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2年10月7日早上八点半钟。安以桐下了楼,外面下着很大的雨,没有带伞,她冒着雨一路跑到大门口。一辆黑色的小车停在那里,冉琴在向她挥手。
“上车吧!”冉琴指着前面开车的男子说:“这是孙老师。”
安以桐望去那是一个戴着眼镜四十来岁看着很儒雅的男子,她便笑着向他点头:“孙老师好!”
“好!”孙老师很祥和的笑着点头,全没有一点儿架子。“听说了你的情况,你们离开学校已经十年了,而学校也搬到了舟白这边来了,就是不知道能否查到档案…”他沉吟着又说:“没关系,走吧,我们去了学校再说。”
在职教中心校长办公室里,孙老师和校长似乎很熟悉,他几乎什么都没有说,校长就打电话叫来了老师去给安以桐打证明。
叫来的老师安以桐和冉琴一看居然还是曾经教过她们的计算机老师,把两人激动了一翻。
而倪老师也很高兴,说想不到十年了还能见到她们。
顺利的从学校出来回城后,他们叫上向兰一起吃了午饭。
天空一直阴阴的,远处的山峰上有朦胧的雾气,飘来飘去的。
安以桐想到了燕子,想起她,还有辛燕,三人曾经站在学校大礼堂跳舞的情景……
安以桐无法接受的一点是,她一直觉得自己应该是最先走的那个人,因为在学校时,她曾经生过一年的怪病,无病无痛的,就是白白的掉头发。掉得头上一根头发也没有了的地步。那一年是她从心灵最倍受煎熬的一年……至今回想起,她都是哽咽难禁的感觉。
在等亦凡开车来接她们的时候,安以桐在花店买了一束金黄色的菊花。
阴雨的天气里,空气中有秋天的微冷。
雨像沙一样洒在头顶,像雾一样的笼罩着。
白色的车子在盘旋的山间飞驰着,驼着一车人的哀思。
山间的空气越来越稀薄,山间的雾气也越来越浓密。
远处的山峰都看不见了,只望见一片灰茫茫的长空。
身旁的菊花开得很艳,却是闪烁着一种无形的悲凉。
前面,开车的人,年青,帅气,一甩手一眨眼间全是年青人少有的冷静和成熟稳重。
车子越过一座山峰,又盘旋而下,那是一片很宽的山地。每一个山弯处都耸立着一块一块的高大石碑。那些坟都长满了野草和小树。
这么高的山上还有人家,不仅有人家还有一些水田。
下车的时候看到的景象没有想象中那般荒凉。这多少给大家的心中有了稍稍的舒缓。
可是,当大家看到那一堆石头堆砌成的,长满了长长的野草的土堆时,一种无法形容的沉重**了心头……
大家都没有说话,只是彼此沉默的站着,孤单的看着这一座代表着她的石堆。安以桐不知道还能做什么?或者是还能说什么?只是站着,看着。像一个傻子一样的呆站着。
山间的温度很低,远处全是看不见的雾气。
似有着轻轻的悠悠的歌声飘来,如哭似泣,悱恻凄伤。
亦凡轻轻的用脚把前面挡住的野草踩平,然后说:这就是她了。她就在这里。明年的时候再给她立个碑。
安以桐上前一步,把花轻轻的放在前面地上。想象着曾经的她像一只快乐的小鸟一样,曾经也是这般的向自己跑来,把一束清香洁白的清明花递在她的手上。想着她曾经是多么爱花的一个人。也想着她收到她亲手用毛线勾织的红色带白色的小花时那兴奋的神情……
安以桐以为,能在她的面前说上一句什么。可是这时候,却什么也说不上来。什么也不能说出口。只能默默的在心里存在着她曾经的音容笑貌……
回去的时候很快。可是对亦凡来说却是很轻松的样子,他开始在说她在病重期间的样子,在移植骨髓时候的样子,在病发时候的样子。当他说她宁愿死也不想第二次移植骨髓的时候,大家都在想象着被病折磨得有多痛……亦凡说同学们都有来看她最后一面,可是她却没有任何反应了。当他说医生最后告诉他心跳只有八跳的时候,他的世界全被改写了……
亦凡不知道,在他轻轻的诉说着这些的时候,安以桐的泪水已经不知道偷偷的拭去多次了。
安以桐不知道他是如何过来的,还带着年幼的儿子,经历失去她的痛苦。眼睁睁的看着她离去而无可奈何。也许正是因为她的离去才使他重新看待身边的人,才重新看待这些同学间的情份。他变得坚强,变得热情。带着儿子,打拼了自己的事业。现在的他,有车,有房,有事业,有儿子,什么都不缺,却唯独没有了她。朋友劝他,他总说自己想再把儿子带大一点。
用他的话说:那些年,夫妻两一心打拼事业。吃了很多苦,可是当事业生活各方面都有好转的时候,她却不在了。
这是人生中最美的遗憾。
她是不幸的,因为她早早的走完了自己年青的生命;
可她又是幸福的,因为在当今这个年代,她的男人没有抛弃她,倾尽所有为她治病,直到生命的最后都陪在她的身边。好过在富贵中离异的夫妻……
她们三个站在小广场的旁边,看着亦凡的车子渐渐远去。
向兰突然说:“要是有一日,我去世了,还有同学去看我吗?”
话音未落,她们三人互相看看,都已经是泪流满面。
安以桐说:“我们都要好好的,不管多远。都要好好的活着。”
她们在街上牵着手互相看着,冉琴送她去车站,互相拥抱在街头。
安以桐握了又握她的手,然后,转身走了……
安以桐坐在长途汽车上,从窗外看去,见冉琴仍在向着自己挥手。
她也向她挥手,于是,冉琴就笑着慢慢的退了几步,走了。
安以桐看着她的背影,这样的车站,这样的场景,像极了当年离去时的情景。
也是在相同的车站,相同的城市,相同的天空下,她们也是一个坐在车里,一个站在车外远处向她挥手,不同的是,当时文意挥手的时候眼角有泪水滑落下来……
安以桐想起那次离别,想起自己一生中最大胆的一次旅程,觉得血液一下子就沸腾了起来。
本章已完结,下一章内容更精彩喔。
下一章“第3章:进退两难彩球破”内容快照:
『进退两难彩球破』
那是2002年的初秋,阳光晕晕的~,不是很明朗。安以桐和明~相携一同买了去南方的长途车票。那段时间,安以桐和文意不知道怎么啦,总是~互相~有着太多的意介和分歧,太多不同的地方。太多的思维不能融合,她们慢慢的~着,慢慢的冷战着。文意的工作也从理发店转到了茶楼。安以桐不能了~~工作和有些作风,就像文意~安以桐太自私从没考虑过~感~,或者是遇到什么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