垂垂老矣的马到底不似年轻,跑了几里路,便累得气喘吁吁了,垮着脖颈在那里,像是输了的斗鸡。夏嫂早已经脱尽了气力,像一片风里的树叶,随着身下人儿的耸动而起伏着,嘴角挂着如僵死般的笑容,磨盘碾出样的shen吟从身体里面吐出来。她的身体在被song起时不停扭动,手臂随之在空中舞动,“小心肝啊”的娇嗔个不休。
随着苇草堆中传出一声低吼,夏嫂惊叹一口气,眼眶里翻出大片眼白,身体软软瘫了下去。又过了一段时间,一双手臂从苇草堆中伸出来,抱住她的身体,又开始song动起来。
“今天,”夏嫂拖着疲累的身子,嗔笑着对身下的人说,“你可真是要把我shuang死过去吗?”
他就像是着了鞭挞的骏马,更狂野地驱驰,使得那本已垂死的鱼儿,又拼了命的动弹起来,嘶哑吟喃的叫声,将那席卷山野的寒风撕扯得破碎不堪。
不知道经历了几生几世,这两个人终于停下来,她抱着他又亲吻一番,才死鱼一般倒在了苇草堆里。
“你可舒服够了?”夏嫂笑着问,但是已经提不起什么气力。
甄欣点了点头,他也累得精疲力竭。
过了半个时辰,夏嫂爬了起来,她摇摇晃晃地下了马车,圪蹴到一旁去小解。她刚圪蹴下,就笑了起来,喊叫着甄欣出来看。甄欣不知道出了什么事,从苇草堆里冒出头,囫囵地提上**,裹挟着半身苇草下了车。顺着夏嫂手指的方向瞧过去,只见车下头**一大片,还有一些水珠顺着车板往下滴。
“这是咋回事?”甄欣摸不着头脑,“咋**?”
夏嫂提起**,系好裤带,一瘸一拐地走过去,弯下腰,伸手打那里摸到一块淋湿的石头。她现实凑过去闻了闻,然后笑着递给甄欣,甄欣把石头凑到鼻子下,嗅到一股湿淋淋的气味,有汗味,有香气,还有一股说不清的味道,黏黏糊糊的。
走到马车边,夏嫂又抓着甄欣的另一只手伸进苇草堆里,摸索了一阵,便找到一大片潮乎乎的地方。那里黏黏的,闻去和石头上的味道一样。
“知道了吧?傻小子,仗着年轻一身蛮劲,差点儿把你大嫂子祸害个干净。”
夏嫂赶着马车上了路,甄欣坐在夏嫂的身边,回过头去,看到那滩**的痕迹仍然孤零零地摆放在地上。他裹紧棉袄,伸手在小腹上摸了摸,那里温温热热的,有些酸疼,全身的四肢百骸也快散架了。那晚晕倒在老板娘的屋子,今天又忽然在荒山野外做出这样荒唐的事情,他忽然想起,那天常捞匠花钱替他葬掉父亲以后,领着他离开了他从前的家。
“小兔崽子,你要记住,不是我老常花钱把你买了,是这世道买了你。”常捞匠说,“咱们爷俩打开天窗说亮话,回头,我还要把你卖给别人,你也记住,不是他娘的我把你卖了,是这世道把你卖了。不是我不给你好活路,是这世道不给你好活路。人生一世,你再能扑腾,这条命也活不出这个狗/日的世道。”
跨在他身上的老板娘的一身白花花的肥肉,忽闪忽闪地荡起在跟前。对着苇草缝隙里漏进来的点点阳光,是夏嫂身体上丛生的褶皱,尖利而又亢劲的shen吟,还有她身体里积蓄已久的水流。还有,廉孝生、倪老憨、二龙头,活阎王似的快刀柳,和那些注定成为过客的过客们,都在常捞匠那句话里找到了位置:所有的一切就是这个世道,这个世道摆弄着他的命运,而他反抗不得。
在以前,他不是不了解这个世道,但那个时候有父亲和母亲。父亲是光绪朝的进士,共/和断了他的前程,他始终拖着脑袋后头的辫子。甄家祖上是勇营的武官,雍正朝时做过道台,别的不说,忠君报国,仁义礼信,这是烙在心里的。父亲不相信什么共/和,在他来说,共/和就是造反,造反是不成器的,总有一天得被平定掉。“学成文武艺,卖与帝王家”,什么都是假的,四书五经才是真的,他要甄欣不去管外面的事情,听圣贤之言、读圣贤之书才是正经事。家道中落,连稀饭都吃不起,靠母亲做些缝补活计度日,别的孩子十三四岁已经出去做工,父亲却让甄欣闭门读书,哪怕是母亲过世以后,真是穷得要过忍饥挨饿的日子,也不要他放掉读书人的架子。
对甄欣来说,之前的生活,几乎都是在书房里度过的,随着父亲去世,他不能躲在书屋里了,终于要面对外头这哄哄闹闹的世道。在到大车店以后,他所经历的真的是从前从来没有想过的生活,看看身边的夏嫂,她脸上的红晕尚还未褪尽。
正思忖间,马车已经开到了大车店门口,夏嫂“吁”一声喊住马,跳下去。却发现甄欣怔怔地没有行动,遂用手指在他肋骨处戳了一下,甄欣才反应过来。
他们跳下马车,才发现大车店门口拴着几匹马,看来是有新的客人到了,只是不知道为什么没有人出来把马牵进去。甄欣走到马匹旁边,他不怎么懂得相马,但还是看得出来,这些马匹都很强健,不是大车店马厩里那几匹老马能比的。而且马鞍子做得都很精美,一看就知道它们的主人不是泛泛之辈。
这时,身边的夏嫂皱了皱眉,急匆匆闯了进去。甄欣也急忙跟着进去。
此时大车店的大堂里一片杀气,两队人马正在对峙着,一边是二龙头和他的四个兄弟,另一边则是七个容貌俊秀的年轻女子。大车店里的其它男客都缩在柜台后面,廉孝生躲在倪老憨的身后,老板娘坐在倪老憨身边,慢悠悠喝着茶,仿佛面前的事压根与她无关。
气势汹汹的二龙头手里提溜着黑漆漆的盒子炮,两道眉毛竖着,眼珠子快从眼眶里鼓出来,满脸的杀气。而站在他对面的那几个女子,丝毫没有退缩的意味,尤其为首的那个女子,对二龙头满脸不屑,似乎跟没有看到他手里拿着的枪。
看着这幅景象,夏嫂的额头上也忍不住冒出了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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