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刘大头光着身子从**猛然惊起的时候,他的大脑足足短路了一分钟时间。他将疲倦而朦胧的小眼睛使劲眨了眨,抬头望望头顶被岁月熏黑,四角结着零乱蛛网的屋顶,接着视角下调,又茫然望望正对床头同样熏黑的墙面,然后使劲咽了口唾沫润了润干涩的喉咙之后,他终于清醒,并意识到此刻他已一无所有。
刘大头做了个梦,是个噩梦。他梦到,他拉着夏红杏在狗镇西侧的一条马路上奔驰,马路两旁杂草丛生,刘大头用眼睛的余光看到黄色的杂草飞速闪过并向后方退去。在奔跑的空隙,气喘嘘嘘的刘大头不住回头,看看有没有人追杀过来。
忽然眼前出现一口木箱,盖子敞开着,夏红杏发出她那曾经令刘大头心醉后来又令他心碎的笑声,然后对他说:大头哥,快看,箱子里肯定有宝贝,这下日子好过啦!两人向箱子里望去,刘大头骂了一声操,对夏红杏说:拣着什么不好,一箱子破书,书有个屁用?!箱子里除了几本唐诗之外,还有一堆聊斋志异。
两人扔下箱子不去理会,继续飞奔的脚步,前面是一座石桥,两人来到桥洞前,看到洞里烛火通明,一对身着古装的新人正在拜堂成亲,新娘蒙着白色的盖头看不清脸,新郎两眼暗淡无光,面无血色,向刘大头低声说道:小生今日大喜,欢迎贵客赏光驾到。刘大头没等他说完,使劲往大腿上一拍,冲着夏红杏大喊:我就说捡到聊斋晦气的很,这俩人是鬼,跑啊!
刘大头一使劲,醒了。
广告里常说,心有多大,舞台就有多大。最近刘大头顺着发挥了一下,心事有多大,梦的舞台就有多大。
刘大头之前从不做梦,一觉睡到大天亮,刚刚跟夏红杏恋爱的时候,夏红杏像个小猫一样挽着他的胳膊,半个头还靠上他的肩膀,对她的伙伴儿们说:我们家大头哥才叫爷们儿,该干嘛干嘛,睡觉就是睡觉,拿得起放不下还算个男人吗?!
但结婚几年之后夏红杏不这么说了,她伸出食指,指尖瞄准刘大头的鼻子说:刘大头,你还算个男人吗,家里出这么多事,你该吃吃,该睡睡,我一宿一宿睡不着,你他妈连个梦也不做,睡的跟个猪是的,你这也叫爷们儿?
在夏红杏一次次殷勤的提醒之下,刘大头慢慢发生了变化,从一个礼拜不做梦,到做一两个,到做三四个,再到做七个,最后到一晚上做七个。
于是,后来的刘大头,有了一个新的习惯,清晨醒来第一件要做的事情就是回忆昨晚的梦境。久而久之一个想法冒出过多次,就是将每天的梦事记录下来,后期出本书,叫做刘大头杂梦集。
回忆完这个噩梦,刘大头又平躺回去,深吸一口气,一声长叹,做梦都被人追杀,真是背到了家。看时间还早,又无事可做,将头重又埋进被子里睡去。
在刘大头还小的时候,狗镇生活悠闲,并不像现在这样忙乱不堪,那时人们消遣的方式有麻将、骰子、牌九跟扑克。
小孩子们也纷纷效仿,他们用扑克牌玩一种赌钱游戏叫拍PASS,有的地方也叫诈金花,每人发三张牌之后比大小,刘大头不知道为什么叫这两个名字,可能是大家玩的尽兴时不自觉的情绪高亢,并且压钱时伴随的动作是拍桌子,所以便有个拍字,另外玩这个游戏需要有一颗极大的心脏,坚信自己手里的三张牌是最大的,即便不是足够大,也可以用你的表情跟动作吓跑其他人,假装到最后便是赢家,所以便有个诈字。
刘大头他爹平时不怎么给他零花钱,一开始只为图一热闹,看着那些伙伴们一边拍着桌子瞪着眼,一边吼叫着往台面上压钱的场景,也使得刘大头热血沸腾。刘大头随着他们的紧张气氛而神经紧绷,站在圈外大气都不敢喘。
盼望了很久,终于在一年春节之后,刘大头年满十一岁,这一年的压岁钱没有再次全部被收走,刘大头他妈没有再次温言软语的对他说:大头啊,这钱妈先给你存着。
而是抚mo着大头的脑袋,语重心长的说:大头,你今年十一岁啦,已经是个大孩子,今年的压岁钱给你三十块钱自己支配,别乱花,其他的妈先给你存着。
然后给了刘大头六张五元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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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节 ~上位』
刘大头欣喜若~,顾不~表示感~,头也不回的迅速向镇中心的小卖~飞奔而去,留给刘大头~~飞扬的尘土。这个情节刘大头已经盼望了~~5年了,打从一年级的~节开始。平日里每当想起此事,他总是扬起~大头质问~~亲:~,我的~岁钱一共存了多少啦?那时刘大头~还在狗镇纺织厂~班,~班回来忙着~理家务也顾不~理他,便胡~说个数字给他听,有时说三百,有时说四百,还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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