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娟把自己全部都献出来了，这几天，好失落，上课没精神，吃饭没有胃口，连笑声都少了。军功觉察到美娟的情绪，除了睡觉，上课吃饭都陪伴着她。中午在食堂饭桌上，他们俩坐在一个饭桌旁，那里只有一个大一男生坐在那里，那男生偷偷看向美娟，军功有意表现出嫉妒，说，不要羡慕哥，种一片玫瑰花，造一座玫瑰屋，在一个春天，你也会找到你的公主，努力吧，一定会的！那小男生走了，美娟来劲了，哥，你种有玫瑰园？你造有玫瑰屋？军功说有呀，我不是用玫瑰博得你的芳心？不是在旅馆装饰了玫瑰赢得你的性？美娟打他，叫他小声，周围都是眼睛，他们还没成年呢，别都跟你学坏了。我坏吗？我只是骄傲了点！

吃过中饭，军功拉着美娟要到“爱巢”去，美娟问哪里是“爱巢”？军功告诉她：就是校园内，他们经常约会的那片芳草地。军功这小子，真够浪漫的，把他们第一次租住的旅馆叫玫瑰屋，叫他们此次春游的郊外叫山外山，把那片芳草地叫“爱巢”。这是他们专有名词，这是他们专有的领地，深深地打上年轻人的烙印，深深打上他们的烙印，这里很阳光，也很美丽。说到学校环境的美丽，平时怎么没有感觉到呢，是不是情景交融，景随心移？过去感觉校园很大，现在感觉也小了，容不下自己的秘密了，能给他们留下的空间太少了，这样芳草地太少了，他们要牢牢占据这片芳草地，就像老虎巡视着自己领地一样。

美娟躺下了，太阳直刺眼，她又翻身用双肘支撑身体，幽幽地问：“军功你爱我吗？”

军功说：“爱！这还是问题吗？”

美娟说：“我怎么没有听到你赞美过我呀？”这个“呀”字音拉得很长，仿佛真理就在她那边。

军功笑了笑，心想，小女子，要我表达吗？军功好像回到他的初恋，那是美好的心动，他愿意和她分享。

“你记得我们来上学的那次吗？人山人海的车站，我看到了你，我只知道你是我的高中同届，但不知道你叫什么，考取哪个学校，报了什么专业？你尽管很美丽，让我眼睛放电，但不会那么巧合，我一问一定是一个失望，所以就没有问。等到下车的时候，我又看到你，我心动了一下，你至少是和我同城上大学，我们一定有机会再见面的，我莫名地兴奋起来。当我在报名处又看到你，我简直不敢相信这缘分，我们这时有了第一次对话，那是乡音，乡容，乡笑，还是家乡让人亲切，你启动了我的心。”

“有一次，一个女生弄掉了我桌子上的书，大概是蒋再兰吧，冒冒失失的，她还没有转过身来，你跟进就要帮我捡起来，我的头和你的头碰了个正着，你没有去揉你的头，你却揉揉我的头，说声对不起，就走了，就那一个动作，在我心里留下了无限美好的印象，美好还善良，温柔又可爱。”

“你总是左右我的视线，你一次次在我的眼里绽放美丽。有一次，你穿着紫色的上衣走进中午的自习教室，坐在座位上，那么安静专注，我都看呆了。后来我深情写了一首小诗，我至今还记得：

黑色的长发，紫色的上衣，白色的**，白色的鞋子。白色的鞋子，白色的**，紫色的上衣，黑色的长发。我上下打量，一切都是那么自然，浑然如玉，长长的刘海对称短短的马尾，那脸那鼻那嘴极具张力，黑黑的眸子最具风采，她专注地看书，无暇抬头看我一眼，我盯住她，又恐她看破，那狡兔一样的眼神最易逃脱，我小心翼翼，还是被她捉住，她不好声张，还是讨厌地抿抿嘴角，她只坐在板凳的一边，我担心她栽下去，摔碎玻璃美人。”

“偷看人，你招呼着，我抠去你的眼！”美娟不无骄傲。

军功继续回忆。

“有一次，你的开领很低，我就多看了一眼。她真美，犹如一幅靓丽的图画，感动了我不多的久已疲惫的美感，长长的马尾辫，像黑色的瀑布，绕着脖颈蜿蜒而下，黑黑的发白白的颈，对比十分抢眼，直击我的视线和感官，我惴惴地一路追踪，更撩人的风景，还有那发梢顺着开领直抵胸底。不说了，再说，我就是一个十足的暗恋狂了。”

“你为什么不追我呢？”

“还说呢？还说呢，你除了干活能找到我，其他时候不愿多看我一眼，你周围有那么崇拜者追随者，你是一朵美丽的花蕊，自然有蜂蝶翻飞，你陶醉在他们追捧中，还能在意我的孤独和暗恋？我显得是那么木讷，我就想和他们决斗，还想告诉你他们都不是真爱你，是冲着你的美丽而去的，只有我才是真心的。爱尔兰诗人叶芝的《当你老了》，最能表达我当时心情。

当你老了，头白了，睡思绵绵，

在炉前打盹，请取下这部诗歌，

慢慢吟咏，梦见你当年的双眼，

那柔美的光芒与清幽的晕影。

多少人爱过你的美丽，

爱过你的欢乐而迷人的青春，

假意，或者真心，

只有一人爱过你那朝圣者的灵魂，

爱你衰老的脸上痛苦的皱纹；

当你佝偻着，在灼热的炉子边，

你将轻轻诉说，带着一丝伤感，

逝去的爱，如今已步上高山，

在密密星群里埋葬着他的赧颜。”

美娟被感动了，叫他大山一点不差，人家说只有起错的名，没有叫错的外号，他就是沉闷，他的**又蕴藏在哪里？美娟也说出自己的感觉，军功把它整理了一下，就成为一首诗歌：车站，人头攒动，找一个熟悉的人都不容易，我瞥见你分明走向我，向我微笑。是同路人吗？我心里嘀咕，你回头的那一瞬，还是惊动了我少女的羞怯，绯红的桃花映在我的脸上。下车了，你和我同样匆忙，陌生的城市你是我的同乡，我们走进同一座校园，这就是我寻找已久的缘？我把我的心扉关闭，就等你来敲响，我是忐忑的、紧张的、渴望的。不相关的人，打扰了我的宁静，说着我不明白的话，我把他们拒之门外。我倚着门楣，张望你的身影，你很潇洒，回头看我一眼都很难得。我放下少女的矜持，向你又像是向命哀叹了一声，不知是否打动你怜花的情愫，你站住了，我走向你的怀抱。

军功和美娟几乎同时觉察了他们的缘分，由于羞涩，他们都等待了很久，甚至很苦，美娟还有什么可怀疑的，可失落的呢？美娟的纠结释怀了，她的天空真的很蓝，她的太阳真的很暖，她的恋人真的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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