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饭前,信美把自己的行李拿了过来。说行李却不能叫行李,也就几件衣服和一些洗涤用品,俩塑料袋儿提着就过来了。方大姐把他的房间安排在了二楼,跟主人家的人同在一层,房间与女主人所住的主卧室也就隔着书房,一个露台,两扇门相隔并不远。信美说:“这不合适吧?”方大姐说:“有什么不合适?”信美说不上来,只得客随主便,随方大姐的安排。方大姐给他挂上帐幔、安排床铺,要给他摆放东西,信美止住了她,说:“谢谢大姐!我自己来吧——”大姐听他这么说也就住了手,又看了下整个房间,就先出去了。信美自己坐到了床沿上,抬头打量这房间,感觉有些不可相信:“这怎么就到这儿来了?就真的住到这个家里来了?”
到了晚饭时点,顾惜也下班回来了。餐厅里一伙人围着一张桌子一起吃晚饭,倒真像一家人。信美伴着奂奂坐,奂奂那头坐着顾惜,碗盏锃亮精致,饭菜丰富鲜香。信美小心地叼着饭米粒,捏手捏臂地只**自己的门前菜,一桌子上不是女人就是小孩,大一点的声响不敢出,嗫嗫嚅嚅像只小老鼠。顾惜看着,就夹了一筷子菜突地往他的碗里塞去,道:“一个大男人,吃个饭吃成这样子!我这儿可也没什么规矩,你大可放轻松点,拘拘束束的干吗!”一桌子人笑起来,信美涨红了脸,哦哦地干应了几声。董思羽那边冷淡淡看他一两眼,是不是觉得他有些老土怪呢。
顾惜今晚还有个重要的应酬要出去,吃过晚饭就上楼收拾妆容去了。据说是一个投资基金年度论坛会议。
顾惜下楼来时,客厅上信美和奂奂俩人正折着纸飞机玩,但见她一身黑色小西装+黑色铅笔裙+紫红色衬衫的套装搭配,脚上一双深红色的系带高跟鞋,打理得精致光泽的发丛下,晶亮亮的钻石耳饰闪烁着春天夜晚的耀眼光芒。得体的服饰尽显婀娜的姿态与流畅的线条,洋溢着成熟简练的女人韵味,着实是晃人眼球。
她含笑踮着步子姗姗走下来,信美扭转了头,装着什么也没看见。可是不知她脚上那鞋怎么了,走到客厅上时,她就在信美和奂奂坐的桌子旁不远的沙发上坐下来了,解开了鞋带重新系一遍,那身上氤氲的木兰香水味此时便开始在空气中肆意游动弥漫开来了:佛手柑为前调;木兰花、玫瑰、茉莉和晚香玉的曼妙气息为主调稳坐中军;檀香、广藿香和香根草为后调包抄于后。香氛阵阵,和着温婉的人体气息逆袭而来,那辐射当量,只会比日本3?11大地震的核泄露有过之而无不及。
信美努力地保持淡定的姿态,可好一阵子过后,不表示点什么实在是不行了:她怎么能这么旁若无人,一条鞋带那么久都系不好呢!
他顿了下嗓子,对奂奂问道:“奂奂啊,你是不是还有一个姐姐瞒着我呀?”
奂奂被问得一愣,转着脑袋四处找:“姐姐?没有啊?”沙发上的顾惜听见问话也抬起来头,笑吟吟看向他们。
“没有吗?那那边那个人是谁?”信美也没回头,只是向旁边努努嘴,“我怎么以前都没见过她呀?”
奂奂便哈哈笑起来,又高又亮地扯着稚嫩的嗓音嚷道:“那是妈——妈——”
“妈妈?”信美愣是一副不可置信的神情,“我不相信,世界上哪会有这么年轻漂亮的妈妈!”
“哎哟我的妈呀——”沙发上一直还安然自得的人,这时被惊吓得直跳起来,满脸烧得通红,抓起手包儿往外便跑。到了门口她才又回过头,说道:“……不要拿老人家来开玩笑好不好!”脸上含羞带笑地,出门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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论坛会议在香格里拉大酒店举行,有多家头面的重量级基金证券公司的高管来了,还有国际的财团或投行,比如近几年在国内资本市场上弄得风生水起的MSCI,也有人来了;当然了一些行业主管部门,比如证监会、保监会之类的相关官员也是免不得来指导一下的;还有众多的知名财经界专家学者,以及一些研究分析之类的中介公司相关人士,大家一同出席参加了本次会议。几百平米的大厅中座无虚席,大厅入口处上还簇拥着各路记者,平面杂志、电视财经栏目组、网络视频栏目等等,各种传媒都来了。
首入眼帘的便是宽阔的讲台,背后是海蓝底色的主题背景屏幕,上面就打着两个龙飞凤舞的草书大字“共赢”,旁注一行字:“金融危机后时代的资本与实体经济创新共舞”,这就是本届投资基金论坛会议的主题了。屏幕底下边排列了一大串的企业品牌标志。金色的立柱,辉煌的藻井大吊灯,进行了各层次各区隔划分的听众座席,无一不在彰显着这是一个极具含金量的高端会议,精彩的主题演讲,热烈的嘉宾对话,财富与智慧的深度交融。从会议中不小心走漏出来的某一条小道消息,说不定便会造成明天证券市场上的价格异动,敏锐的投资者若能早一步动作,斩获将会不浅。
顾惜带着她的助理一行人从过道上步入大厅时,有眼尖的记者就把她认出来了。曾经的两届年度经济风云人物复出,王者归来,那步履依然是那么地风度翩翩,洒脱干练;少了些凌厉锐利,却更多了一层温软的母性光辉,让这位女企业家的风采更加丰润迷人。不管是财经版面还是娱乐版面,那都是吸引眼球的好新闻,记者们挺着枪炮一拥围过来了。她脸上微微含笑,似乎并不打算回答大家纷纷提出的问题,众人也就知趣地给让开了一条路。在助理的引带下,坐到了她预订好的听众席座位上。
会议组织的人得了信息,就有人过来了,想把她请去嘉宾席上,“顾总啊,您来了也不先给我们一个通知,让我们预先有准备,好作安排呀!”
“哦?这么说我是给你们带麻烦来了?”她吟吟一笑。
“千万不是这个意思!我们就是怕对您接待不周啊!”会议组织的人还想坚持请她去嘉宾席上去,但她已然坐下安稳了,说道:“不必麻烦,我坐这里就很好!”
经过这一阵骚动,会场里的人都注意到了她这里,很多人频频往她这里回头张顾,有她过去相熟的人,当然更多的是一些仰慕者。
她左手边的一个贵宾座席区里,坐着一位看起来在三十年龄段的外国人,沙色波浪卷发,峻削白皙的面孔,五官分明,是一个彬彬有礼的绅士。她正这么望过去时,他也正好回过头来,眼睛视线就碰到一块了,两人友好地微作一笑致意,然后便各自收回了视线,正襟危坐,去听台上的演讲。过了一会儿,台上的演讲讲到精彩处,会场鼓掌声响起,掌声响过,她向那边看过去,正好那外国人也回过头来,似是会意一般两人都仰头向后一笑,又各自收回了视线,继续听台上的演讲。随着强上演讲的进行,两人便这么地来回交流眼神四五回,在这么一来一往中,便似乎有一种一切尽在不言中的意思了。
这一个演讲主题结束后,下一个主题开始之前,中间便有十几分钟的休息时间,顾惜那些以前的熟人免不了就陆续走过来跟她握握手,大家互致问好,她的座位前便起来了一阵热络动静。等忙过这一阵后,她转过头来,却看见那边的那外国人仍安然坐在他的座位上呢,并没有要过来一谈的意思。她侧头一笑,自己主动走到了那边的座位区,向那外国人伸出来手:“你好,舒爱伯先生!”那外国人惊回过头来,似乎没有预备的样子,急忙站起身来同她握手,“你好……”原来是会讲中文普通话的。旁边的那个销售代表便及时给两人作了介绍。这个外国人便是国际投行MSCI(中国)的首席投资官舒爱伯(EddSchultz)。
顾惜就笑道:“舒爱伯先生跟我以前所认识的一些外国朋友很不一样啊,我听说舒爱伯先生对中国的文化很有研究,并有很多独到的见解,是吧?”
舒爱伯摇着头,说道:“哪里哪里,中国的文化太博大精深了,我不过是略知皮毛而已!”话说得既溜顺又得体,可却还是让人听着感觉生硬,生硬的不是话语本身,是一个黄头发白皮肤的人说着这么溜顺得体的汉语普通话,让人一时难以调适过来。
顾惜接着说道:“舒爱伯先生这么地用心学习我们中国文化,这让我感到自豪,不过我还是希望舒爱伯先生不要因此而你们文化中的一些宝贵品质丢掉了才好,比如说率真、主动——您看刚才舒爱伯先生您就是不够主动,还得由我这边女方首先采取主动才能跟您说得上话……这不容易啊,MSCI的销售代表已经几次到访过我们公司了,我总想着能亲自见一见首投官舒爱伯先生您本人,可就是得不到这个机会啊!”
舒爱伯脸上**微微一窘,然后大家哈哈一笑,笑完舒爱伯才说道:“顾总您就是误会我了!《鬼谷子》里有句话说‘日进前而不御,遥闻声而相思’,我是怕我那么贸然地就走到您面前去,结果却更得不到您的欢心,所以我担心,我的这个担心顾总您应该理解我!”
“哦?你连鬼谷子的话都知道?那你岂不是把我们从根子上都研究透了!厉害,厉害啊!”顾惜笑道,“看来我们得重新再思考一下跟你们的合作才行了!”
大家正笑着,这时众成集团公司的财务总监、新升任副总裁的丹尼陈走过来了,说道:“你们两个说得这么高兴,看来已经不用我来作介绍啦?”
顾惜拉了一个很长的“哦”字:“这么说,你跟舒爱伯先生很熟的了?”
丹尼陈便不失时机卖弄一番:“何止是熟,我们可是多年的老朋友了!”
顾惜道:“那怎么没听你说起过,害得我还要瞎费神捉摸着今晚怎么认识这位高贵的外国朋友呢!”
丹尼陈道:“你也没问过我啊!”
大家各自笑着。这时顾惜便对丹尼陈说道:“错过了你白天的精彩演讲,真是遗憾事啊!是了,你这大红人最近又荣升众成公司副总裁,我可还没来得及向你祝贺呢!”
“好啊,明天晚上音乐厅正好有一场爵士乐演出,爵士乐女王罗拉-费琪将倾情演绎她那丝绒般的歌声,怎么样?我们一起去听听,算是你对我的祝贺?”丹尼陈笑道。
“你可真会见缝插针啊!”顾惜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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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柳暗花明』
晚饭前,信美把自己的行李拿了过来。说行李却不能~行李,也就几件~~和一些~涤用品,俩塑料袋儿提着就过来了。方大~把~~安排在了二楼,跟主人家的人同在一层,~与~主人所住的主卧室也就隔着书房,一个~台,两扇门相隔并不远。信美说:“这不合适吧?”方大~说:“有什么不合适?”信美说不~来,只得客随主便,随方大~的安排。方大~给他~~帐幔、安排~铺,~给他摆放~,信美止住了她,说:“~~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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