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如果当年潘金莲没推开窗户，中国就可能不是现在这个样子了”，张元察觉到了李卓的变化，找了个由头岔开了话题。

“为什么？潘金莲跟现在的中国有什么关系？”吴大勇问道。

“切，没学问了吧？听为师来跟你批讲一番”，张元清了清嗓子，卖弄道：“如果当年潘金莲同学当时没有开窗，那么她就不会遇到西门庆。如果没有遇到西门庆，那么她就不会被迫出轨，那样武松哥哥就不会怒发冲冠为红颜，这样他就不会奔上梁山。如果武松不奔上梁上，水泊梁山的一百零将依旧轰轰烈烈，但是宋江和方腊的战役必定失败，因为没了武松，方腊也不会被擒住。如果武松治不了方腊，枭雄方腊就能会取得大宋的江山。如果方腊取得了大宋的江山，就不会有后来的靖康耻，不会有偏安一隅，不会有金兵入关。如果金兵不入关，就不会有后来的大清朝。如果没有大清朝，也不会有后来的闭关锁国，更没有慈禧太后。如果没有慈禧太后，没有闭关锁国，当然也不会有八国联军侵略中国啊，不会有鸦片战争。如果没有这些杀千刀的战争和不平等条约，中国说不定凭借五千年的文化首先就发展资本主义了。如果中国率先发展了资本主义，这会儿中国早就超过了美国、小日本什么的，成了当今世界最发达、最强悍的国家了。”

张元卖弄完，众兄弟佩服的五体投地，差点就膜拜他了，只是李卓还有点失落，“得，喝了这一罐散了吧，今天我得回家睡，我爸专门打电话交代，让我回去一趟，估计是吩咐我明天去相亲，要是回去晚了我家老爷子又该发飙了”，李卓说完，仰头将一罐啤酒喝完，又将易拉罐瓶子在手里拧成了一团，用尽全力抛进了玉城河里。其他人也喝完了手中的啤酒，晃着微醺的步子各自回家了。

李卓回到家中的时候，父亲李建军正端着一杯茶坐在沙发里看电视，看见儿子回来，李父拿起遥控器关了电视，脸上的表情也严肃了起来，冲儿子努了努嘴，示意他坐在沙发上，准备接受训话。李卓眼看逃不过去，只好顺从的坐下，从桌上的果盘里拿了一只苹果啃了起来。

“最近工作怎么样？”李父问道。在李建军心目中，儿子是非常出色的，也是他一直很骄傲的，他那些老哥们们的儿女都不及李卓有出息。李卓研究生刚毕业就考上了选调公务员，直接享受副科级待遇，下乡锻炼了两年，又被遴选进了市政府办公室，一年后，政府换届，李卓被新进政府班子的刘长江副市长看中，调整到了秘书科，级别也跟着提了一级，成了主任科员，虽然还不是实职，但也足够老爷子高兴的，他这一辈子才弄了个正科呢。

“还行”，李卓边啃苹果，边应付着父亲。父亲这一套太老套了，明明是想跟自己谈相亲的事，却偏偏从工作上开始，还屡试不爽。

“行就是行，不行就是不行，什么是还行？”看着李卓的态度，李建军有点微怒。

“那有什么行不行的，不就那回事嘛，上班，签到，接待，看文件，做汇报，陪领导调研”，李卓说道。跟刘长江当秘书，李卓有种说不出来的感觉，照理说，他是刘长江的秘书，两个人的关系应该比较熟络才对，而且领导与秘书之间通常有一个秘书半个儿的说法，而且称呼也有变化，比如，公开场合要叫刘市长，非正式场合叫刘叔，比较混杂的场所叫老板。可两个多月过去了，他与刘长江之间还是非常明显的上下级关系，无论到任何地方，李卓都是称呼刘市长。刘长江也总是一副正儿八经的面孔，拒人于千里之外，李卓根本不敢有丝毫的懈怠，谨小慎微的伺候着，更不敢用其他称呼来叫。他本想就这件事问问父亲，看他有什么建议，但看着父亲严肃的表情，他便止住了。

李建军的目的也不在于此，询问工作只是为了跟儿子拉开谈话的架势，“嗯，即便是寻常工作，那也要坚持做好，不能有丝毫马虎，另外，那个……”李建军点根烟，顺便偷偷观察一下儿子的表情，“那个，我跟你说的事你考虑的怎么样了？”

“什么事？”李卓揣着明白装糊涂，上午父亲打电话给他，说要他明天去相亲，对方是李建军的一个老同事的女儿，是玉城日报社的记者，根据李建军的描述，对方简直就是仙女下凡，如果他李卓不去相这门亲，一定会后悔一辈子。还有一层意思李建军未言明，那就是，要与李卓相亲的这个女孩儿的叔叔是省委的一个大领导，不是副省长就是省委副书记，如果两个人能谈成，对李卓将来的发展大有好处。

“什么什么事！”看到儿子的态度，李建军终于按耐不住，一巴掌拍在桌子上，“你什么态度！你准备混到什么时候！我跟你一样大的时候，你都上小学了，哪还跟你一样，跟着一帮子朋友混酒吧唱卡拉ok，这是你一个公职人员该干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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