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送葬的队伍我们没有上楼，而是来到伊莲娜家南侧的广场上。这里停着一排小轿车，伊莲娜打开了其中一辆。原来伊莲娜也是有车一族，而且是“新款”的轿车，并不是经常见到的拉达。她很熟练地检查了一下车况，尤其是用脚蹬踏轮胎的动作，在我看来潇洒极了。

她开车绕着这个城市整整兜了一圈，每到一个地方就停下来滔滔不绝地讲着什么。尤其是在一个舞蹈学校门前我们下了车，在即将倒塌的橱窗前，我看到了伊莲娜的照片，这时可以确定她曾经是这里的教师。

这时正值俄罗斯企业转制的高峰期，很多国有资产都私有化了。伊莲娜是怎么样从一名教师转变为一个商贩，我猜测不出来。

最后我们来到了一家百货商店，规模很大，有三层楼。在这里我充分见识了俄罗斯商品的傻大黑粗。刚走出商店的大门，我猛然看见对面的街道上走过一个“中国人”，我急忙挣脱了伊莲娜的手跑向他，急切地询问：“你是中国人吗？”

那个人停下脚步，凝视了我一会儿，对我说了句汉语：“对不起，我听不懂。”然后就是一段俄语。

太失望了，我以为碰到了一个中国人，这样可以有个交流的对象，至少我可以知道这个城市叫什么名字。虽然他说听不懂我的话，但是他毕竟说出了汉语，我要尽力争取一下，我放慢语速再次询问：“我慢点儿说，你可以听懂吗？”

“对不起，我听不懂。”然后又是一段俄语。

这时伊莲娜赶到我的身边，和那个“中国人”握了一下手，说了些什么。结果这个“中国人”竟然对我说：“对不起，你的话我听不懂。”然后转身离开了。

不知道是他在作弄我，还是老天在作弄我，最后这句话他竟然加了三个汉字。我凝望着他远去的背影，呆立着不肯移动。伊莲娜依然是拽着我的胳膊，陪着我站着。过了许久，她用一只手搬过我的脸，说了一番话，她一定是在开导我。我默默地点点头，坐上车回家了。

晚饭后，伊莲娜把我带到一个年轻人聚会的场所，这是一个普通的民宅，三室一厅的房子聚集了能有十七八个年轻人，有的人在喝酒聊天，有的在跳舞。刚一进屋，里面空气让我邹起了眉头，屋子里有箭牌的味道，有三五的味道，我也吸烟，这些我是可以接纳的，可是还有一种叫“蛤蟆赖”的俄罗斯香烟，味道臭极了，再加上很多俄罗斯的年轻人都有狐臭，在这个小空间里，堪比中国农村盛夏的旱厕。

伊莲娜在这里是很受欢迎，每当有了欢快的乐曲响起都会有人来邀请她跳舞，她也是很爽快地答应。只不过在跳舞过程中时常看看我，也许是看我的反应，也许是看我在不在。其间也有其他的俄罗斯女孩来邀请我跳舞，我都摆手示意不会。

过了一段时间，伊莲娜怕我烦了，也许是她烦了，回到我的身边，依旧是牢牢地抓着我的胳膊依偎着我，看着其他人跳舞。这期间几次有人来邀请她都被她拒绝了。可是一个略带醉意的年轻人来到我们的面前，说了很长一段话，伊莲娜开始还回敬他几句，后来就不理他了。这个年轻人突然伸手来抓伊莲娜的胳膊，让我一把给隔开了，起身挡在伊莲娜的身前。这个年轻人先是一愣，随即挥拳向我头上打来。虽然我躲的及时，但是鬓角还让他的拳头搽上了，感觉到火辣辣地疼。我随即用了军体拳里的一招“穿喉弹踢”作为回敬。这一招就是用展开手掌朝上，用指尖攻击对方的喉咙立即收拳，下面用脚去踢对方的裆部。当然我并没有踢他的裆部，而是用膝盖撞击了他的小腹。这招要求动作迅捷，一招制敌。随着我的动作结束，年轻人跌倒在地，双手捂住喉咙不停地咳嗽。

屋子大乱起来，这时敌我的界限十分明确，他们的朋友有的扶起年轻人，有的怒视着我；伊莲娜的朋友挡在我们之间。伊莲娜则在高喊着什么。一个年龄稍大的人大喝一声走了出来，人群顿时无声了。很显然他是这里的“领袖”。他来到伊莲娜的面前问了几句，又走到年轻人面前说了几句，最后他双手各伸出一个手指头，高喊到“啊劲、啊劲！”

在俄罗斯这么多天，俄语一句没学会，但是“啊劲”这个单词我已经体会出了是“一”的意思，“啊劲、啊劲”应该是一对一。这是要我和他“单掐”或者是“决斗”。

不就是打架吗？！打架我一点也不怯场。我上学的年代由于娱乐活动的缺乏，很多孩子把打架也当成一种娱乐活动，认真地进行着，享受着其中的乐趣。为此我还专门和父亲单位负责警卫的叔叔学习了“军体拳”。更何况来到了俄罗斯，一改以往对俄罗斯人“高大、威猛”的印象，俄罗斯人矮个子不占少数，我的身高远远在平均水平之上。

在人群的簇拥下我来到楼下一个小广场，路灯下人群自然地围成了一个圆圈，我和那个年轻人面对面站立着。所不同的是他跳动着拳击的步伐，我更像一个武侠小说里的功夫大师侧身站立。我紧盯着对方上下移动的身影，看准一个时机，就是在对方左脚落下，右脚还没抬起正要转移重心的时候，伸脚踩住他的左脚面，侧身照着年轻人的胸口就是一拳，他立即仰面跌倒了。

年轻人输了反而显得十分爽快，起身过来和我握手显示友好。那位年长者拉住我的手，脚步跳动，让我再演示一遍刚刚的动作。可能是刚刚幸运，这时我试验了三次才将对方推到。年长者起身向我示意上楼去喝酒，而伊莲娜好像等不及了，扑在我的身上*了我的嘴。其他人哄笑着吹着口哨上楼去了。

回家的路上，伊莲娜还是**地搂着我的胳膊，我真切地感觉到她身体在颤抖，于是第一次在大街上搂紧了她。我的这个十分亲昵的个动作触动了她，她哭出了声。我无法劝说、开导，只有更加用力搂紧她。

伊莲娜的年龄应该和我差不多，二十三、四岁左右，一直以来给我的印象是：美丽，聪明，干练。但是她在这场风波中显得手足无措，尤其在我和那个人打架的过程中，她就象一个犯了错误的小女孩，目光中有胆怯，也有自责。为什么会有如此大的反差呢？几天来的观察，初步判断她的父母应该不在这座城市，孤独或者是无助的她，在俄罗斯经济的动荡中和工作的变迁中承受了多大的压力，外人是无法体会到的。而我刚刚的表现，应该是她所急需的一种“爱的庇护”，她现在的泪水，应该是一种幸福的宣泄。

剩下的路伊莲娜将身体**贴着我走着，每每走不多久她都要停下来，让我**的抱一会儿，然后再继续走。并不远的路，我们断断续续走了很长时间。刚一进家门，伊莲娜迅速地将我们的衣服脱去，依偎在我的臂弯里。我们就这样*地贴在一起，这晚没有**的交融，是心和心贴在了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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