晌午,太阳似火球般灼烤着大地,虽在树林山涧中,依然酷热难耐。
“姑娘,你到底是什么人?”慕容陵到底还是忍不住问了出来。
红衣女子低眉垂目,恭顺有礼,这般教养,不像是猎户家的女儿,到像是达官显贵家的大家闺秀。
“小女子是山中猎户的女儿。”
慕容陵满目疑惑,深邃的黑眸中透出精光,“真的?”
慕容陵显然很清楚,得到的结果绝对是肯定的,可还是问了出来。他总感觉着女子来者不善,不像表面这般恭敬顺从,但又总有一种似曾相识的亲近的感觉。他此生也是第一次见他父亲如刚才那般的局促不安,纵然是在庙堂上,他亦能掌握于股掌之中从容应对。唯独在刚才,他的余光隐隐瞥见了,慕容峥眼中的不安,即使掩盖得再好,他走向马车的那一刻,脚步是凌乱的。
这女子,又岂容小觑。
“真的。”
“敢问姑娘尊姓大名?”
“贱名亓落渺。”她越发的谦卑,“当不起尊姓大名四个字。”
夕阳迷离,照射在一行人身上。
“悦来客栈,名字倒是秀气。”
“各位客官,你们是要打尖还是住店。”店小二殷勤地跑了过来。
“住店,给我们六间房,再给那位姑娘准备几套换洗的衣服。”慕容峥似笑非笑地看着亓落渺。
四目相对。
“老爷,这恐怕不妥吧?”冯轩不解地问道。
不妥?当然不妥了!
“没什么不妥的,对吧,落渺姑娘?”他把问题抛给了她。
“小女子只是山野村姑,不懂。”
慕容峥眼底透着一抹似是危险的厉芒,却又似是和蔼的笑容,让人分不出真假,“落渺姑娘不懂也没关系,只是在下等人晚上的安全就全倚仗姑娘了。”
夜幕降临,整个悦来客栈笼罩在夜月之下,显得格外迷蒙与阴森。
今夜,恐怕又是个不眠之夜。
“咚咚咚”
三下敲门声过后,屋内传来了慕容峥淡若烟云的声音,“进来吧。”
原来是云昶烨和冯轩二人。
云昶烨倒是个眼尖之人,一进屋便看见了茶几上的茶壶与茶盏,遂道:“老爷是早就料到了我们要来,专程在等我们?”
“你倒是聪明。”慕容峥黑眸一瞬不瞬地落在他的脸上,笑了笑,示意他们坐下,“也难为你心细如尘,这点就不像梦馨。”
冯轩犹为不解,遂又问道:“你怎么知道老爷是在等我们?说不准老爷是在等那位落渺姑娘呢?”
云昶烨笑道:“你瞧这茶几上,共有五个茶杯,且若我猜得不错,这茶应是秀山银针。如此名贵的茶,又怎会用来招待落渺姑娘呢?”
冯轩眼中仍有疑惑,“我们只有三个人,怎会多出两个茶杯呢?况且老爷又还未泡茶,你怎知它一定是秀山银针?”
屋外传来了爽朗的笑声,“多出的两个茶杯是我和少爷的。”
“秀山银针只在初春季节采摘,只摘芽尖最嫩的那一部分,经烘炒后仍保留最初的那一抹清香,这是其他茶所没有的,也是秀山银针稀少的原因。”
南宫齐缜向慕容峥行了礼,坐在了慕容陵左侧。
慕容陵以手中的玉箫轻敲了冯轩的头,“亏你还跟了我爹三年,竟还和三年前一样,少根筋。”
冯轩是三年前在慕容峥一手提拔上来的人。当年慕容峥为了牵制云家在朝堂的势力,不惜破格招纳寒门子弟入朝为官。冯家就是其中之一。
冯轩为人生性憨厚耿直,慕容峥也知他忠心,遂便将他留在了自己的身边,悉心调教,却也只教会他“惟命是从”这四个字。
烫杯,装茶,高冲,低湛。
手法娴熟,火候把握得恰如其分,茶香四溢。
“今日能够喝到老爷亲手泡的茶,是奴才前世修了几辈子的福分!”南宫齐缜喝着茶,还不忘奉承一下慕容峥,“再抿上一口,贝齿留香,后韵无穷。”
“茶也喝了,该谈正是了吧!”
慕容峥说得云淡风轻,但话中含了几分不容拒绝的威严。
“老爷,我们发现早晨那批人很奇怪。”慕容峥也不插话,示意云昶烨继续说下去,“每匹马的皆烙有辛夷的图案,而发现翻遍所有人的尸身,却毫无发现,并且据奴才看来,那些人应只会一些三脚猫的功夫。”
慕容陵微一扯唇,“爹,我发现落渺姑娘手臂上隐隐约约好似也是辛夷,而且我总觉得那个图案,我在宫中好像也见过,但就是一直想不起来。
“我也看到了。”慕容峥眼眸越发深沉,似有若无地看着窗棂,夜风吹动,屋外的树叶沙沙作响。
半响,又复道:“落渺姑娘若不嫌弃,就请进来喝杯清茶。”
话毕,在坐之人皆是惊讶。
他们四人皆是习武之人,武功也都可以说到了炉火纯青的地步,他们的听觉更是在正常人之上。可今夜,他们竟全然不知亓落渺就站在屋外,匪夷所思……
可想而知,这亓落渺的武学造诣,皆在他们之上。
门吱呀一声,便被缓缓地推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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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得语,暗相思(二)』
亓落渺~却了脸~的灰尘,白皙的脸~微施~黛,~若樱~。青丝以普通的檀木镂空步摇轻绾,垂直~间。~~玫瑰~~~袍袖~~,袖~~绣着淡淡的蓝色串铃花,银丝线勾出几片祥云。~~桃~~纹翠~,~用金丝饮烟罗系成,一个~小可爱的蝴蝶结,简单而不失大方。在月光的笼~~,飘飘兮若~风之回雪。朱~轻启,呵气如兰,“老爷好~~,竟能知晓窗~之人定是落渺。”慕容峥扫了一眼亓落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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