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两次交过稿子，说上几句话，李佳就走了。后来我们渐渐就在小花园中或坐、或站、或信步、或徘徊，先还谈些诗词什么的，后来就只是闲聊了，活动范围也逐渐扩大到了整个校园，李佳回去的时间也越来越晚了。

很快就到了寒假。有天我想起李佳来，突然发现了一个问题：我虽然按时交着稿子，却从没见过她们诗社的什么刊物或者其他人的稿子。

开学第一周我就去等她，她没来，第二周她又姗姗来迟。我说：“你怎么不是旷课就是迟到啊？”她笑着说：“这学期没有讲座呀，你不知道吗？”

“是吗？你也不告诉我一声！”

“呃，这是你们学校呃。我猜有人会傻乎乎地等，这才特意赶过来的。你可别把好心当作驴肝肺呀！”

“这么说我还得谢你啊？我问你：你们诗社其他人也交稿子了吗？我可是从没见过！”

“我每次都带着的呀，你从来没说过要看呀。”说着，她从文件夹中拿出订着的稿子来递给我。我接过翻了翻，说：“怎么这么少啊？”

“你不也就交了十来首吗？我也是每周一首呀，从没落下过，都在这里面呢。”

“那其他人的呢？”

李佳突然弯腰跺脚，笑出声来：“我们诗社就我们两个人呀！”

“什么？原来你所谓的‘诗社’就你一个人吗？”

李佳都笑咳了：“不是还有你吗？”我苦笑道：“我这是中了‘美人计’了！”

李佳表面上是一个大女人，言行得体，落落大方；骨子里却是一个小女人，心思缜密，情感细腻。她那十来首诗，写的便是“二人诗社”成立后的一些琐事，字里行间透**她的心迹。

那晚我们相拥，几次热吻。不过后来我才发现：这已是她所能允许的最高限度了。即使隔着衣服，也不可碰她**一下。我也曾试着打破这个框框，她反而**地抱着我，一副无助的乖乖模样，让我不忍下手，也无从下手。

我们的“二人诗社”仍然继续活动，活动范围由校园扩大到了公园乃至郊外。只是我不好去她学校找她，所以活动时间只能由她掌控。

李佳喜欢在雨天来找我，她是喜欢两人同遮一把伞在雨中散步的浪漫。到了细雨纷飞的时节，我们活动的次数也就多了起来。

我们有时从一个公园逛到另一个公园，或从市区一直走到郊外。有时先坐车到郊外，然后从一个小镇走到另一个小镇。途中或烟迷雾漫，或雨霁天晴；或泥泞小径，或石板长巷；或拱桥流水，或竹院青篱……最是那金灿灿的油菜花海，至今仍在记忆中荡漾。

北郊有两座不足百米的**，号称森林公园。那天雨却大了起来，我们避入山顶亭中。李佳两手抱着我的胳膊，静静听那雨声，看那山下湖水。

她摇了摇我，歪着头问：“听说你正在热恋？”我比划一下：“是吗？我们这也算热恋？”

“别臭美了，谁和你恋了呀！”又说：“听说有一个小女生，每天都拿着乒乓球拍堵在教室门口等你；又听说你最近神出鬼没，白天晚上不见个人影。这还不算热恋吗？”

“算，绝对算，我是那个神，你就是那个鬼。”

“还有那个小女生呢？”

“那是我的一个笨徒弟，教了她好几次了，一点长进都没有。”

“如此而已吗？”

“那还能怎样啊？”

“急什么呀？我知道你没怎样。”又凑近神秘兮兮地问：“你不会真地以为她想学打球吧？”

“你是说……不会吧？”

“你应该改名叫‘猪一’，笨猪一个！”

我作势要膈肢她，她又迅速地抱着我。情浓处，我的手又不断地试探着底线。她突然往后一仰，闭着眼快速地说：“如果你已决定做我丈夫的话，那就这么摸一下吧。”弄得我一时手足无措，哭笑不得。

我举起右手，正容道：“我郑重宣誓：不摸！”

她大叫“猪一”，一顿猛捶，砰砰作响。我的名字也就这么变成了“猪一”。好在“猪一”和朱益，别人也听不出来。

那天骄阳似火，没想到李佳来了。在食堂吃饭时，她说：“听田茜说，陈露知道后大哭了一场。”

“是田茜告诉她的？”

“嗯嗯，她才不会呢。是陈露听说了，才问她的。”

“这么说，307室的美女们也都知道了？”

“嗯，她们早就知道。”

“在说你抢了她男朋友吧？”

“美得你！我怎么就弄不明白了呢？当时她是完全放下了的呀，倒是你这‘猪一’还在那恋恋不舍的！你在她心里究竟打了个什么结呀？”

“我哪知道啊？我可是被甩的那一个。”

晚上分别时，我在她耳边说：“对不起。”她摇摇头：“嗯嗯，要不是她我也不知道这个世界上还有个‘猪一’呀……”她走后，我发现胸口**一片。想李佳正顶着压力，受着委屈，而我却无能为力。

毕业分配前，李佳差不多每天都来。我离开前的那个夜晚，月光如昼，树影婆娑。我们坐在“二人诗社”的小花园里，先是拿彼此的糗事调侃嬉笑；后来她坐在我腿上，与我头颈相交，就那么静静地抱着。当我发觉她在抽泣时，便捧着她的脸，采吸她的泪水。

她说：“一年后我去北京找你。信你爱写不写，反正我是不回的。”

“你就不怕到时候找不到我吗？”

“就你这‘猪一’，我有什么好担心的呀？笨得连别人追你都不知道，我看半年之内是不会有问题的。”说着，又**地抱着我：“等‘猪一’萌动那么一点春意的时候，一年也就过去了。哪怕已长出那么一点小芽儿，等我一到也就夭折了。”

“要是一年后你不来呢？”

“那你就让那小芽儿快快地长，让它的根不断往你心里扎，等扎得都碎了，我再加点油盐酱醋，炒熟了，喂狗。”

“你这么狠哪？我要惩罚你！”我作势又要冲击底线，她竟给我让开了一条缝。踟蹰片时，我放弃了，在她耳边一字一句地说：“等我做你丈夫那天吧。”她抱得更紧了。我胸前那熟悉的胀鼓鼓的感觉，也很美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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