酷热的九月转瞬即逝,转眼就是十一长假了。我们很早就听说十一放假的具体细则,这个假期有八天假,同学们都乐开了锅。我们寝室除了郭新卿和赵三阳不回家外,其余人等不是想着假期出游就是回家。想想好像只有我想着的盼着的不一样了,我和李芷荷早在电话里商量好了,这个假期我去南昌,在那陪她呆三四天。
李芷荷高考时比我发挥的好,成绩斐然,顺利的进了江西医学院。我也曾想着报南昌的二本院校,后来发现以我高考时刚过二本线的成绩,想要在南昌的二本院校就读,就只能选择私人二本了。可谁都知道,那种大学,根本就不正规,本科的毕业证想必都只是个招牌,那是名副其实的贵族学校啊。最后只好作罢,老老实实的把第一志愿填报了上饶师范大学,最后一个志愿才填了南昌的一所私人大学。
结果可想而知,我常常想,填报志愿为什么有四个志愿可以选,还申明是平行志愿。总觉得这是制度在教我们要识时务,要会狡兔三窟。他就是在告诉你一个这样的逻辑,填一两个志愿多不保险啊,万一你分高但你为了安全起见,报考了一个很次的学校。或者,你分不够,却填报了一个分高的学校。然后开始给你讲道理,你看你多亏啊。高分低就的不甘心,低分高不就的白费功夫。
这话就是世俗嘛。人人都安全填报,还填报个屁啊。干脆实行按排名分配学校得了,那样可以丝毫不偏不倚。你填报学校就要承担风险,做任何事都要承担风险,为什么你接受完了九年义务教育外加高中三﹑四﹑五年教育反而不愿承担这个风险呢?
教育局就是不让你承担这个风险,所以,我本来想通过填报这一关赌一场的心思也落了空。他们不让我赌,连牌都懒得发给我。然后我没办法,只好乖乖填报了了上饶师范大学,到了开学的时间再屁颠屁颠的赶去学校。
我把这些话告诉了李芷荷,她不以为然,但是她始终听着,也没有直接的和我反驳,只是笑。我明白她那种笑,她只要那么笑我就知道她不同意我,我就会马上住嘴。我是在电话里告诉她这些的,开学后那段时间整天煲着电话粥。每次电话都在一个小时以上,然后花费呼呼地往上涨,现在想起来都觉得心疼。但那时觉得美好啊,你侬我侬的,情意绵绵。异地恋维系的东西不多,我们这代人赶上了好时代,有电话有网络,联系可以密些。赶上古代,就只能飞雁传书,鲤鱼传书了。我想那飞雁肯定经常有被人射杀的可能,鲤鱼还好不是真鲤鱼,要不然难逃蒸煮炒的命。那等待的人呢?怎么办,靠等,实在等不及就只能移情别恋,红杏出墙了。其实历史上移情的故事肯定多于痴情的故事,但是故事记录的大部分是痴情人的故事,因为痴情的人儿少,能感动人。那些古代的说书人,再编撰出些痴情的故事,他也不想写痴情,可看官爱看啊,他就写,糊口嘛。
九月三十日就开始放假了,背着两三天换洗的衣物,二十九日晚连夜赶到了南昌。
坐在由上饶开往南昌的火车上,人等得不耐烦了,前后四个多小时。讨厌那种动不动就拿动车速度快说事的,说多远多远有了动车之后就是一小时经济圈,两小时经济圈的范围了。你怎么不想想能动不动坐动车的人有多少呢?
晚上九点多钟到达南昌站,天色早已暗了下去,但车站内外灯火通明,临近十月份了,但炎热的暑气丝毫没有退去的意思。
李芷荷在出站口接我,我出了站,远远地就看见了她。
着一袭粉色长裙的她在灯光下,身材高挑,楚楚动人。我的芷荷变了,变漂亮了,我在心里默念。
一起坐在去她学校的公交车上,我们相互倚靠着,几次想开口,见她一言不发,就只好作罢。公交车终于在她们学校停住了,尾随众人下了车。
一起在校园漫步,我想起了高三时无数个夜晚,想到时又嘿嘿的傻笑。
我不知道为什么,面对我身边漂亮的芷荷,我连牵她手勇气都没了。我忽然觉得自己还是一个人,从来不曾拥有过她。她不属于我,我也不属于她。我在那一瞬间有了这种可怕地想法。
这种想法来的过于迅猛,我心惊胆战起来。那我来这里干嘛?我在心里问自己,无解。我想不出来。
我用自己的右生硬的手牵住了她的左手,把我的手心靠近她手心的时候,我感到她的手心在微微出汗。该不会是不习惯吧?可是我们已经是情侣了啊!
我心里虽然想着牵手名正言顺,但还是松开了她的手。
聊了些在学校的近况,一切安好。这些事我们在电话里都聊过,很多次聊电话都找不到话题,然后电话里留着长长的空白。但还是一如既往的那么去聊,不愿过早挂电话。如果每次都挂电话太早,只能说明我们的爱情走到尽头了。
十一点钟的时候,送她回了寝室。
在校门口,我还是决定亲吻她一下,就贸然搂住了她,亲了亲她的前额。
这种亲吻显得太突然,包括我自己都觉得太突然了。她在慌乱中挣脱了我,匆匆地上了宿舍楼。
送她回去后,我就在学校周围的小旅馆找了间单人间住下。
那晚,睡得很不安稳,夜里不知道哪里吹来的风。吹着玻璃窗噼啪作响的时候,我就有点睡不着了。熬到了夜里一两点,最后才真正睡去,梦中又被吵醒了好几次。醒来的时候,感觉自己在这小旅馆里孤苦伶仃,无依无靠的,心里在落泪。就把那一刻的感受编辑成短信发给了芷荷,然后继续睡下了。
醒来时已经是早上七点多钟了,阳光透过没遮严实的窗帘打在了小旅馆的单人间里,我就匆忙起了床。打开手机,看到芷荷早已经给我回了短信,告诉我快点起来,要带我去吃早餐呢。
随意地洗漱了下,就出了旅馆,在校门口看见了她。
已经快是十月的光景了,但丝毫不见十月的影子。那种天气里有的是浮躁,秋天迟迟不肯来到的时候,夏天就懒着不走了。两股势力势均力敌时,就考验各自的耐力,其次就看命运了。秋天是上天给夏天收场的,这也是命。
而我和芷荷的命就是分隔两地,这种分隔会让人饱受煎熬,煎熬的是内心。深深地思念煎熬着彼此,能趟过去就是命里有,不能趟过去,就是败给了命同时也是败给了距离。异地恋是爱情最大的障碍,两人长期生活在一起,即便吵架,即便冷战,都有一个人在陪你。那种冷战和吵架的本身是在考验彼此,但异地恋截然相反,对方从不给你争吵的机会。两个身处异地的人,平时靠着电话靠着网络联系时,说的大多是甜言蜜语。彼此把最好的印象留给了对方,但这种美好往往是错位的,是凭记忆的。因为我们以前一直生活在一起,我们爱着。后来我们仍然爱着,但是我们已经不在一起了,我们忽略了时间对彼此的改变。但在电话里却依然口口声声说我爱你。
这些都是我后来想通的,那时最能让我兴奋的就是两个人的约会了。我希望这种约会是无期限的,就好像皇帝总希望自己的皇位可以永世在自己子孙后代中流传,世人希望通过某种方式获得永生那样。可是,结果呢?还是享受此刻吧。
在校门口的餐馆了,和芷荷喝了南昌煨汤,吃了两笼包子。没多大印象,那一次如果吃得狼狈些,或者吃得特别愉快,我都会深刻的记得。但事实是,我像吃日常中的任何一餐一样,没了印象。
在公园里走走,发现四处有人放风筝,那些风筝在天上飘啊飘啊,天气甚好。
我们感受不到秋天是因为我们生活在大都市麻痹了,感知神经迟钝了,但风筝能感受季节的细微变化。
芷荷坐在长椅上看天上的风筝,他说她想起她爷爷小时候常带她放风筝。
然后提起了关于老人的许多往事。
我借去买饮料的当儿,买了架风筝放在了身后。拿到她跟前的时候,有点感动的样子。看她说不出话。
“走吧!不会的话,我教你。”我说。
趁着风势,我们的风筝终于起飞了。我一松一紧地拉扯着风筝,平稳的在天上飞的时候,我就把风筝递给了芷荷。
她接过风筝,由于手过于生疏,风筝随时有坠落的危险,风筝在天空中东摇西晃。
我握着她的手,帮着她把风筝往上提,不断地往里收线。风筝又飞的欢快了,我们抬头望天上风筝的图案,才发现是灰太狼的图案。
“你看那上面的是什么?”
“灰太狼吧。”我答道。
“干嘛买这种图案的。”
“嗯”我迟疑了片刻说;“你是红太狼咯。”
“你才是红太狼呢。”
“我啊,灰太狼啊。生死握在你的手里了。”
其实我压根就没留意那是什么图案,看到是灰太狼,随口说说而已。男人有时编造谎话其实也是逼不得已的,因为男人不敢说实话,男人总会觉得女人的每个问题哩都有玄机。不能不防,然后和女人在一起相处时,男人总是战战兢兢,如履薄冰般。
在南昌陪芷荷呆了三四天,她就回家了,我只好折回学校。
回到学校后,对她的思念与日俱增起来。有那么一瞬间,我都想着不如两人一起私奔,就可以免受这种相思之苦。
只能不断地给她打电话,发短信。异地恋,还能怎么样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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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十月七日的晚~,寝室八人又聚齐了。博文晚~九点才回来,回来后,刚放~行李,就神秘兮兮的对我说:“一凡,过来给你看样~。”看见他向我招~,一副神秘的神情,我就走到他跟前。他在自己的单间包~层里取出一张信笺纸。他示意我看的时候低调一点,我就坐在寝室外间的书桌旁把信笺纸展开了。听萍沿着~天最后一丝余~你走~了一汪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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