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蛋往下换湿衣服时,王八歉疚地看着铁蛋,嗫嚅地问:“你是不是生我气了?”
“没有。”铁蛋很无所谓地说,“我哪有你那么大的气!”
王八知道,铁蛋确实生了气。他自己的气立刻就烟消云散了。他挣扎着往上坐了坐,**一副郑重的表情,又说道:“蛋儿啊,爹真的有件事,要告诉你。这件事,你必须得认真地给我听好。”
听王八的口气,铁蛋意识到这件事真的非比寻常,就消消气转过身去,面对着王八做出了一副认真听讲的样子。
王八神情庄重地说:“王柱回来了。你听说没有?”
这个问题让铁蛋有些茫然,他说:“人家回来不回来,关咱什么事?”
“怎么不关咱的事,太关咱的事了!”王八强调道。
王八清了清嗓子,接着说了下去:“以前,我常对你说,你娘死了。其实她没死,她是让王柱拐跑了!现在王柱回来了,你娘却没回来。那天,我碰到了他,我曾跟他理论。他却横理不说,还动手打了我。我的腿就是那天被他踹折的。以前你小,这些事我不敢告诉你。现在你大了,我觉着该对你说明白了。你不知道,我是干不过他的。我从小就被他欺负。以前,我们也干过好多次,每次吃亏的都是我。我知道,我这一辈子,也甭想干过他了。幸好,我还有你。你就是我的希望。我希望你能给我报仇,其实这也是给你自己报仇。杀父之仇,不共戴天;欺母之恨,不可同世!这可是前人留下的话,是教我们怎么做人的话。你必须牢记在心!”
铁蛋听着王八的述说,震惊了,他发自内心深处地震惊了。铁蛋的眼神直了,他直勾勾地盯着王八的脸,就像不认识王八了一样。
“我说的这些,你都记住了吗?”当王八殷切地向铁蛋发问的时候,他却什么也没说。他的身子有些僵硬地转了过去,弯腰从地上拾起了刚刚换下的湿衣服,然后把它们放在了外屋的洗衣盆里。以前做这些活儿都是王八的专利,现在铁蛋必须自己做了。
王八怕铁蛋没把他的话放在心上,又追问了一句:“我说的这些话,你到底听进去了没有?”
铁蛋仍没回话,他把目光已投向了屋外。
外面的雨更大了,积水也更多更深了。那个尿盆儿已不知去向。外面的雨让铁蛋的眼前一片模糊。
铁蛋没等雨停妥当,穿上他的球鞋便出了门。
以前,除了早晨跟四牛去野外玩耍,平时里他很少穿这双球鞋。他很爱惜自己的这双鞋。这时,他却不顾外面的泥泞,穿着它走进了泥水里。
临出门时,他还着意地把鞋带系了又系。
王柱的家跟铁蛋家在同一个胡同里,铁蛋闭着眼也能摸过去。
王柱家的栅门没开,而且还上着锁。它却挡不住铁蛋。铁蛋轻易地爬了上去,纵身一跳便进了院子。
还没进屋,铁蛋就喊了起来:“王柱,王柱,你爹来了。你个狗日的还不快点出来迎接。”
铁蛋走进屋时,一个身材魁梧的壮汉正挑开帘子从里屋走出来,不用说,他准是王柱。王柱隔着铁蛋向外张望,他说:“我爹哪?”
铁蛋说:“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王柱还没弄清怎么回事,仍困惑地说:“我咋就看不见?”
铁蛋笑了,说:“你真是个傻B。站你面前的就是,你还找个啥?”
王柱终于清醒了,不禁勃然大怒,骂道:“操你娘,你敢耍我。你是谁家的孩子,上我这儿来找死?”
“你爹行不更名,坐不改姓。告诉你,你记住了。你的爷爷叫王八,你的爹叫铁蛋;铁蛋就是我。”铁蛋毫不畏惧地回道。
王柱一听,立时明白了这个叫铁蛋的孩子,为什么找上门来闹事了。他的怒气顿时消了大半。他大肚地笑了笑说:“原来是铁蛋呀。这些年不见,你都长成大人了。看你还年幼,看在你娘跟我过了几年的份儿上,今儿个我就不和你计较了。你快滚蛋吧,别再惹我生气。你要知道我可不是好惹的,把我惹恼了,我会六亲不认的。到那时,你就是怪我心狠手辣、不留情面,也没用了。”
“你以为,你几句大话就能把我打发吗?你错了!”铁蛋丝毫退步的意思也没有。
王柱一愣说:“那你想咋着?”
“欠债还钱,杀人偿命。你做恶就应有恶报!”
“就凭你这个胎毛未退、乳臭未干的小屁孩,还想跟我较劲?”王柱不屑地说,“你也太不自量力了吧?你就没听说过,在咱村有谁是我的对手?哪一个跟我找茬的人,有好结果?”
“你太把自己当回事了。”铁蛋说轻蔑地说。
“看你娘的面上,我再劝你一句吧。”王柱很有些仁至义尽地再次规劝道,“你这时收场,只会对你有好处,没有坏处。你最好掂量掂量,我不想让村人们说我欺负小孩。”
铁蛋沉默了一会儿,说:“好吧。那我问你,我娘呢?”
王柱说:“我不知道。”
“放屁。你把她拐了出去,会不知道她在哪儿?!”
“我真的不知道。我要是知道,我早去抓住她,把她碎了!你不知道,她卷了我们这些年积攒的所有的积蓄又跟别人跑啦。要不,我哪会回来?”说着,王柱就坐在了板凳上,并点着了一颗烟猛吸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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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密的接触』
看着王柱~苦诅丧的样子,铁蛋~着牙说:“活该!这也应该~恶有恶报吧。”王柱讪讪地说:“让你~恨了。”“我的恨,如果像你想象的这样,轻易地就能化~的话,我就不会找你来了。”铁蛋说。说着话时,铁蛋已经迅速地迈步向前。他~~~住了板凳的这一头,然后~往~一兜,王柱便~通一~摔在了地~。板凳的这一头,随着惯~还重重地打在了王柱的头~。王柱的头~,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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