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歪嘴这才松了脸色,伸手从肩上抱下这只大狼猫。
曹歪嘴的这只大狼猫很特殊,不光会捉老鼠,还会捉小鸡,这两招其它的猫也会。如果这只大狼猫只有这两样本事,曹歪嘴绝对不会如此心爱。这只大狼猫有一份其它猫学不来的本事,正因这份本事,曹歪嘴整天把它当宝贝一样带着,只有在曹歪嘴带喽啰出门打劫的时候,才会把这只大狼猫留在家里。曹歪嘴把这只大狼猫留在家里的目的是要它送信,家里万一出了什么差错,不管曹歪嘴走多远,也不管曹歪嘴会在什么地方,这只大狼猫一准可以把家里的书信用最短的时间送到曹歪嘴的手里。曹歪嘴一生只有三好,女人、女儿和这只大狼猫。女人遍地都是,他不心疼,只是爱好与女人的那件事儿。女儿,虽说长大了要嫁出去成了异性人家的媳妇,但曹歪嘴对女儿的疼爱有甚于自己的这条命。再者就是他的这条大狼猫了,用他曹歪嘴的话说,这条大狼猫是他最信得过的信使,别人飞鸽传书,可能会被馋嘴的家伙一箭射下来,鸽子成了别人嘴里的吃货,书信也会成为别人掌控他的把柄。这只大狼猫送信,他什么都不担心,狗撵它,它上树;人捉它,它灵巧,几乎没有什么可以对付猫了。
军师在曹歪嘴的耳边小声嘀咕了一阵,曹歪嘴一笑,手一挥。
下面的小喽啰头头儿立马知道了是什么意思,就纷纷退了下去,招呼着准备这次的行动。
那个拉了**的小喽啰头头儿怕裤腿里的浆浆子顺着裤腿流到祭台前,就撮巴着屁股一拧一拧地出了祭台厅,找了个稍微背人的地方褪下**就龇牙咧嘴地蹲下来要拉。拉了半天,连黄豆大小的东西都没能拉出来,倒是放了几个让他提心吊胆的突鲁子屁。
那些小喽啰头头儿离开了祭台厅之后,军师又向曹歪嘴进言,说这次动手人不需要多,动静不需要大,要速战速决。
曹歪嘴觉得有理,马上决定就带着十几个小喽啰的头头儿行动。
军师点头。
一切准备停当,曹歪嘴就带上十几个小喽啰的头头儿动身了,家中丢下了众多的喽啰,临时安排了一个小喽啰头头儿看家守营。
众喽啰见大当家的走了,心里一下子就松快下来,喝酒的喝酒,赌牌的赌牌,有好女色的就结伴出了营子去那个叫唐村的镇子上逛窑子去了。
曹歪嘴带着十几个小喽啰的头头儿上路之后,一路上还安排着这些小喽啰头头儿,最好不要说话,不说话不行的时候,就学着南蛮子的口音像鸟叫一样。十几个小喽啰头头儿很不明白为什么要学着鸟叫说话。曹歪嘴解释说杜大能耐离得近,一旦用本地话,就会让杜大能耐怀疑是本地的土匪。杜大能耐人缘广阔,很可能马上就能查出是哪路的土匪。像鸟叫一样说话,杜大能耐一准是男方过路的土匪,也就没辙儿了。
这十几个小喽啰头头儿一听有道理,就开始捏着嗓子公鸭一样学着南蛮子的口气。
曹歪嘴带着这一哨人马绕过了韦大脑袋的韦寨,多走了十几里路从韦寨西面十多里的于庙直奔王营子,然后从王营子向东去了草庙。也就是这一趟,王营子成了曹歪嘴心里的一块肉,后来,曹歪嘴联合了黄岭附近的大土匪头子张大杠子血洗王营子,让整个王营子男女老少十不存一。这是后话了,以后咱再细扯,因为血洗王营子让杜巧手与曹歪嘴反目成仇,结下了更大的梁子。结梁子是土匪的黑话,也就是结仇。对于土匪的黑话,我知道的也不多,不过,为了这个真实的故事,我还是把我知道的几句土匪黑话在适当的时候用上两句。有人这个时候会问,曹歪嘴这次去绑杜大能耐家的票,怎么以后还跟杜巧手反目成仇了?不急,咱们慢慢倒腾这事儿,这事儿倒腾结束了,你就明白了。
曹歪嘴带着十几个小喽啰头头儿以南蛮子香客的身份住进了草庙,然后又吩咐了两个小喽啰头头儿去杜大能耐的住处踩点儿。踩点儿也是土匪的黑话,就是探路。
草庙里的尼姑以香客的礼遇安排了曹歪嘴他们一帮子的人,但是,一个尼姑对他们还是起了疑心。
曹歪嘴住进了草庙这事儿咱们先停一停再说,回头咱们说说杜大能耐与儿子杜巧手比试耍斧头这事儿。
杜大能耐输给了儿子杜巧手,心里虽说觉得别扭,但仔细琢磨了杜巧手这个儿子,又觉得这个儿子跟其他几个儿子不一样,心里也就稍稍缓了那份别扭,吩咐着人要杜巧手进屋子见他。
杜巧手一听杜大能耐要见他,心里也是一个哆嗦,但是,杜大能耐是爹,爹的话不能不听,就硬着头皮进了杜大能耐的屋子。他先是给杜大能耐施了一个礼,然后就静等着杜大能耐的责罚。
杜大能耐看了一阵杜巧手,一直没有言语。
这让杜巧手心里犯了毛,想偷眼看看杜大能耐有什么意思,但又不能,老人面前要“垂手而立目不斜视”。
杜大能耐老半天才轻轻咳了一声,问:“老实说,你的斧头跟谁学的?飞钉子又是跟谁学的?”
杜巧手一听杜大能耐这么问,心里也是一阵的迟疑,斧头的事儿好说,是自己跟着他杜大能耐偷学的,这飞钉子的事儿就不好说了,说出来,就把王瘸子师傅给露底儿了,不说吧,长辈面前又不能一屁俩瞎话。
“说吧。”杜大能耐不紧不慢地催着儿子杜巧手。
“爹,我说了你不能怪谁。”杜巧手试着跟杜大能耐讨价还价,“你要是怪了,我就不说了,哪怕你把我吊起来打死,我也不能说。”
杜大能耐一听儿子杜巧手还有这样一份义气和硬气,心里刚才的那份别扭一下子全没了,不过,在儿子面前,他还是要拿出一副老子的摸样来。他轻轻地从鼻子里哼了一声。
“斧头是我偷着跟你学的,不过,我觉得你耍的斧头还能加进去不少的东西,自己就试着往里面加了。”杜巧手听杜大能耐那么哼了一声,也就放心了不少,“飞钉子是我跟着王瘸子师傅学的,王瘸子师傅在咱们家多少年了我不知道,怕是你也没能看出来他是个怪人奇人,他能在顺手捏起一个豆子打落五步开外正在飞着的一只苍蝇。这还不算什么,你看他走起路来一瘸一拐的怕是连小脚老太太也跟不上,可他跑起来那个快,几里路眨眼间就是一个来回。还有,他的眼跟猫眼一样,夜里能看清东西。”
杜大能耐听儿子杜巧手这么说王瘸子,惊得嘴巴张开就合不上了。王瘸子原住在北面的河西王庄,那时候自己年龄不大,刚成家没几天,一次去沈丘送几辆大车,在沈丘南面不远的路上碰见了王瘸子。当时的王瘸子是给绑在路旁的一棵树上,浑身的血迹,周边也没什么人。自己觉得奇怪,就试着把他从树上解开了放下来。也就在自己刚刚把他王瘸子从树上解下来的时候,王瘸子扑通一声整个人都摔倒在自己的面前。当时的王瘸子连话都不能说了,自己就把他像布袋一样往驴脊梁上一搭驼回来了。把王瘸子驼回来之后,给他又请了先生。后来,王瘸子好了,才说自己姓王,是北面河西王庄的人,至于他当时是怎样被人绑到了树上,他闭口不提。打那之后,王瘸子就住了下来,帮着灶上洗菜做饭。后来也听说王瘸子在河西王庄有家室,自己就让别人套上一个驴车把他的家室也接过来了。王瘸子在这个家已经近二十年了,自己一直没有发现他还有这样的奇处。平日里也不见王瘸子有什么吱声,总是踏踏实实地烧火做饭,自己这么多年稀奇的倒是王瘸子怎么能烧出那么可口的饭菜来。
“爹,王瘸子师傅的这些奇处不能外传,要不是儿子今天逞能要跟爹比斧头,儿子永远都不会跟爹透露王瘸子师傅的这些绝活。”杜巧手看着杜大能耐,算是请求杜大能耐要为王瘸子守住这些秘密。
杜大能耐向儿子点了点头,说:“以后你就跟着王瘸子认作师傅吧,你私下里探一下他的口风,要是他同意,爹就定个日子举行个拜师的仪式。”
“爹,我已经给王瘸子师傅磕过头了,王瘸子师傅说那就是拜师礼。不过,爹,王瘸子师傅要我在谁的面前都不能说我是他的徒弟。我知道是王瘸子师傅不愿意招摇。”杜巧手看着他爹杜大能耐。
“不愿意招摇就算了,不过,我对你也有个约束,跟王瘸子师傅学能耐是学能耐,绝不允许你出去惹事儿!”杜大能耐看着儿子,一脸霜打的样子。
“爹,这个你只管放心了,王瘸子师傅也是这么要求的,我也答应了王瘸子师傅。”杜巧手向他爹杜大能耐很郑重地点了头。
“跟王瘸子师傅学能耐是学他的能耐,咱们家的手艺可是传了不知道多少年多少辈子的人了,以后爹还要你用心学咱们家的这个手艺!”杜大能耐紧盯着杜巧手说,“这个手艺不光你要学好学精,以后还要把它给传下去!”
杜巧手向他爹杜大能耐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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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曹歪~的百密一疏(一)。』
查问了一些略知土匪黑话的人我才知道,在土匪的黑话中“踩点儿”和“踩盘子”不是一回事儿,所谓的“踩点儿”,是他们~寻找抢劫或者绑票的目标,“踩盘子”是在他们踩点儿之后,为了便于行动,~对目标周围的环境~行调查研究,这~“踩盘子”。~我说曹歪~一帮子住~草庙之后,曹歪~打发~小喽罗去杜大能耐的住~踩点,犯了不懂装懂的错儿。严格~照土匪的说法,应该~“踩盘子”,不妨咱们在这儿纠正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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