楔子
说起匪事,有必要先作个交代,这已经是我爷爷的爷爷那个时代的事儿了,算计起来已近百年,或者已近超过了百年,反正具体有多少年了,我也说不清,从我们的家史上也没能查出具体的年月,只是从地方志上从略知道个大概,我估计那个编写地方志的人物也是眉毛胡子一把抓,东一榔头西一棒子地提到了我爷爷的爷爷。参考着地方志,比对着我们的家史,我大概知道了那个时候,现在的京九铁路上的阜阳站还不叫阜阳,那个时候好像叫什么颖州,真正的阜阳是坐落在现在的临泉西方十多里路的黄岭附近。那个时候也没有现在的临泉县城,只在现在的临泉西北角有个沈丘,就是现在的沈庄子,与临泉接壤的现在的河南省的沈丘当时应该是个周府,具体是当时的什么行政机构,咱不是研究历史的什么史学家,也就不过分追究当时的具体称呼。那个时候,现在的临泉所管辖的大部分地区属于现在的长官镇统领。当然,那时候的长官大概也不叫长官,应该叫作掌武店。店的叫法虽说显得小气,但实际管辖的范围大得另现在的人也会吃惊,现在河南省新蔡县管辖的地区有一多半归掌武店管辖。在掌武店辖区内,西北离掌武店十多里的地方有个韦寨,这个寨子现在虽然没什么名望了,但在那个时候可是方圆几百里都很闻名的寨子。当时韦寨的寨主韦大脑袋养了一帮子的能工巧匠,凭着二十多架铁匠炉子供应着周围几百里路之内的土匪的家伙什儿,什么刀枪剑戟,什么斧钺钩叉,只要土匪用得着的东西,他手下的能工巧匠都能做得精巧细致。因为与周围数百里的土匪有着这样的交往,也就很少有土匪骚扰这个寨子。周围谁家要是遭了绑票,只要韦大脑袋出面,哪怕白纸上画上一个芝麻粒儿大的黑道儿,跟他韦大脑袋亲自出面一样好使。由于韦大脑袋能保证周围三村四邻的平安,每逢什么节气,周围的三村四邻都会选出本村子里的人头去韦寨供奉韦大脑袋。也正因为如此,韦寨这个地方就渐渐成了一个相当有规模的集镇。
在韦寨的北面二里路有一个香火旺盛的草庙,每逢农历四月十八,周围几十里路的苍头百姓就会云集草庙供奉香火。说是庙,严格说来应该叫庵,但人们习惯了喊成庙了,咱们也按照习惯叫它庙吧。草庙占地广阔,自东向西三层大院子,分别供奉着三奶奶、二奶奶和大奶奶三个女神。有传说这三位奶奶是送子观音的三个得力助手,送子观音就把这周围的村村寨寨的女人生儿育女的事儿交给了这三位奶奶。大概是由于三奶奶有点儿糊涂,常常会把人们的愿心弄得颠倒了,求儿子的,她会送个女儿过去,求女儿的,她又会送个儿子过去。起初,人们还以为是她太忙,把孩子送错了人家。但是,后来她仍犯这样的糊涂,人们就开始怀疑三奶奶是不是喜欢开玩笑,用现在的说法叫恶作剧,因此三奶奶面前的香火就渐渐稀落了。大奶奶和二奶奶面前的香火却一天盛过一天。由于后来的除四旧吧,偌大的一座草庙给稀里哗啦地拆了个根草不剩。为了彻底拆了这三位奶奶在人们心目中的地位,负责拆庙的头头一挥手,三个大院子给挖成了三个大坑。尽管如此,但大奶奶和二奶奶在人们心目中的灵验仍在,即便是现在这个时候,每逢年节,还会有不少的女人去大奶奶和二奶奶庙坑里烧上几路香点上几张纸磕上几个头。一直有人说这是一种迷信,我看倒未必,女人们要供奉大奶奶和二奶奶,必须经过三奶奶的庙坑,每年这些烧纸上香的女人还是会给三奶奶那个庙坑里烧点儿纸上点儿香,不然,在经过三奶奶的庙坑时,就会莫名其妙地脚脖子疼小腿肚子抽筋,上了年纪的人说是三奶奶见人冷落她了,心里有气儿,就会给你点儿颜色看看,让你以后不要不拿她当回事儿。以我不恭敬的看法,大概三奶奶也染上了当年这个地方几个大土匪的匪气——此路是我开,此树是我栽,要打此路过,留下买路财。
好像前些年当地政府打算重修草庙,说是准备发展当地旅游事业,拉动当地的财政收入。这个打算还只是个雏形,没有列到议事日程上去,很多上了年纪的人都已经开始摇着头议论说,真是扯淡,要想把草庙重修成原来的样子,除非把死了多年的杜巧手从地底下拉起来,让他负责草庙的重修,不然的话,再也没有什么人可以把草庙修得跟原来一样。杜巧手已经死了很多年了,即使现在的什么克隆技术,怕是也无法把他克隆出来了,他的骨头怕是早已化成了泥土,融进了这片土地了。打算重修草庙的那一任行政长官听了人们这样的议论,知道自己无法重新请回杜巧手,也就打消了重修草庙的念头了,让他遗憾的是,原初那么有影响的草庙,竟然无法给地方经济作出点儿贡献。
人们所说的杜巧手就是我爷爷的爷爷,住在紧挨着草庙的一个只有几十口人的不丁点儿大小村子——杜庄。说是村子,那是往大了说的,其实这个村子就我爷爷的爷爷一户人家,虽说这个村子有几十口人,但大多都是我爷爷的爷爷杜巧手的长工或者徒弟,换句话说,或者严格说起来,杜庄不应该叫做杜庄,应该叫杜巧手家。可是,人们远远看去,有大片的房子和树林,用耳朵再一听,鸡鸣狗叫的很显热闹,不像只有一户人家,就一直喊着我爷爷的爷爷这个家叫庄子。又因为我爷爷的爷爷姓杜,就管这个村子叫杜庄了。尽管后来我们姓杜的人家离开了这个村子,但这个村子一直就叫杜庄。后来,我从家史上看到我爷爷的爷爷曾经创建了这个村子,就试探着打听是不是这个村子里还有我们的本家。有知道这个村子的朋友告诉我,这个村子现在的人家大多姓王,还有几户杂姓人家。怎么会是姓王的人家占了这个村子的大多数人口?这中间又有什么样的缘由?我重新研读了我们的家史,才发现姓王的人家原本与我爷爷的爷爷有着过命的交情,只因我们姓杜的人家再也无法在这个村子里呆下去了,先人就把这个村子托付给了姓王的人家,原打算以后能重回这个村子,可世事的无常变化让我们的先人连同他们的后人永远地离开了这个村子。值得庆幸的是,这个村子还是以我们的杜姓命名,这在历史的长河里还能唤起这个村子对我们杜姓的回忆。
这样直呼我爷爷的爷爷的名字,有些冒犯伦理。不过,老是“我爷爷的爷爷”这样称呼,又有些拗口,如果我爷爷的爷爷在天有灵的话,咱们还是先祈祷他老人家一下,让他老人家不要跟咱们后人一样的见识,容忍咱们就直呼其名,顺便也让他老人家给那些早已死去的前辈们说叨一句,咱们后人要给他们著书立传了,直呼他们的名字也是应该的,或者是比较方便与他们著书立传。
另外,眼下流行什么扯淡一样的穿越,咱们不妨也扯淡一下,让原来的那些地名穿越到今天,以便大家更容易掌握故事所发生的地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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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杜大能耐很招风!』
杜巧~的父亲,那时候通常都是~爹,很少有人~爸,父亲这个称呼也多用于书面正统的言辞~,用~头~的话说,就是杜巧~他爹杜大能耐从祖~学来了一~~湛的木匠~艺。据说,我们杜家的这门~艺从大宋朝的时候就有,一代一代地传到了杜大能耐这一代人,就连我们老杜家,也不知道传了多少年了。这门~艺传到了杜大能耐那儿,不知道杜大能耐又从哪儿~来了一套什么木匠~艺秘笈,把木匠活~得那个~巧,传说当时的好多的大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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