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婉玉打车来到浦东一座现代化三甲医院，一见车资，不免心疼，不过，当看到老同学吴梅正站在大门外等她时，她又释然了。

“吴梅！”

“林婉玉！”

好久不见，两人结结实实地抱在了一起，笑成一团。旁边走过几个民工打扮的小青年，其中一个悄悄地对同伴说：“瞧，这个就是模特吧？”他的同伴们都羞红了脸，走老远了还回过头来，再看她们一眼。

吴梅拍了她一下，故意撒娇道：“不来了，不来了，跟你在一起呀，谁都被你给比下去了。”

林婉玉也回敬一拳，笑道：“哪里啊，我们可都是俗人，哪敢跟你们白衣天使相比。”

此言一出，不由得心中一酸，笑容也凝在了粉脸上。

吴梅已经下班，专门来陪她。两人就近找了一家东北人开的小饭馆，客人们大都是来医院就诊的病人家属。饭店里也没有包厢之类的独立空间，大厅里放着十多张桌子，乱哄哄的，生意倒是格外地好。

吴梅带着歉意说：“现在是中午，大排档肯定吃不成了，只好将就了。”

林婉玉本来并没打算吃午饭，但见她如此热情，也不忍拂了她的好意，两人随便找了一张空桌坐下来，林婉玉发现几乎所有的目光都盯向了自己，仿佛她是外星人。

吴梅简单点了几个菜，都是林婉玉在学校时爱吃的，后者报以感激的一笑。

乘着等菜的工夫，吴梅问道：“碗儿，找我什么事啊？”

林婉玉轻声说：“二呆子，你又叫我绰号啦，当心别人听见。”

这一对姐妹花原是相处最好的舍友，吴梅取林婉玉名字中间的婉字的同音叫她“碗儿”，或者“小碗”，林婉玉则翻开字典，终于发现吴梅的梅字原来是两个“呆”字的组合，于是便叫她“二呆子”。这原是闺蜜之间的嬉闹，现在因为长时间没联系，不由得顺口就叫了出来。

吴梅一听，连忙告饶：“好了好了，是我错了，我的林大美人儿。”她的绰号难听多了，都叫起来还是林婉玉占尽便宜。

闲聊了几句后，林婉玉压低声音，向吴梅说明了来意。

吴梅不明就里，傻问道：“咋的，朱平找到你了？”

“没有，我都好几年没见过他了。”

“那，你这是……”

“唉，一言难尽，以后有机会我再告诉你吧。”

朱平是林婉玉的初恋情人，也是她的一块心病。往事不堪回首，如果没有当初那一夜的冲动，她肯定也和吴梅一样，在医院里当白衣天使。

可是，那夜的冲动，却不是因为朱平，而是把自己的**盲目地给了一个并不怎么熟悉的人。

他叫王海燕，一个大男人居然取了个女人的名字。人也长得跟豆芽菜似的，一副弱不禁风的样子。他是朱平的一个小兄弟，比林婉玉小了三、四岁，当年还是一名中学生。

那一阵子，林婉玉和朱平闹了点小矛盾，两人关系正僵着，谁也不肯先服软。

记得有一个星期天，王海燕忽然来宿舍找她，刚好宿舍里只有她一个人，出于礼貌，她请他吃了饭，又在校园里走了走，一边欣赏风景，一边有一句没一句地闲聊，不知不觉就晚了，连公交车也停开了，他们只好回到宿舍，决定坐一夜。

人与人之间有时候真是难以预测，原本两个毫不相干的男女，一旦同处一室，气氛就变得暧昧起来。起先还中规中矩，熬到下半夜，林婉玉实在吃不消了，就躺到**，有一句没一句地和他聊天，后来倦意渐浓，不知何时就睡着了。

一觉醒来，却见王海燕坐在桌前，正在津津有味地看书。

她看看表，才两点多，于是下床来到他身后，看他在看什么。这一看不打紧，她顿时绯红了脸，原来，王海燕看的是他们学院的教材，正是关于女性生殖系统的那一章。

“你，小小年纪怎么看起这个来了？”

“姐，我已经成人了，不信你看？”

林婉玉怎么也不会想到王海燕如此大胆，嘴里说着话忽然就站直了身子，只见他粗硬的阳物竟然暴露在外面，想必是刚才一边看图一边**。林婉玉虽然学医出身，对于男女不同的身体构造早就了如指掌，但这么近距离地面对活生生的实物，还是破天荒第一次。

她和朱平虽然相爱，但朱平从没有做出过如此举动。

接下来的事情似乎顺理成章，一对孤男寡女在夜深人静时**拥抱着，一起倒在了她的**。

“婉玉姐，你真香啊。”

“你知道吗，海燕，你朱平哥一直说我不解风情，其实，他哪里了解，我的性欲特别强烈啊。”

“婉玉姐，这么说，你们还没有到那一步吗？”

“没有，他总是抚mo我，从来也不提出那个要求。”

“哦，婉玉姐，谢谢你，把第一次给了我。”

衣服是各人自己脱的，那时候他们还不懂得如何温存。前戏几乎没有，他十分迫切地直接进入了她的身体，她疼得眼泪都掉下来了，却始终忍着，痛并快乐着。

从此以后，她告别了**时代。

她发现，王海燕并不象是第一次做这种事，在她的追问下，他终于承认，早在两年前，他就和自己的亲妹妹发生过关系了。

这个流氓！

她十分后悔自己的行为，突然间态度大变，将他赶出了宿舍。

细细回想这件事，简直就是王海燕早就设好了的圈套。

一个阴谋。

然而，一个月后，她却发现，自己的月经不来了。

她怀孕了。

她没有学那个女同学，给自己打胎，也没有去医院做手术，她悄悄离开了学院，从此在同学们眼前消失。

菜只动了不到一半，林婉玉已经感觉很饱了。吴梅饭量也不大，揩揩嘴，起身去结账，不料，老板非但不收钱，反而说要退钱给她，“哦，是这么回事，刚才有几个患者家属帮你付账了，还有钱找呢。”

“患者家属？这哪儿行呢……”

林婉玉也听到了他们的对话，不由得对吴梅的人缘高看一眼，同时内心的失落又涌上来，说不出是什么滋味。

这时候，手机忽然响了，只听那头传来一个陌生女人的咆哮：“你是哪儿来的骚货，敢抢我的男人，是不是活得不耐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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