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算是阅人无数的,从不曾对一个雅客有什么兴致,然而唯独坐在我对面的这位蔡员外却是一个例外,我不自已的去看他,想亲近他,哪怕对方始终对我冷清淡然,他越是对我冷淡,我则也是喜欢。我看出他绝非等闲,而却也是一个孤傲的人。
两碗茶喝下去之后我与这位蔡员外就各自杯里的云南普洱说了几句,方知晓对方乃是云南人士,而对方谈吐不凡,却非一经商之人,分明是一个有学问的人,于是我明知故问,“不知员外是做什么行当的?”
对于我的明知故问蔡员外微微轻笑,冷静的回答,“在下乃一商人,靠贩卖药材为业。”
虽然对方回答的看似滴水不漏,可我还是完全不信。
男人的话音落罢许久,我才嫣然一笑,缓缓的说;“小女子坠落风尘,也算是阅人无数了,然而在众多的轻客中却未曾有过如员外这等风采气度令人见之钦仰之人,这儿无旁人,我只是一无权无势,没有任何威胁的风尘女子,员外又何苦欺骗与我。”
对于我的话对方有些惊讶,他缓缓的把目光落在我身上,我们四目相对的那一刹那我的心跳仿佛瞬间加速了,脸也不自已的绯红点点,觉得有些发烫,我从对方的眼睛里看出了对我刚才那番话的惊愕来,同时也看出了对方对我提放与不信任。
“此地乃京城,最为繁盛之所在,而往来人甚多,王公大臣众多,王孙公子众多,文人雅士众多,我贵不及人,美不及人,富不及人,而才也不及人,姑娘与我初相见,怎么能够说我气度不与风采不凡?”对方说的义正词严,而还有那掩饰不住的提放,显然他在说每一句话的时候都是经过一番深思熟虑的,生怕说错一句,越是如此越能够证明此人非等闲,就更加了我的好奇心。
对于此人的强变我很是不以为然,则是以一种不卑不亢的姿态继续说。“如今生逢乱世,举国巍巍,无可救药,天下滔滔,国将不国,若不能令百姓安居乐业,那么贵有何用?美有何用?富有何用?才又有何用??小女子之所以唯独看中了你,那是因为你身上有着一般人所不及的英雄之气。”我越说我的心情越是激动,我也没有想到自己会说出这番吱的一声的慷慨之言来。
我的这番慷慨之言着实让对方又惊讶了一下,可他却依旧显得平静如初,因而略带不解的问,“我身上有英雄之气,何以见得?”
既然对方这么问了,我安有不答之理?
我一本正经的看着对方郑重的回答道;“我仔细观察员外您的样子,看出您外露欢愉之色,实则内怀忧郁愁绪,您尽管掩饰的很好,然您眼眸深处还是把您的真实心事流露了出来。既然您心中有忧,若是常常憋闷心中久了就会有忧成疾,倒不如说出来,若员外不弃。不如把您所忧之事说出来,即使小女子不能够给您解忧也能够做您的倾听者,小女子虽流落烟花之地,然而却实属无奈,您切勿把小女子看成是一般青楼之贱物。”
“听罢姑娘这番话令蔡某人不慎感激,不过——”他的话还是戛然而止了。
我的坦诚着实让这位蔡员外对我面露钦佩之色,可他却始终还是不曾将其心事说出,我知道他对我依旧心存芥蒂。
……
我对蔡员外的坦诚相待确实是打动了他,然而却未能让对方亦如我对他那般的对我坦诚相待,只是他对我态度比刚刚亲厚了不少,可我能够感觉的出来我们之间还是有距离,他对我还是心存芥蒂。
我与蔡员外继续的聊着,然而始终有些话他都对我闪烁其词,支支吾吾,由此可见他更非等闲。后来我才知道蔡与我不能够坦诚就是因为初次相见,还是不能够完全信任与我,故才辜负了我的一番诚意。
我请蔡员外喝了普洱茶之后又摆上了酒菜,我们相对而饮,这话越说越亲近,而酒越喝越亲厚,慢慢的蔡员外对我越发亲好了,酒过三巡,菜过五味之后他缓缓起身说,我看风姑娘房间摆设甚是典雅,我可否随意看看。
闻听此言,我甚是欢喜,连忙起身且说,员外若不嫌弃是小凤仙的荣幸,但看无妨。
我陪着蔡员外在我小小的房间里随意的走动,他的脚步很是缓慢,而看的也很是仔细,我就在旁边**相随,我通过对方变化的眼色似乎能够感觉出他对我逐步改观的印象。
蔡员外边看我的房内摆设边不住的点头,似乎是赏,沉默了许久他才缓缓的说,姑娘的房内绮阁清华,湘帘幽静,妆台古雅,卷轴盈案,若不是我身在其中,还以为是大家闺秀的闺房,姑娘刚刚的话让蔡某还对你有所疑惑,不过你房间里的陈设还有你独特的气质要蔡某对你这出淤泥而不染的品行深信不疑了,、
尽管他在说这些话的时候没有看我一眼,可我的心中却是无线的欢喜,我曾听过那么多的溢美之词,可唯有面前此人的话语是最能够打动我,最让我欢喜的。
我的脸庞上浮出了一抹淡淡的红晕,心跳也加速了几分,面对对方的赞美我低头无比谦逊的说,员外过奖了,小凤仙也只是一平凡女子,堕落风尘实属无奈。
蔡员外继续的在我房间游走,再无言语,可我看到了他眉宇之间的那份对我的欣赏,突然之间我看到对方居然不自已的带出了一抹笑,虽然浅浅的却是我看过的最美的笑,他静的时候迷人,而笑起来更是迷人。我无法自拔的醉在他的笑里,可我还是纳闷其微笑的用意,信儿问了一句,员外何故发笑。
听我这么问他连忙收起了笑容来却说不出笑的用意,便紧走几步来到桌案前面顺手就翻看我摆在案上面的条屏,一边看一边认真的问我你这儿这么多的对联不知你最喜欢那一副?
我略加沉思,本来想说出我喜欢的一副,可转念一想,罢了罢了,莫不如趁这个机会试探一下对方的才华,也是来验证我的眼力,若能够写出一幅要我满意的对联,那么此人必非等闲,若写出泛泛之辈的寻常对子来拿就证明我却是看错人了。
“这些都是泛泛之辞罢了,不慎且含情景之态,也没有要我称心如意的,我刚刚就说过员外非寻常人,乃一英雄任务,莫不如赏小凤仙一帘,做个纪年也好啊。”我不等对方回答就赶忙拿来了宣纸笔墨与面前,让对方无从推辞。
我把笔递给对方,纸普在其面前,她哪有推辞的道理,因而提笔在手,看了一眼我,之后略加思索,笔走龙蛇,刷刷点点之间一副佳联就跃然纸上,也跃然我心上。
上联是自是佳人对颖误,从来侠女出风尘。
我不自觉的拍手称妙对妙对,我的眼力果然不错,这两句鸳鸯蝴蝶的缠缠绵绵,而却透着一股英武之气,这正是我想要的。
蔡员外在对联的上款海著上了凤仙女史灿正,此版甚好,我无限欢喜。
眼看对方要收笔了我连忙阻止,‘且慢。”
蔡员外看了我一眼没有说话,我继续说道;”既然双款都署了小女子的贱名,还是希望员外能够在下款处署上遵命,虽你我贵贱不一,可员外终究是一个英雄,一个大丈夫,既是大丈夫我想署一个名字的勇气还是有的吧。而我相信员外乃一光明磊落之人,若疑我有歹心,我可对天发誓。“我的这番义正词严之语不容对方拒绝,见他略作沉思,果然在下面写了两个字,”松坡“
我看到松坡这两个字心咯噔一下,在仔细打量我面前的男子,顿时面路惊讶,不相信这是真的。
“员外署名松坡,而您有姓蔡,莫非您就是大名鼎鼎的的云南都督蔡锷蔡将军吧,最近听闻您来京,大家都在议论您,然而却不知堂堂大都督因何要乔装改扮来我们这等烟花之地?。”
我虽然堕落风尘,可对于当前局势还是关注的,不管是从客人那里听来的还是我出门逛街时候听来的消息说袁大总统政治加紧准备称帝,而他却把一些对自己有威胁的地方首脑给诱骗之京,而年轻有为的云南都督蔡锷就是其中之一,关于蔡锷我耳闻是此人年轻有为,相貌堂堂,乃当世之大英雄,可没有想到居然能够在此相遇,这怎么不令我意外与欢喜?
对方没有想到我会知晓与他,然而对于我的问话却不肯正面回答,连连敷衍说,姑娘谬赞蔡某了,我来这儿也只是想游龙戏凤,逍遥快活罢了,而其他的我也只是徒有虚名而已。
这分明就是对我敷衍,想想我对他诚心相待可没有想到——不自已的我意难平,“既然如此,那你去做那华歆、荀彧,好好侍候曹操吧!我的陋室龌龊,容不下你这富贵中人。”面对我的义正词严然而蔡松坡却是哈哈一笑,“既然佳人下了逐客令,多留无意,我且去了,有缘再会。”说完他就拂袖而去,那一个转身甚是潇洒,仿佛没有丝毫的牵绊。
我原本是要送他出门的,可此刻却没有了那兴致,眼睁睁看蔡松坡离我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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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眠』
松坡潇洒的夺门而去,仿佛一丝留恋都没有。人已经远去了,我的心我的~仿佛瞬间被掏空了一样。一~~~的失落如一团~云笼~了我的心头,我与松坡~仿佛是我本将心照明月,奈何明月照~渠。我不知道松坡这一去是否还会回还?正在我失落的时候花~~走了~来,~脸色并不好看,我明白是什么意思,她以为我又向从前那样把客人给气走了,此时花~~看我就仿佛我是欠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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