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她日夜心心念念的人,那个她以为是有缘人的人,那个她渴望带她离开地狱般的天堂的人??????就是王府的准女婿,表姐的准丈夫,自己的表姐夫欧阳铭。
一瞬间,一切都倒塌了,所有的期望、所有的梦想都成了泡影。她感觉生活没有了阳光,前途没有了希望。心中苦苦的喊着:“爹,娘,我该怎么办?舅舅舅母不喜欢我,表哥表姐不喜欢我,所有人都不喜欢我。偌大个世界,我该到哪里安身才不会有那么多痛苦?”
她同所有少女一样,渴望着一个如意郎君的到来,可是,所有人的目光都集聚在表姐身上,没有人愿意多看她一眼。就如同下人们说的一样,玫瑰丛旁的野木兰是不值钱的。她也时时感觉自己只是天使身边的丑小鸭,她不求能像表姐一样众星捧月,只求一个知冷知热的人,可是?????。她苦恼,悲愤。不止一次的想过离开这个地方,到别处讨生活,可是,离开这里她能去哪里呢?完全没有生存能力的她,离开,不就是自取灭亡吗?
此时此刻,她真的觉得离开,也许还有一线生机;在这里,早晚被这一切折磨致死。她暗暗下决心,一定要找机会离开这里,要自己控制自己的命运。
夜里,拿着绣有欧阳铭的容貌的钱袋暗自垂泪,看着,想着,突然记起一句古诗:“蜡烛有心还惜别,替人垂泪到天明。”不知道这个垂泪的人是不是跟她一样,没有人来怜惜?夜已深,天上一轮银盘在群星的拥护下越发显得晶莹剔透,不知道自己是不是那颗最暗最暗的星星,就连其它的星星也忽略她的存在?
一阵悠扬的笛声从遥远的夜空传来,不知道是什么人在哪里吹奏的。听着听着,她不由得走到琴架旁,用美妙的琴声和那悠扬的笛声。一曲又一曲,有欢乐的有悲伤的,也有互诉心声的,还有互相安慰的。两个素未谋面的人,相和相解,一直到天明。
府内行新令,月下谱旧辞。难吐心声,了尽相思。何日共解平生愁,人海相望不相识。
15年来,那晚是她最愉快的时光,虽然不知道那个人是谁,也许在芸芸众生中,他们相见不相识,可是,他们已经是无人能比更无人能替代的神交挚友。
第二天,就听说表姐和欧阳铭的婚期就定在七天后。她想,是该离开的时候了,否则,她该如何面对宋慧敏和欧阳铭的婚礼,她受不了那种心痛的感觉。
卧室里,乐天王和段雯在商谈着宋慧敏的亲事,比如陪嫁要什么,要请哪些亲友,婚礼要办的怎样隆重等等。最后谈到柳枝,段雯说:“王爷,依我看我们也该为枝儿找婆家了,女孩子长大了,总不能不出嫁吧!”
恰巧,柳枝来问宋慧敏嫁妆的花色,正走到门口,听见段雯如此说就没进来。从段雯的口气及神态看得出,她是想早些把柳枝打发出门。
乐天王也点头说:“好,等忙完了敏敏的事,我就去张罗给她找户人家,怎么说也不能太寒酸了,表妹把她托付给我,我总该尽点心吧。”
段雯眼皮一抬,说:“她算你哪门子表妹?说不定说走投无路了乱认亲的,要我说,随便给她配个小子就算了。何苦太伤神了。”
乐天王没再说什么,站起来说:“这事儿以后再说,我有事,出去一下。”
柳枝忙闪过一边走了,想着舅舅舅母说的话,他们果真没有将自己的事放在心上,本来还想做完宋慧敏的嫁妆再走,此刻想来没这个必要了。她想回去收拾一下东西就走,不让任何人知道。这一走,好也罢歹也罢,总之自己努力过了,此生也该无憾了。
柳枝回房里,随便收拾了一下行装,带上她十几年积攒下来的银两,悄无声息的从后门出去了。在经过王府后面小花园的时候,又一次看见宋慧敏和欧阳铭在一起你侬我侬,卿卿我我的场面。
她本来想绕过去,避开这种令人难过的场面,却听见欧阳铭问道:“你会弹琴吗?”一句普普通通的话吸引了她。
宋慧敏虽然从小就有高明的琴师教她弹琴,然而,她的兴趣不在这里,纵然琴师百般努力也不曾教出这个好徒弟。巧的是,琴师的所有技艺都被柳枝学会了。一个无依无靠投奔来的人,即使有再好的手艺,也不会招人喜爱的。
宋慧敏不明白欧阳铭为什么会问这个问题,只得回答:“会一点,但弹得不好,要是你喜欢听,我会认真学的。”此时的宋慧敏大概也会后悔当初为什么没有好好学弹琴吧。
欧阳铭宠爱的说:“不会有什么关系呢,家里自然有琴师为我们弹奏。我才舍不得你美丽纤弱的手去弹琴呢。”
欧阳铭把宋慧敏抱在怀里,深深地刺痛了柳枝的眼睛,刺伤了柳枝的心。柳枝忙掉头离开,心里不断的安慰自己,这一离开就不会再有这许多的苦痛了。
从小生活在王府里,没有任何生存能力,初次离家,柳枝不知道该怎样去谋生。她又不敢到热闹的大街上去,怕遇上王府的人。
她只好毫无方向的往城外走去,郊外阳光明媚,心情也好了很多。忽然,看见一个老爷爷挑着一担水颤颤悠悠的走在山路上,似乎要摔倒似的,柳枝急忙上去帮了他一把。原来,老爷爷在城东以条官道上,开了一个茶寮。老爷爷年纪大了,做起事来总有些不顺心,见柳枝有心,就把她留在了茶寮,做老爷爷的下手。
老爷爷姓张,开了一辈子的茶寮,也沏了一辈子的茶,他沏出来的茶路人喝了都会回头。柳枝在张爷爷的茶寮里帮忙,也学会了不少沏茶的技巧。只三四天的功夫,就可以完全靠她一个人来照看茶寮了。
每当月亮探出脑袋,星星眨着眼睛开始工作的时候,她还是会拿出那个钱袋,看着上面的头像发呆。这个时候,欧阳铭和表姐宋慧敏应该都在为大婚做准备吧,不知道发现自己不见了,王府的人会作何反应?欧阳铭会不会还在怀念那个星夜和他以琴和笛的人?一切都跟自己没有关系了,开始还是会不由自主的想起那里的人和事。现在得以在这个茶寮里安身是她离开前没有想到的,这个结果应该是最好的吧。
“是在想人吗?”不知什么时候,张爷爷站在她后面,看着她手里的钱袋问。
柳枝连忙站起来,有点不好意思,毕竟一个未出阁的少女,看着一个男子的头像发呆不是一件光彩的事情。支支吾吾的说:“我????”
张爷爷拍拍她的肩膀说:“孩子,人的一生并不会事事顺心,最重要的是要会忍耐和退让。你来这里已经四天了,张爷爷没有问过你,为什么你一个女孩子,要一个人出来?你的父母呢?”
字字真情,句句关心,十几年来,有谁这样关心过她?不禁眼眶红了起来,泪水一滴滴打在手背上。张爷爷看她伤心难过的样子,只当是小孩子在家里受了委屈,赌气出来的,安慰说:“别怕,有什么委屈跟张爷爷说,张爷爷不会责怪你的。消消气,也该回家了,家里的父母不定有多着急呢。”
柳枝听罢,越发哭得不可收拾了。泪眼婆娑的样子,惹得一生无儿无女的张爷爷对她怜惜百倍,轻轻地将她抱在怀里,拍着她的肩膀,直说:“不怕不怕,有爷爷在,没有人会再欺负你了。”
这一刻,柳枝真的有一种找到家的感觉,那种温暖,那种贴心,是她从老没有感受过的。在柳枝的心里,从张爷爷把她抱在怀里的那一刻起,就把这里当作了自己的家,把张爷爷当作了亲爷爷。句句心血行行泪,为寻亲情万里忙。现在,月儿作证,星儿相守,在官道旁,茶寮里,柳枝找到了久违的亲情和温暖。
好一会,柳枝才哽咽着说:“我没有父母,没有家。”张爷爷听了柳枝扯人心弦的哭声,就觉得这孩子的身世非同一般。听柳枝艰难的说出这八个字,老人的心也着实痛了一下。他开始真正的怜爱这个女孩子,开始把她当做亲孙女看待。他把柳枝更紧的搂住,好像要抚平柳枝那看不见底的伤疤,要把所有的爱和温暖给她。
再过三天就是宋慧敏和欧阳铭的婚期,然而,这两个本来欢欢喜喜要做新郎和新娘的人,今天却大吵了一架,最后不欢而散了。原因很简单,只是宋慧敏在欧阳铭的书房里看见一个少女的图像,欧阳铭把那个少女画得犹如仙女下凡,可谓是貌比貂蝉胜七分,神若明妃强三倍。宋慧敏看罢,大发脾气,只说欧阳铭欺骗她,吵着要解除婚约。欧阳铭千般解释,万般挽留都劝不下来。
宋慧敏开口就骂:“你明明有心上人,为什么还要娶我?”
欧阳铭解释道:“那不是我的心上人,也不是任何人的,只是我胡乱画的,真的没有欺骗你的想法。”
说着,就要去拉宋慧敏,宋慧敏甩开他的手说:“画得这么逼真,要不是见过她,熟悉她,怎么会如此的栩栩如生?事到如今,你还要狡辩?”
欧阳铭一时间不知道怎么解释,无奈的转过身去,眼圈立即红了。
宋慧敏见状,只当是他理亏,又咄咄逼人的说:“答不上来了吧?我告诉你,欧阳铭,我堂堂王府的大小姐,不是除了你就没人要的。你不要拿我不当回事儿。”
欧阳铭也是血气方刚的年轻人,本来宋慧敏死死咬住那个画上的人是他的意中人,并认定他在欺骗她,他还打算好好解释的,现在听宋慧敏这样盛气凌人,一时也不顾后果了,脱口而出:“好,你了不起,你们王府厉害!我也是不容小觑的少将军,你不嫁,我还不想娶呢。”
宋慧敏听得两眼冒火花:“好,欧阳铭,记住你说的话,别后悔!”
说罢,头也不回的走了。欧阳铭也意识到自己说话太过火了,很有可能惹怒了乐天王,到时候亲结不成,怕还会有其他麻烦。可是,他也是个要面子的人,不愿先去认错。再说了,那幅画上的人确实不是什么心上人之类的,那只是他闲来无事,根据一点点映像,凭感觉画出来的。
宋慧敏气呼呼的回到家中,饭也不吃,话也不说,跑回房里生闷气。乐天王夫妇两不解,直到小红说出实情的原尾,才明白只不过是两个人拌嘴了。
王妃段雯对宋慧敏说:“这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只不过是一幅画,也许真的是他说的那样,是一个不存在的人呢。”
宋慧敏气呼呼的说:“那也不行,他就要娶我了,即使要画,也应该画我的呀,怎么会去画一个不存在的人呢。”
段雯说:“也许那是他以前就画的呢?敏敏啊,你就要嫁人,不要耍小孩子脾气了,凡事要学会忍耐和退让。不许生气了,明天他一定会来赔礼解释的,可不能像今天一样了啊。”
宋慧敏想想自己也太过任性了,谁不会有错呢?况且,母亲说的也对,也许那真的是他好久以前就画的呢。
段雯见她气消了,起身说:“小孩子们,吵吵闹闹是正常的,想开了就好了。娘给你做点吃的,别生气了啊。”说罢,就出去了。
吃过东西,宋慧敏觉得有些累了,躺在**又怎么也睡不着。想着跟欧阳铭的争吵,虽然有些过了,可是她的担忧也不是没有理由的,毕竟他们已经快要成亲了,欧阳铭再怎么样也不该在这个时候还拿着那幅画呀!难道欧阳铭真的有不可告人的过去?越想越难过,女怕嫁错郎,怎么能让她不担心呢?
又想起表妹柳枝,离家出走已经四天了,本以为她只是觉得闷,想出去散散心,也没太在意。现在想想,实在是奇怪,平时要去哪里表妹都会跟家里人说的,如今怎么会四天了还没有音讯?她开始有些担心柳枝了,想起自己和哥哥两个人以往对柳枝的种种,心里有一种负罪感。要是柳枝出了什么事,那????
想来想去也想不出的所以然来,又为自己的婚事烦心,不免有一些自私的想法:管她怎么样呢,我连自己的事都处理不好!
而另一边,乐天王和王妃也谈到柳枝,乐天王似乎更担心柳枝:“不知道枝儿这孩子在哪里?唉,是不是我们平时对她的关心太少了?”
王妃不以为然:“我们王府供她吃穿住还不行啊,还要什么关心?要我说啊,他肯定是找到更好的去处,所以不愿回王府来了。”
乐天王摇头说:“不像,枝儿一向是个懂事的孩子,不会这样离开的,一定是出了什么事。”
王妃见乐天王一副忧心忡忡的样子,说道:“不用担心,枝儿也不是小孩子了,会照顾自己的。等忙完敏敏的婚事,再慢慢找她不就得了。”
乐天王想想也只能这样了,也就点头同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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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
欧阳铭跟宋慧~吵过架后,心情也是十分糟糕。说实话,他是十分喜欢宋慧~的,喜欢~美貌,~~柔,以及她撒~的样子。可是,今天为什么会和她吵起来呢,还说了那么重的话。即使是宋慧~任~了一点,自己也该耐心的~释、安慰~呀!再说了,都怪自己不好,大婚将及,还画什么画呀,还是仙~图!千不该万不该,不该让宋慧~看见那幅画。吵过架之后,心情极糟糕的他,一个人骑马到城东的郊外去散心,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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