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空思来想去也没想出李洁到底有什么事，难道自己刚刚把她和“包养女”联想到一起的事被发现了？想到这儿他不禁吓了一蹦，这可是人品道德问题啊！他壮着胆子问李洁：“这件事是不是和我有关？”

李洁点头。

陆空说：“是不是也和你有关？”

李洁笑着说：“也可以说是和我有关系吧！”

陆空一听，更是吓了一大蹦，不禁汗颜，又问道：“你是不是对我的感觉变了？”

李洁想了想，说：“的确是和出去时不一样了。”

陆空心里连忙说，完了完了，我这伟大而光辉的形象毁于一旦啦！

李洁见陆空脸色忽明忽暗，便问：“我觉得你应该高兴啊！”

陆空发慌，一时不知说什么好，“我……我高兴什么呀？”

李洁一拍额头，恍然大悟道：“我都忘了和你说了，我们学校接到了一个征文，可以请校外的外援，我就想到你了。”

陆空听完，顿时比吃了镇定剂还镇定，心想，还好还好，形象还好。镇定了半天，才想起李洁说的征文的事，又想了半天。慢慢地调整好气息，恢复了以前的形象后，才缓缓地说：“我对这些征文一点儿都不感兴趣！更不会为你们学校拿个名次什么的！”

李洁连忙说：“据说获奖者可以获得去中国作家班学习一个月的权力，这样你想成为作家的梦就更真实些了。”

陆空说：“这些征文和应试作文是一路货色，太埋没怀揣文学梦的人了！原来作家王蒙匿名向一个征文大赛机构寄去了文章，结果只得了个三等奖。还有一个湖南省作协的作家更苦，在初赛就被刷了！好多作家都说征文的题目看了就不想写，太无聊，成天赞美这儿，赞美那儿的，无比虚伪！内容还必须要创新，真实的事情就是俗，那写作的意义何在呢？我的文章讲究的就是真实，绝不会为了新颖而添加任何一点儿虚假的东西。另外，让我替你们学校拿荣誉，我打死也不参加！”

李洁委屈地看着陆空，眼泪都快要掉下来了，她这么苦口婆心地劝陆空参赛还不是为了让他能有个好出路。

“你早点睡觉吧！别想那些无聊的事情了，我还要出去一下，可能很晚才回来。”陆空最后一句话还没说完，人就已经在门外了。

李洁想喊住他，可声音怎么也出不来。

*

陆空坐上了通往郊区的末班车。

他想回家去，一来可以看看父母，二来可以拿来户口本，然后办理身份证。至于钱嘛，出于面子，他自然是不会拿的。不过这次他回家的根本原因还是为了钱，他要用身份证和网站签约，然后保住一条经济来源，再继续打拼。

车上的人很少，他紧张地掠过每一张面孔，生怕遇见同村的熟人，毕竟陆家的孩子跑了，村里人的闲话一定很多。还好这辆车里没有陆空熟悉的面孔。

末班车一般都开得很快，几乎没有什么值得停车的站，加上司机思家心切，原来走一半的路程现在已经可以跑全程了。

陆空也有点儿思家心切，刚下车就准备往家跑。但村里的灯光很是昏暗，还不如被污染大气遮挡着的月光星光亮，单凭这一点，陆空就觉得北京城里比村里好，因为北京城的晚上很难看见自然的光，霓虹灯简直可以打造出一个比白天还白的夜晚。

一路上摸爬滚打，终于到了熟悉的家。来之前他想，陆父一定在玩斗地主，陆母一定守在电视旁等着《媳妇的美好时代》，待会他们两个一定就该争论是关电视插电洗脚盆，还是关电脑。因为家里电压低，不能开太多的电器。想到这儿，陆空又觉得城里比郊区好，起码想开多少电器就能开多少。

结果和陆空猜得一点儿也一样，家里只有卧室里的灯发出暗淡的光，客厅里一点儿光亮都没有，难道今天陆父陆母睡得早？还是他们老思念着独生子，根本没心情干别的？

陆空寻思着该不该进去，是推门而入？还是敲门而入？借着月光，陆空推敲起来，就像是唐代的诗人贾岛在月下推敲诗句。另外，陆空和贾岛还有一个相同点，就是他们都是北京市房山区的人，就是生活年代不一样而已。

过了一会儿，陆空不在推敲了，他决定做好了决定，既不是用推，也不是用敲，而是翻墙跃入。他怕打扰父母，也没脸见父母，不混出点儿名堂来，他绝对不会再见父母!

他要去客厅里找出户口本，因为客厅原来是他的卧室，所以他对屋子里的格局十分清楚，尤其是户口本的所在。

可能是他太激动，也可能是没干过这等偷鸡摸狗的事，虽然是在自己家，但怎么也摆不出理所应当的架势。所以从墙上跳下时出了点儿失误，把邻居家的狗给惊动了，“汪汪”的叫个不停。

“这死狗又不知吃什么东西了，昨天吃的年糕粘了胃就叫了半宿。今天不知又吃了什么！”陆母在屋里发着牢骚。

陆父苦笑道：“这狗吃了屎就不叫了。”

“为什么？”陆母的好奇心还是很旺盛。

“一叫就有口臭，它的老相好就不要它了！”陆父爽朗的笑了起来。

陆空听屋子没了声音，才蹑手蹑脚地溜到客厅门前，轻轻地把手放在门把手上，慢慢地推了一下，没开。他又使劲推了一下，门微微晃动，还是没开。

他用手机的光往门上晃了晃，差点儿没晕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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