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桂英不明真相信以为真，听后如五雷轰顶，浑身瘫软，倒在了沙发上。她哀求阴阳仙，有没有破法能留住女儿，保家里平安。

阴阳仙双手合十，闭眼摇头，说，把你女儿换个人家就万事大吉了。

若给女儿个干亲，是不是好些。黄桂英说着，差点跪下来。

不行。阴阳仙一口回绝，说，天意不可拒。只有一条路。

母亲看女儿黄桂英中计，对阴阳仙表演满意之极，暗暗地塞给了阴阳仙一个500元的红包。

阴阳仙走后，母亲对黄桂英趁热打铁说，桂英，是真是假你都看到了听到了，阴阳仙人家可不会胡说八道，人家会看阴阳事，会掐会算。我看哪，不如把那个扫帚星赶紧想办法送走，免得夜长梦多对你不利，如果到时候再出事，那你哭天没泪，吃后悔药都来不及了。妈不坑你。你要尽快拿主意呀。反正送走一个还有一个，女儿不要多，一个顶十个，再说人家阴阳仙都算出来了，那个白丫头命好，以后你还能坐享他的清福。

说的是有道理，可是，妈，你看知道，谁身上掉下的肉谁心疼。黄桂英看着乖巧的戴雪小眼睛吧嗒吧嗒忽闪着，心里矛盾之极。想了半天，又说，我也不知道怎么办。跟着我，吃好吃坏穿好穿赖，我能天天看见，我放心，能睡着觉。跟着别人，就是天天大鱼大肉，穿金戴银，我也不放心。再说了，两个人是个伴，拆开了不是多好。

桂英呀，你都快40岁的人了，怎么还跟以前样死脑筋，任性。你不想想，洪生走了，那仨小子都够你的了，你说想要女儿，中，听你的，一个就得了，说起来儿女双全，长大找个婆家，媳妇不养活你，有女儿养活，多好的事，你算是优柔寡断，拿不定主意了。就我说呀，送走了对她对你两全其美。还有，桂英，就是，这两个还是偷生，还没户口，如果洪生没这事，还能瞒一段时间，现在洪生这事人人都知道，生孩子的事人们跟着都知道了，你捂都捂不住。计划生育现在不找你，是因为洪生这事太惨，看你不容易，人家不忍心，等事稳下来，不找你罚办才怪，两个最低也得两万。交不上罚款，孩子黑户，以后上学，考大学，工作，结婚，不都是麻烦嘛。送走一个，剩这一个就好办多了。

黄桂英觉得母亲说的有道理，就慢慢松了口。

第二天，母亲就嚷嚷着来抱孩子了，说是县城里一个双职工家庭，小两口不会生育，孩子去了还能上城镇户口。

黄桂英不让母亲抱，说要见见那城里小两口，既然他们有诚心，那就要他们自己亲自来抱。

母亲神秘地说，桂英呀，人家是要来，但妈不让，如果人家真来的话，人多嘴杂，万一知道她克死亲爹，人家要不要还是俩字。

白送他们他们还不识足。

好说好说，妈担保，等几天，我让介绍人带咱们去那家一趟，认认门，以后有啥事还要来往，毕竟这是一刀割不断的亲戚。

母亲再说是母亲，母亲既然把话说到这个份上，黄桂英也没什么可说的，眼里噙着泪把戴雪喂饱交给母亲，自己默默回屋里收拾孩子的东西。

转眼过了13天，元旦到来了。学校都放了假，黄桂英对母亲说，想看看戴雪，顺便再带孩子们去城里转转。母亲吞吞吐吐，搪塞敷衍，净找些无关紧要的理由。黄桂英态度坚决，母亲只好应允，答应一块前往。到了县城转了半天，母亲一会说她记性不好记不清路道，一会又说那家的电话号码记错了打不通。三个儿子坐到路边说啥也不肯动弹了，说腿痛脚难受。黄桂英嘴上不说，心里可想而知，抱着孩子累不累。其实，母亲的反常举动早就让她心生疑窦，但又不敢挑明，害怕现实残酷，自己无法接受。她跟在母亲身后走街串巷沿路打探的时候，她把最坏的最不好的都想过了，是不是母亲把孩子扔掉了，是不是把孩子卖了，是不是那户人家不答应认亲，害怕以后再去勾引她，甚至她还想过，母亲把孩子害了，是不那我总得知道他们姓甚名谁长什么样家住哪儿吧。黄桂英牢骚说，我又不是卖闺女，图她仨核桃俩是还活在世上，等等等等，该想的能想的她都想了。

吃了中午饭，黄桂英把孩子们送进动物园。自己抱着孩子和母亲在公园长椅上等。

黄桂英单刀直入问母亲，妈，孩子现在在哪里，别拐弯抹角。

母亲又开始打太极。

黄桂英抱着孩子跑到石桥上，一条腿跨上栏杆，威胁母亲说，妈，你今天不叫我见着孩子，我就死给你看。说着，就做出跳河的举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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