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哲外表装得特别强势,不慌不忙令周穆就近坐下,告诉周穆来者何人。周穆才知晓三个男子本来是莫曹身边的保镖。李哲又细说关于杜燕的事详尽,周穆在一旁细听一字不论,也不敢与李哲相对话语。李哲看周穆呆滞的样子只说刚聘来新保姆在厨房备好了饭菜,让周穆食用后休息。周穆大增眼门盯梢李哲,发现李哲面目有些变异,只是说不清道不明与前日不同在哪。心里误导李哲已经私自将其解雇,忙说自己如何更加努力做事让李哲不要将其赶走。李哲解释说这几年多亏周穆料理素素的生活,看她不易多请个人手料理家事,说不定哪天素素不高兴寄宿就回来也好让周穆接送,让新来的保姆负责家里琐事。周穆这才安定下心将厨房备好的饭菜尽数摆在桌上请李哲入食。周穆周围巡视一番不见新来的佣人便问李哲人在何处,引来相见也好工作中互助。李哲把新来的佣人还未能到职放假一日处理行囊一事告之周穆。李哲不饿,于是让周穆一个人先吃,周穆长这般大从未被人伺候过,饭来张口哪敢放肆,李哲顿时表现得异常强言厉色,周穆才肯自己就餐。屋里屋外整理已经很到位,周穆饭毕不知道该干什么。李哲看周穆干涩的表情只诡秘笑笑让周穆陪坐聊天,周穆不敢推迟。坐在沙发上手脚无措,心里的问号令她急剧不安,对李哲小心翼翼察言观色一番才嗫嚅说道:“呃,那个……早上我在你抽屉里发现有枪和子弹。我,我也是无意发现的。”
李哲笑道:“你现在知道我为什么那么有钱了?”
周穆哪敢大动作回答,思想很久才作反应:“上次,上次在福建警方来找过你。我想……。”
“不用担心,迟早的事。”
“你会去自首吗?”
“曾经有人跟你一样问过我同样的问题。不过她跟我一样,也是一名杀手。我当时沉默不回答。你觉得我该怎么回答你好呢?”
周穆没敢再说什么。心里的不安和李哲交谈几句也淡定不少。李哲继续说道:“我也想过,但我觉得自己没做过对不起老天爷的事。当初走上这条路是为了素素。现在嘛,感觉那就是我的工作,是工作就得尽职尽责,而且这不是一份想跳槽就不干的工作。有人说杀手总是残酷无情的,我觉得我心中正是因为有情有爱才这么坚持。不管是不是错,有些事情总是开始了就不能回头,就像一列火车,有了既定轨道出轨就等于死亡,尤其还可能连累无辜。”
“这份工作你不觉得你已经僭越某些职权?譬如这本该是上帝的工作。继续走下去也许连累的无辜将会更多……”。
“是啊,上帝习惯做好人。我就帮他做坏人呗。你也算是上帝身边的人,你该会理解的。至于会不会连累无辜,我也很伤神哪!”
周穆顿时心里发生微妙的变化,就好像李哲话中有话,李哲早察觉到些什么。周穆看着李哲的眼神产生不少惊悸。眼前的这个男人仿佛又表露了不少脆弱的一面。接着两人都不说话许久。李哲像经风经雨心里早就泛不起涟漪,表现特别平静。只是在周穆看来更像是暴风雨前的宁静。
正值夜晚夜市热闹时段,不同音源混淆成噪音势要破窗而进。周穆无意瞅见李哲私人电脑上的图片,尽是血肉模糊的人物照片。李哲见周穆和自己没再有言语就吩咐周穆先行进房休息。李哲为何说周穆也算是上帝身边的人?这晚周穆整夜不能入睡,脑海里过去一幕幕涌现,隐藏太多的不为人知一时乱了思绪。半夜起身折磨一番,打开房门见客厅里的李哲还未入睡便又出来走动。李哲心里也挤压不少对这个女人的芥蒂,只不理会当作没看见,也当自己胡思乱想。许久周穆按耐不住心中疑问的蠢动,在李哲的身旁坐下小心翼翼地说:“我请你杀个人可以吗?我没什么钱,你杀了他我整个人就是你的,不管你让我做一辈子佣人或是做牛做马做奴隶都可以,不用支付任何酬劳……我心甘情愿奉献我的全部。”
李哲听了周穆的这番话显然没有惊愕的样子,心里也没有泛起任何丝丝涟漪,起任何好奇心,表面平静得找不到动静。只淡淡地问:“杀谁?”
笑与快乐无关,所以周穆正是朝着李哲使用这种表情说:“一个我爱的人。”
“开玩笑?为什么不是你恨的人?”
“也是我恨的人。”
“哦,我知道了,恋成仇。都说爱没分对错,这总罪不至死的。”
“至死,而且死有余辜。”周穆说着这些话时显然已经忘记了身份,和李哲的交谈中不见丝毫职级生分。
“可你要知道,我从不杀不危害社会的人,也就是通常我们所说的‘好人’。说说看你要我杀谁!报上姓名,性别,年龄,地址和所犯何罪。”
“蒋方柱,男,现在二十九岁了,广东省深圳市福田区,犯贩卖妇女罪。”
李哲抓起茶几上的茶水一饮而尽,笑道:“贩卖妇女?”
“都在你的原则内,你接不接?”
李哲看着周穆认真的表情假装很忍不住笑出声,佣人请老板杀人显然有些荒谬,然而这本末倒置的谬事却是李哲意料之内的事。周穆见李哲嘲笑便又道:“难道酬劳不够丰厚?我知道,我只是个佣人,长得也不算出众本身不值什么钱……。”
“不,不!这已经不是上古时期,没有奴隶。况且我们绝对不存在这种荒诞的交易。我是想知道这个蒋方柱到底贩卖多少妇女,情节有多夸张。”
“至少我知道的就有一个。”
“一个?你认识?”
“嗯。”
“这好办。报警吧,证据确凿没必要践踏国家律法。”
周穆沉默了许久说道:“杀手跟律法本来就是两种冲撞的分类。何况受害的那个人就是我。”
李哲故意停止喷笑。面色变干,好久才说道:“我肚子饿了,你能不能先下厨做点吃的……泡面也行。”周穆听李哲的吩咐只好低声下气转了背在厨房热水捣弄泡面。看着厨房里忙碌的周穆,李哲翻滚一番思绪。这天半夜周穆一直看着李哲吃泡面,李哲不知该对周穆表什么样的面目说什么样的话,也不想直截了当翻开周穆的底牌。李哲吃完饭就扔下周穆在客厅进房**外衣一头塞进被子里。进房间时忘了关门,只是随手拉上虚掩。李哲反复思量住在同一屋子里的女人,猜不透其深沉,折磨得不能入睡。过了半小时门开了。进来的显然是个魅惑的女人,肩膀背脊外漏,薄纱轻衣可见隐约酮体,苗条身材,就连凸凹的地方都轮廓分明,惹带不少诱惑,与李哲平日所见的周穆判若两人。李哲一下子神经绷紧,立马从**起身跳下,问周穆什么意思。周穆表明来意,李哲狠狠甩下“胡闹!”两字把周穆推出“嘭”一声厚重地关上房门。周穆站在门外久久没离去,李哲只听周穆喊道:“谢谢你这些年来一直照顾素素。”长夜漫漫,李哲思前想后熬到凌晨都不能入睡,脑海里翻滚着关茹和祝莲月的样子,接着对关茹说过的话又像警钟一般提醒着自己不再爱不再娶。凌晨李哲睡意朦胧,在底层的桌箱里掏出一封多年尘封的信,反复看几遍,扔在**带上手枪关上房门悄然出走。
早上八点钟有人敲门。周穆开门。来人是叶夙。周穆带新来的佣人叶夙往菜市场逛了一遭,回来做了饭菜。李哲的房间门锁住,叫也没回应。周穆又带着叶夙跑去学校看素素。交待日后素素的日常琐事料理事宜。中午见到素素,素素显然不接受新佣人,也不接受就学寄宿种种安排,**孩子本性硬要闹着回家。周穆带着叶夙和素素回到住处时李哲已经洗漱完毕正在独自就餐。可见李哲一直都是个独来独往的人,没人知道他心里有多孤单。李哲吃完饭也没对任何人兴师问罪,只吩咐叶夙准备午饭给素素。李哲带着周穆神秘出门。周穆也不知道李哲带她去往何处。
李哲带着周穆开着车来到福田。李哲熟悉地找到一处住处,敲门时是个三十几的女人出来开门,身后跟随一个五六岁的小男孩。不等女人说话李哲便带着周穆硬闯。房间十分狭小简陋,和李哲在福建租的房子有的比较,但不一定胜出。房间里出来一个坐在轮椅上的男子,第一眼看上去显得面目忧郁淡然。看到周穆显然面目表情僵硬,久久才表现一脸疑惑,说道:“是你?你是怎么找到这里?这么多年没见还好吗?”周穆没回答,泪水唰一下成了泪人。李哲进去后坐在沙发上一字不发。这男子便是周穆口中的“蒋方柱”了。也就是九年前挂在素素脖子上的信里提到的那个男人。蒋方柱见到周穆惊讶之余只说些对不住对于过去心里愧疚这些年一直耿耿于怀的话。看着蒋方柱的妻子和儿子,再看看蒋方柱本人周穆忍住眼泪。曾经的山盟海誓也就经得起离别,留下誓死保卫箴言的苍白,挽回不了岁月带来的残缺。周穆没告诉蒋方柱两人还有个女儿的事,反倒拭干泪水停止啜泣,转身拉着李哲冲开门往外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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