人如何的呼喊，她还是向前走着，走着……“你是不是我们的姐妹？身正不怕影子斜，几句人言就打倒你了，这是刚强的你吗？”春儿平儿拉着英子的手。英子还是用尽全力挣脱向前走。啪的一声，一个耳光落在了英子满是泪痕绝望的脸上。

“英子，你辜负了所有爱你关心你的人，你明白吗？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啊，傻孩子”。王老师抱起麻木的英子往岸上走着说着。

“想哭就大声的哭出来，不要憋着。”张老师**外衣，英子，就这样在爱的关怀下又一次面对了现实。但从此，妈妈不是没有煤油不许做作业看书、就是说些很难入耳的话，甚至弟弟的病难以医治也是因为英子念书没有钱看病所害……她不辞而别了自己连做梦都想在的学校。（待续）

风雨人生（４）

文/桔乡诗雨

今天招上门女婿，明天叫人说媒的话几乎每天没完没了的灌入英子的耳膜，也总有些人莫名其妙的劝说着英子招个上门女婿（英子的弟弟患有癫痫，说不定哪天就没了命）“我还这么小，不到法定年龄我不会耍男娃儿的。”英子总每次一口回绝着来说媒的人。

“你想要我养活你一辈子呀，好吃懒做有人要你就已经不错了……”月花每次都是狠狠的痛骂一顿英子。再也压抑不住的英子，偷偷用文字来发泄内心的酸楚和无奈。在伙伴小林的帮助和介绍下，英子认识了小林的老师——送力--一位年轻的诗歌爱好者，也有许多的作品刊发。送力也常常叫小林偷偷捎些安徽阜阳市的《文峰报》给英子，英子也每天找时间捡些农药瓶攒成一堆，够五六十斤了就背到十几里外的场上收购站以两分钱一斤来卖后以做邮资。在送力的帮助下，大量的文学书报信件纷纷飞至。每个文学社都在信封里为英子装有８分钱的邮票，为英子下次寄信做了保障。

一天，英子和父母一起去坡上栽红薯藤：“你这个二流子，偷偷摸摸和男人写信约会……。”在爷爷坟前面的地头，英子正和父亲说着大姥的身体，母亲又开始骂了。“妈妈，为什么我就这么让你讨厌，我没有做过任何有损门风的事，为什么老是往我头上扣屎盆子……”？英子含着眼泪。

“您的名声大了，都知道您是我月花的不要脸女儿，卖……！”妈妈大声的骂着。

“月花啊，自己的女儿自己还不了解吗？无论什么事情回到家在说，这满坡都是人，女儿大了，不要这样瞎闹了……。”明月婉转的说。

“你不就是想早点当外公吗？她不就是想要男人吗？快了，说不定肚哪天就大了……”。

“英子，走，回家。”父亲拉着英子就走。晚上，月花找来了大队干部，非要打开所有的信件书报。

“月花啊，怎么就没有听到过你骂斌娃？无论是谁，都无权看个人的信件，那是犯法的。英子是在写东西，不是在搞你说的什么乱七八糟的。好吧！英子，拿几封信给你妈妈念念。”村主任摇了摇头。

“拿来，叫斌娃念”。母亲从英子手上一下就抢过去了信。“英子：你好，来信收悉，你很有写作的天赋……，”斌娃就这样不耐其烦的读者每一份信。折腾了一晚上，在众人的说服下，总算平息了这场风波。

“干亲家要打湿亲家了。”在池塘里洗衣服的林阿姨对英子说。

“阿姨，您说的是啥子嘛？”英子摇了摇头。

“英子啊，你妈妈和狗娃的爸爸说好了要把你嫁给他。”英子这才明白过来。（由于斌娃有病，按迷信月花把斌娃拜继给了狗娃家，也就是当地的干亲家，再把自己嫁过去就是真的亲家了）

“英子啊，你是不是和育才中学的江老师有联系啊？”

“是啊，他是一个发表了许多诗词的诗人，您怎么知道的啊？”英子边洗衣服边问。

“蓉蓉告诉我的。你们不是联系见面吗？你明天就去，看看他能不能帮你。”

“嗯，谢谢阿姨。”

英子偷偷把实情告诉了父亲，父亲给了两元船费。“月花，明天英子去她幺姥家，幺姥想她了。”

“行，但她要去白琳家，他在铁峰给说了一个男娃儿，人不错。”英子无奈的答应了。英子谢绝了白琳，坐上了去育才学校的船。

“大爷，江风老师在哪个楼啊”？英子问着学校的门卫。

“你沿着桉树走，第二排就是”。大爷用手指着方向。来到楼前。“请问同学江老师住几楼啊。”

“一层靠边那就是了。”同学指着靠边的门。英子走上楼边的那个门，可是里面有两个门啊，哪个才是呢。正当英子犯愁时，里屋走出一个人。“请问江风老师是不是住这”？英子有些胆怯。

“是啊，最里面的那个就是他的寝室，他打饭去了”。

“我在楼下就听见有人找我，谁啊？”随着声音看去，英子简直不敢相信发表了那么多诗词的人既然如此的英俊。

“七一党的庆诗。”英子没有告诉名字，而是说出了在当地报社刊发的诗歌题目。

“你是英子，快，快，进屋先吃饭。老冉，在打几分菜和一份汤去。”江风边说边礼让着英子，走进里屋，里面是那么的整洁，坐在饭桌旁。

“英子，不要客气，慢慢吃饱。吃完我还有一堂自习课，上完我们再谈。”江风一边给英子夹菜一边说。

“老弟，我受累，你该陪她去江边还是后山？好好享受花前月下吧！呵呵！”看着冉老师那神情，英子心里有一种说不清的感觉。

“那好，自习课就交给你了，你连饭桌也一起收拾下，谢了啊！英子，走，上我的花果山。”虽然是满月如昼，灯火辉煌，可楼后茂密的树林里几乎是一片漆黑。“来，我引上你”。英子把手下意识的放在了背后。

“我能看见，还是自己走吧！谢谢你”！有些羞涩悄悄写在英子的脸上。

“啊！”一不小心，英子被脚下的什么东西绊了一下。“没事吧？还是我引上你，我几乎每天往山上跑，知道哪儿好走哪儿不好走。”英子还是把手伸了出来。

好不容易爬上了山，哇，好美！江中灯火摇曳；船鸣回响；江浪入耳；蛙鸣蝉唱；桔子特有的芬芳入鼻；竹影摇摆；好一幅绝美的音画……

（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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