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霜桐看我不对劲,出声道:“小姐,你怎么了?是哪里不舒服吗?”
“没有,”我回道,“霜桐,父亲已将我许嫁了吗?已经替我准备笄礼了吗?”我知道汉代时女子如已许嫁,年过15是要举行笄礼以示成年的,也就是传说中的成年礼,这是我用了个迂回的方式来打探“我”的芳龄。
霜桐掩着嘴笑了起来:“小姐别急,老爷确正替小姐准备着行笄礼呢,不过因着还在为小姐挑选夫婿,且尚未到小姐生辰,过了年,待小姐满了15,老爷应该就会为小姐举行笄礼了。”
我微微震惊,心道难道古人都是早熟的么?想我这身体还未满15岁,已然出落的亭亭玉立摇曳生姿了。可怜我音乐才女26岁还是一副未发育完全的摸样,真是叫人情何以堪,何以堪啊!且不说这个,单是我现在莫名其妙的来到了东汉这件事已是板上钉钉的事实,并没有睡了一觉就消失,这不是幻觉。可我什么时候能回去、能不能回得去、怎么回去,这些都是没有答案的问题。
不过话说回来,看来我是这家太傅老爷的独女,而且,看刚才二老的态度,好像我还很是受宠爱呢。先慢慢探着,不然又能怎样,既来之则安之吧。
心下盘算着,一面与霜桐慢慢的套话,不久便知晓了现下我所处的形势情形。
初平二年,眼下正值董卓自为相国,施行暴政,架空各路势力,独揽朝政、独霸军权之时。关东群雄并起而讨之,本家太傅上官家是历代忠良,太傅老爷也是对汉室朝廷忠心耿耿的忠臣,从未起过二心,何况那董卓已架空了他的势力,恐怕朝不保夕。以上官家的地位来看,在朝中应该是举足轻重的角色,这样的在这样的形势下,我这个小姐,只怕是最后也会沦落为为了政治而献身的牺牲品。在大家都在为除掉董卓而紧张部署时,“我”却不知何原因从花园的假山上摔下来,难道也是听到了风声,不愿眼睁睁地步入被人安排随意摆布的命运,刻意求死了?
脑子里乱七八糟的想着想着,不知不觉间竟睡着了。
直到第二天清早被霜桐叫起时,脑子仍然短路了片刻,一时间竟忘记了身在何处。霜桐和清平两人帮我穿了素色的襦裙,系了同样素色的腰带,又梳顺了我的长发,在腰后松松的束起一束,没有带任何的发饰。我看着铜镜里唇红齿白,眉目分明的人儿,暗暗地赞叹,真是美极了。
还未走到前厅,便听里面传出上官老爷与夫人,如今是我父亲与母亲的谈话声,“近日得到消息,边章、韩遂被击败,包括董卓军共6支部队进入陇西追击,其它部队均战败,只有董卓的军队全师返回,眼看董卓就要大权在握,情形很严峻啊!洛儿就快要及笄了,这人选,是不是该好好选一选了?”
“老爷心中是否已有了人选?”
“刘皇叔为人谦和,待人宽厚,又对洛儿一直包容,看起来实无不合之处。不过,”上官沉思了片刻道:‘“袁绍身出名门,家族显赫,且是反董的首领人物,与各界人士均有来往,如此看来,似乎他才是能对抗董卓,保住汉室的最佳人选。”
果然没错,我果然没有猜错,这上官真是把女儿当做抗董保汉的筹码了,这枚活色生香的棋子用的可真是到位啊!
“父亲、母亲,”我迈进厅内,走到二老面前,以汉礼跪下,举手加额施了个礼,“洛儿拜见父亲母亲。”
“洛儿,快过来坐。”母亲招呼着我,我应了一声便坐过去。
母亲拉着我的手,问道“还有没有哪里不舒服的?”
“我一切都好,请母亲放心。”
母亲细细地端详着我,半晌笑了:“洛儿的精神确比以前好,眉宇间不似那般多的忧愁了。”
我听了一愣,怎么?这位官家小姐以前生活的比我现在莫名其妙的生活还愁?便随口附和着,一边胡思乱想。
“洛儿,再过几个月你就满15了,我们准备初十为你举行笄礼,我已经请了诸多大人前来观礼,礼成后安排你弹奏一曲,至于曲子,你就自己选吧,好好准备。”父亲说道。
这么快就要举办笄礼了?那岂不是代表我马上就要被嫁掉了?我不要啊!虽说我已26岁,结婚很正常,汉代15岁结婚也是理所应当的事,不过我不想被毫无选择的随便嫁给什么人啊!请来所有朝臣来观礼,还要附带表演?这用意不用问,已经很显而易见了,就是把我推销一下嘛。
“是,父亲,女儿知道了。”我**心中的翻涌,垂下眼毕恭毕敬的回答道。虽不愿意,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啊。况且弹奏正是我所擅长的,不,是专业才对,我倒是不怕,暂且走一步看一步吧。
这一日,我百无聊赖的坐在亭子里看鱼,吃梅花糕,霜桐和清平寸步也不敢离的守着我,生怕我又出现上次那种跳假山的行为。其实我才不会那么傻呢,跳下去除了亿万分之一也许会穿回去的可能外剩下的只可能是摔断腿。霜桐和清平两个小丫头平时一板一眼的认真履行着父亲交代她们看着我的事情,也不陪我玩,只是每日都会给我弄各式各样的点心,我虽很喜欢,但除却点心外,每日都很无聊。
“清平,去把我的琴拿来吧,我想在这亭子里弹琴。”我一边往水里扔着掰碎的千层酥,一边吩咐着。
“是。”清平应了一声转身回去取琴了,临走前还看了霜桐一眼,霜桐冲她点点头表示她会看紧我。
我试了试音,转弦一拨,一曲《渔舟唱晚》从指间流转而出,刚开始还是细细地弹,后来越来越快越来越快,狠狠地拨弄着琴弦,琴音像收不住闸的洪水般急促的奔涌而出,一阵疾驰后戛然而止,双手轻抚在琴弦上,觉得心情好多了,这一曲弹出来像是我内心的烦躁得到了抒发。
“啪,啪,啪。”身后响起了几声掌声,我转头看去,只见迎面走来一个人,白衣冉冉,发带飘飘,虽是男子,眉目却十分清秀,手持一柄轻扇,唇角含笑向着我缓缓而来,风度翩翩。
我心下正暗自猜测他的身份,他已走到我面前,那么温和的笑着:“洛儿,好些了么?”
我垂下眼,点点头,心里盘算着找个什么借口溜走。
他的手突然伸过来握住我的,把我拉起到怀里**拢着,下巴抵在我的头顶,我惊恐的睁大眼睛,不知所措的任他搂着。
“刘大人。”一直在我旁边的霜桐和清平双双冲那男子施了个礼。
来人点了点头,霜桐和清平两人相视一笑,便退下了。
我心里暗叫不好,看来这人是传说中刘备刘玄德刘皇叔!我既不知道之前发生了什么事情,也不知道他和上官洛是什么关系。这一会儿可怎么应付得来?希望他不要动手动脚才好。
我就这样被他拥着站了许久,在我的肩膀快要失去知觉的时候,听见他说:“你是存心要叫我担心的么?”
我手脚僵硬的杵在他怀里,没做声,其实是不知道该如何回应。
“洛儿,我好担心,你这是怎么了?你不愿意我娶你吗?那又何苦作践自己。”那人苦笑着。
我大脑高速运着,不知应该作何反应。
“玄德。”轻轻念出这个名字,心跳猛然加快,等着对方的反应。
他好像愣住了,也许“我”从来没这么叫过他。“嗯”他淡淡的答道。
“我肩膀麻了。”
“……”他愣了一下,哑然失笑,松开我,一边拉过我的手臂帮我揉着肩膀,一边淡淡的笑,笑的那样温文尔雅。
“以后不许那么任性了,不许拿自己的身体闹脾气。”他说着责备的话,我却感不到一丝的责备,竟全是心疼。
我低下头,扯着衣角:“恩,知道了。”
“恩,这才乖,洛儿刚才弹得是什么曲子,我从来没听过。”
“这首曲子名为《渔舟唱晚》,是描写江南水乡的渔舟在夕阳下返航的情形,正所谓‘渔舟唱晚,响穷彭蠡之滨;雁阵惊寒,声断衡阳之浦。’”
“洛儿的琴艺进步了,一曲奏下来如行云流水般,且这首新曲从未听你弹奏过。”他宠溺的用手背抚了抚我的鼻梁。
“你不生气吗?”我闷声问道。
“生什么气?”
“我没有嫁给你,你不生气吗?”
捏着我肩膀的手停顿了一下,“洛儿还小,不愿意过早嫁人是应该的。”即使说着这样自嘲的话,他的嘴角还是噙着一抹温柔的笑。
我仰头看着他,在他的笑容里,我看到了深深的宠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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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儿心愿』
太傅府内“刘皇叔,听闻近来张梁率领着各个~头的十万黄巾军焚烧官府,扫~豪~地主坞堡,黄巾军凶~异常,一路是~淫掳掠,无所不~~!”~官面带急色,担忧的说道。“太傅大人,”刘备看着茶杯在~中慢慢地转着,“虽是如此,可百姓称他们为神兵天将,现在洛阳城内到~~传着‘苍天已~,黄天当道。岁在甲子,天~大吉’的~号,估计~不了多久,可就会传到长安,连皇~也会被惊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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