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佳又说：“我对这个不在意，你那时又不是我的丈夫。”

又叹口气，道：“经过这事，我总算明白过来点了。你那时满心满眼只有一个她的样子，才是你吸引我的地方。你后来也是这么对我的，仿佛我就是你的世界。可能夏真喜欢你，也是这个原因吧……”

“你对人对事都很专注，一心一意，这是你最大的优点，也是你最大的缺点。你把我当成你的世界的时候，你也就忽视了我之外的世界，所以连别人喜欢你追你，你都不知道。但在对方看来，这就是冷漠和无视……”

“我对女人要求不高，也没太在意，这可能就有点疏远你了。当你逐渐把身心扑到工作上时，我就慢慢感受到了你的那种冷漠和无视，这让我害怕。可能就因为这个，我才鬼迷心窍……现在想想只觉得恶心……你知道我多希望你伸出手来拉我一把吗？可给你打电话你总是说忙，回不了家……”

“你知道吗？你也是我的世界。但我的与你的不同，我的是我自己选择的，而你的不是，你的是你被动接受的，你以为本来就应该只有这一个……”

“你应该看看别的世界再做选择，我也要重新考虑考虑我的选择到底对不对……‘猪一’，我们离婚吧。”

我默默听着，先还是气苦，后又是内疚，当听她说出“离婚”二字时，我的心就一下子掉进了冰窟窿，冷到绝望了。

我说：“非离不可吗？”

李佳说：“你知道，我最在乎精神情感了，没想到这次也这样了，也就是出轨了。我也无法原谅你的出轨，我们的婚姻已经被我们自己给玷污了，不可能再继续了。”

我想的确如此，便说：“是不可能了……”

李佳说：“如果我们有缘，你能选择我，我也再次选择了你，那就当我们的离婚，是另一次蘸火吧。”

我说：“你想什么时候去办？我去开介绍信。咳！还不知怎么传得沸沸扬扬的呢，这么突然，跟父母也无法交代，你受得了吗？”李佳低头不语。我说：“要不这样，我们这就算离了，等同事、父母慢慢适应后再办手续。”

李佳又流下了眼泪，说：“不办怎么能叫离呢？这被玷污了的婚姻我接受不了，我必须结束它，我不能再置身其中……”

我说：“要不我们先签个协议，从签字之时起这段婚姻就结束了，与正式离婚完全一样。不管什么时候，只要你说去办，我马上就去，绝不耽误你。”李佳犹豫再三，无奈地点了点头。

我说：“我们这就起草个协议吧？”她说：“还是哪天你寄给我吧，我现在没这个心情。”我说：“要不我们喝点酒吧？不然今晚怎么熬得过去。”她点点头。

我找出一瓶酒来，洗两个杯子倒上。我连干数杯，李佳却无心喝酒，只是把弄着杯子听我说话。

我说：“你今天分析得太透彻了，不然我还真不明白。你说我‘专注’、‘一心一意’，那是在夸我，实际上就两个字：‘自私！’”

李佳说：“这就看怎么看了，也可以这么说吧。”

“对吧？我说得对吧？比如说陈露，你刚才说她来了那个还特高兴，是吧？当时那样是很危险的，你说万一中了怎么办？被开除学籍怎么办？对吧？我怎么就那样呢？我终于明白了，陈露抛弃我就是因为我的自私，没错，就是自私，和你抛弃我一样，对不对？”

“也不是说就是自私了。”

“就是自私，你刚才还骂我自私呢！我对夏真竟然那样，真不是个东西……”

我记得我真抽了自己几下，好像还大哭了一场……次日醒来时，李佳已收拾过东西离开了。

几天后，我把协议寄给了李佳，李佳也很快寄了回来。我在失魂落魄、浑浑噩噩中度过了艰难的两三个月。其间，我也去躲在树下花后偷看过李佳几次，还被她发现了两次。她也知道我有这毛病，拖泥带水的，做不到一刀两断、一拍两散，所以也不觉得怎样，反而大大方方地打个招呼，说上几句话。那时我感觉她离我已是那么地遥远，我们之间就好像笼着一团雾，隔着一层纱，怎么也看不分明。

也正如李佳所说的那样，现在这个工作我也是被动接受的，虽然每天忙忙碌碌的，看上去挺投入，其实也并不怎么喜欢。经过再三考虑，我打算换个工作。我把我的想法跟科长说了，科长说：“你找到新单位了吗？”我说：“还没找呢？”科长说：“哪你着什么急啊？先联系，联系好了再说。”

不久，我决定去一家外企的驻京办。科长说：“不错啊？工资又高，条件又好。”我说：“我租好了房子就把钥匙给您送过来。”科长说：“干吗呀？你就住着呗，有了房子再说。”我说：“科长，那我就继续给您看着？”科长说：“看着看着。”

我坐了两三个月的办公室后，就开始往各地出差了，时间久了，就感觉像在四处漂泊流浪似的；这也是办事处当时开出来的条件。

此处名为办事处，实际上就相当于分公司，只是结算什么的放在境外，规模也不小，有几十名外籍和本地员工。工资虽然也不算太高，但出差费领的是外汇券，花的却是人民币，黑市兑换都达到一比二了，于是手头顿时宽裕起来。我也时不时地给原单位同事和科长按一比一的官价换点，让他们也到友谊商店去神气神气。

办事处内部偶尔也聚个会开个party什么的，有时要求已婚者带夫人参加，无奈我只得请李佳帮忙。李佳人美又大方，很是给我长脸。但她“小女人”的那一面，我想我是再也没有机会看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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